姚思明一见饭菜来了就开始吃饭，不一会两碗饭就到了肚子里，他吃完以后就把碗放下了，因为他不能放开肚子吃，他做一天十分工，只有一斤稻谷。

    加上按人分配的六两，一共只有一斤六两，也就一斤二两大米的样子，每顿也就只有四两米，四两米也就只有平平的两碗饭，他煮了好几年的饭，四两米多少饭他是很清楚的。

    虽然这两年他还有点存款，但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大米，因为粮站是要凭粮票供应粮食的，他没有粮票，也就只有半饥半饱了。

    刘师傅见姚思明放下了碗就笑着道：“今天早上你吃两碗饭就算了，中午可要吃饱，以后煮饭的时候我老婆会放几个红薯在饭里面，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吃饱了，跟石头打交道不吃饱是不行的。”

    姚思明这两年在茶场吃三顿饭，自己不用种菜，也就没有去过自留地，除了出工和赚钱以外，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各种学习上面，刘师傅怎么一说，觉得自己还是有吃饱的办法的，只要把自留地种好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就笑着道：“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看来我要把自留地种好才行了，俗话说小菜半年粮，我家现在有两个人的自留地，夏季种红薯，冬季种小麦，只要种好了就可以吃饱饭了。”

    刘师傅笑着道：“你说的不错，那些劳动力少小孩又多的人家，都是靠种自留地养活全家的，你只要把自留地种好了，就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就去了石场，姚思明力气大，负责出坯，刘师傅则负责把毛坯加工成料石。

    由于这个石场有好几层的石头都是二十公分高，而且是那种脆石头，出毛坯的速度也就不是一般的快，不到三个小时，姚思明就出了二十块毛坯。

    石头也是分脆石头和绵石头的，如果是脆石头，又是一分为二的话，那个楔子槽只要两公分深就可以了，而要是绵石头的话，楔子槽最少也要四公分深才可以。

    脆石头一分为二以后，表面光滑，不用加工都行，而绵石头则参差不齐，而且还很容易出废料，就是那个楔子槽再标准，也是很难不出废料的。

    姚思明打这个楔子槽是很标准的，那个楔子槽打好以后，把楔子放进去就会跟楔子槽高度的吻合，一分为二的石头不用大锤，就用手里的锤子砸一下就开了，而且没有一块废料。

    刘师傅就是见姚思明的楔子槽打得很标准才想跟他合伙的，石匠最难做的就是这一项，只要楔子槽标准，不管石头的大小，你想要石头怎么分开就会怎么分开。

    石匠有大中小三种楔子，而且都是双份，因为开那种又长又大的石头的时候，就要很多个楔子槽才能把石头分成两半。有时候楔子不够还要向别的师父去借。

    刘师傅见姚思明已经备好了二十块毛坯就一边卷叶子烟一边笑着道：“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

    姚思明递了一根火炬牌香烟给刘师傅，自己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道：“我多备一点料不好吗？”

    刘师傅点燃香烟吸了一口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也是要两关其顾才行的，我们的石场好，你的技术也不错，备二十块料只要三个小时，但别的石场就不行了，辛苦一整天也备不出二十块料。”

    “如果我们一天打三十块料石的话，甲方就会说，你们一个人一个月能赚一百多块钱，比县长的工资还要高，肯定是我们的单价定高了，得把定价减下来才行。”

    “至于其它的人赚不了那么多，他们就会说是是那些石匠懒惰的原因，才不会去管别的什么客观原因。”

    “你想一想，如果把单价减下来，不但我们赚不到钱，其它的石匠就会怨声载道，就会把我们当成公敌，不但他们都会到我们石场来拉屎，弄得我们这里成公厕一样，还会指着我们的背心骂，你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一天只赚两块钱的话，跟生产队的分成就是对半开，超过两块就是三七开，你想一下，如果是三七开的话，百分之七十归了生产队，你只能得百分之三十，你一天连一块钱都很难赚到，你又为什么要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当然，生产队分成多，你的工分也就要多一点，因为是一块钱记十分工，但那只有两毛钱。虽然要多一点稻谷，但那也是要用一毛钱一斤买回来的。我用打石头的时间去种自留地，收入比两毛钱还要多不少，你又何必要去做这种卖力不讨好的事情？”

    姚思明笑着道：“想不到打石头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以后就听你的好了，你刚才说到石场拉屎的话真的很好笑，你是不是见过有人到石场拉屎这样的场面？”

    刘师傅笑着道：“我确实在外面打料石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那还是没有减价的事，只是因为他的石场好，加上他的技术也不错，赚到的钱几乎是别人的两倍，很多石匠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有些人就约定去他的石场拉屎拉尿，把那个石场弄得臭气熏天，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场。”

    姚思明呵呵的笑着道：“那些人也太缺德了，竟然想出了这样害人不利己的主意来，看来做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那我们还有很多的剩余时间，就是做自留地也不要这么多的时间是不是？”

    刘师傅道：“只要想赚钱还是有办法的，现在很多有钱的人建房都用石门槛了，一条石门槛两块五，一套石大门包括旗鼓一百零八，而建一栋三大间的房子要十一条石门槛，一栋房子就可以赚两百多块。”

    “原来我一个人做不了，因为要用的石料太大了，我一个人翻不动，最少要两个人才行，一般都是那些父子都是石匠的人在做，现在你来了，我们可以去招揽这样的事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