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远枫把名单发给莫绝，又发语音说道：“队长，手办的召唤者很可能是个叫田岫的书羊十一中学生。这六个是霸凌他的学生，有一个已经死了。”

    洛榆从车远枫手里拿过田岫写的小说，翻了几页找到了“粘液王·凯撒”的洞穴所在——格拉斯帝国。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离这里三百米外正好有一条玻璃街。

    “走，去玻璃街。”

    两人冲下楼，跟方奶奶打了声招呼就飞奔起来。只要释放一点点灵能，普通人就不会注意到他们，但这也有一个缺点——容易出车祸。

    等他们跑到玻璃街，莫绝已然发来一份文件，每个霸凌者的住址写得清清楚楚，卢上铠果然住在玻璃街。

    莫绝随后又发来一条语音道：“你们负责去六个霸凌者的家中调查，注意安全。”

    “这小胖子起奇幻名也太随便了，要么不改，要么谐音，要么翻译再谐音。”车远枫这时候还不忘吐槽。

    两人根据莫绝给的地址来到卢上铠家租住的公寓。按了半天门铃没反应，车远枫召出朱雀一口把门锁给融了，他随即一脚把门踹开，正好把什么撞飞出去。

    两人定睛一看，见卢上铠早已死了，和第一具尸体相同之处是头骨两侧凹陷，不同的是卢上铠另一个头也被碾碎了。

    莫绝这时又发来语音说道：“那具尸体确实是林佩芬，死前嘴里被人塞满了蜘蛛。

    “现在全城都是人偶，我和唤鸾在澈州大学，这边大概有五十个人偶。必须将它们破坏成五厘米以下的碎块才算安全，你们一定要小心。”

    “蜘蛛王，粘液王……”洛榆嘀咕道，“有什么隐喻吗？”

    车远枫把田岫的小说给带出来了，翻看着说道：“下一个是力王·柯平。”

    “柯聘明，石墩街五巷27号。”

    书羊区十一中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学校，生源就学校周边这点地方。

    两人一路跑到柯聘明家，破门后见一家三口已然死在一堆健身器材中间，也是头骨两侧凹陷，但身上全是坍窝和淤青。

    洛榆和车远枫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往张英慧家。这一次，他们刚到就听到了女性的尖叫。

    门锁在车远枫的朱雀火焰下熔化。两人冲将进去，正好看见一个会动的等身手办把一个染发有纹身的小太妹按在地上，用新鲜的茄子作武器全力攻击。它和洛榆捆住的那个残肢手办长得一模一样。

    洛榆瞬即凝出一把【归实相】的小型镰刀，扔出去插进了等身手办的脑袋里。

    小太妹得以动弹，大哭着推开握茄的等身手办。她全身痛得站都站不稳，只能瘫倒在地，看到洛榆和车远枫更是吓得不轻，披头散发的模样像个疯子。

    “还记得我吗？”车远枫笑道，“放心，今天不是来揍你的，是来救你一条狗命的。”

    小太妹有点精神失常，这几天她接受的刺激实在有点多。先是搞霸凌被人揍晕，然后当街除衣发癫的视频又被传遍全网，接着又被学校开除，现在被奇怪的人用茄子伤害。

    恍惚之间，小太妹看到了那个抽屉被她倒牛奶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围殴扯头发和衣服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扇巴掌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骗去抵债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掰开眼皮用激光笔照眼睛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当众羞辱为“扫大街的女儿”的女同学，还有那个被她造黄谣的女同学……

    车远枫轻笑道：“虽然是个人渣，但也算有点姿色，疯了可惜了。”

    “别放松警惕，先检查房间。”洛榆提醒道，他如今是手里【融介相】的【骨链玉镰】捆着一个手办，又扔出去一把【归实相】的【骨链玉镰】。

    小太妹家是两室一厅，车远枫走进没关门的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洛榆留在大厅把残缺手办和弄茄手办都切成碎块，确保它们不会再蹦起来，随后把【归实相】的镰刃收了回来。

    车远枫又一脚踹开上锁的房门，他看着床上那两具堆叠起来的尸体，以及残破的玻璃窗，回头对小太妹说道：“你以后可就是孤儿咯。”

    张英慧听了浑身一抽，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了。

    就在洛榆和车远枫松了一口气时，窗外响起“咔哒咔哒”的诡异声，有几道阴影同时爬过。

    “糟了！”洛榆再凝出一把【归实相】的镰刃插进断肢手办的脑子里，甩动【融介相】的【骨链玉镰】开始戒备四周。

    同一时间，有五个等身手办分别从公寓门、主卧窗户、次卧窗户和厨房窗户钻进来。

    洛榆甩起【融介相】的【骨链玉镰】甩出一圈，同时发动了【反道】，“人形生物咽喉受伤无法行动。”

    四个等身手办同时倒下，洛榆用骨链抓住一个。

    车远枫用火焰干掉一个，惊讶道：“我去，你怎么瞬秒四个的？”

    莫绝此时打来电话，“大多数人偶都被制服了，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张英慧还活着。卢上铠和柯聘明死了。陈占鹏和刘金冉状况未知。”洛榆道。

    “陈占鹏已死；刘金冉重伤正在抢救。”莫绝道，“你们立即参与搜寻田岫的行动，张英慧交给医护人员就行。”

    电话挂断，洛榆对车远枫说道：“把这三个人偶烧了，我们留一个就够了。”

    “留一个干嘛？”车远枫一下烧掉了三个等身手办。

    洛榆牵引骨链，再次发动了【反道】，“你的主人有危险，立刻回去保护他。”他刚减少一部分僵直效果，等身手办当即四肢各走各式地飞奔起来。

    ……

    桥洞底下，田岫抱着一个等身手办，温柔地问她：“沙绫酱，你冷不冷啊？”

    蓝头发，粉眼睛，没鼻孔，没嘴唇，女仆装，白丝袜的等身手办摇摇头。

    “我就知道床底下的纸巾是你帮我扫干净的。”田岫在等身手办的脸上亲了一口，“要是我奶奶知道我扔那么多纸巾在床底下，肯定得叨叨半天。”

    等身手办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二次元纸片人有时候有牙齿，有时候没牙齿，肯定是因为它们的牙齿是可伸缩。

    “这个世界太虚伪了，那些女生都只看外表和钱，根本不在乎人的内在。”田岫抱怨道。

    “我父母根本就不是父母，他们都不要我。”

    “我奶奶也是，她根本不理解我，整天催这催那？”

    “帮我的那两个人也是，根本瞧不起我，就是单纯想在我面前装逼罢了。那个镰刀男肯定是那个用青龙男的手下。开个自动驾驶跑车就以为自己很牛逼，瞧不起我。”

    “这个世界真是太烂了，没有一个好人。”田岫又说，“要不沙绫酱带我去你来的世界吧，我们离开这里。”

    等身手办还是摇了摇头。

    ……

    洛榆这边牵着一个等身手办到处跑，对车远枫说道：“【归实相】需要以自身质量为代价，我造一把镰刀都得虚，这些完全相同的人偶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田岫质量太大了说不定。”车远枫道，“你看他那个体重，怎么也得两百斤。

    “两百斤也不可能做出来覆盖全城的人偶，那怎么也得几百个，肯定还有另一个觉灵者参与其中。”洛榆心情凝重。

    “你管他呢，找到田岫不就行了？”

    “我怕那些人把所有责任都归到田岫身上，要是他被当场击毙，方奶奶怎么办？”洛榆激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关升和典承祖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前面有几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