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住持在，我没好意思问。

    “这藏经阁内为何会有暗室？”

    众人骑马去皇宫的路上，赵衍出声问道。

    “总不能是凶手挖的吧？”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古怪，这藏经阁的暗室，肯定是之前就存在了，但我想空心大师应该不知道。”陈霄回答道。

    “空心大师接手这佛寺时，就没了钥匙。”

    刘关山冷哼一声：“看来这寺里也有古怪！”

    “先去皇宫吧，等回来再去调查暗室。”赵衍出声说道。

    佛寺只是表面，皇宫才是重点。

    几人又来到皇宫，那座殿前。

    陈霄上前刚要敲门，门就开了。

    “怎么，遇上难题了？”老者看着门口几人问道。

    “对，主要有些宫里的事不得不问一下您老。”陈霄恭恭敬敬地答道。

    “陈将军连咱家名字都不知道吧？”老人呵呵一笑，没有让陈霄进来的意思。

    “黄公公莫要再捉弄我们了，这案子还得多靠您老呢！”赵衍走上前替陈霄解围道。

    黄渠盯着赵衍看了片刻，赞道：“好后生，你倒是花了心思！”说完笑着转身往屋内走去。

    赵衍抬脚跟了进去，幸好他来之前做了功课，一些基本的事情他都知道。

    “公公印象里，可有自行出宫离去的太医？”赵衍问道。

    “太医？”黄渠倒茶的手上顿了顿。

    “真要说起来，印象里倒是有一个，好像叫骆钊。”

    “骆钊……”赵衍轻声念了几声。

    屋内响起茶水冲倒的声音，顿时漾起一阵茶香。

    “那骆钊是为何出宫，公公还记得吗？”赵衍接着问道。

    “好像是被先帝驱逐出宫吧，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记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记得那时骆钊家中出了命案。”

    “命案？”众人齐声问道，怎么又有一桩命案？

    “那件案子太过残酷，所以我过了这么些年还记得，骆钊家中亲眷，都被人杀害，连三岁的女童都没放过。当时的京兆尹怎么都找不到凶手，后来还被陛下撤了职。”黄渠捧着茶，回忆道。

    “这些陈年悬案，要是现在再查，根本查不了。”赵衍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骆钊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家人为何会被杀？

    骆钊又在何处？

    当年的太医和现在的案子又有什么联系？

    联系……隔了这么多年，联系应该就是那几个老太监！

    “公公，张大明那些死者，之前也是在先帝时入宫的吗？”赵衍问道。

    “他们的档案实在找不到，但是他们这年纪，多半是先帝时的人，我那时便是在先帝时入的宫，不过保不准他们是自己净身了之后，送进宫的。”

    “还有自己净身的？”六子出声问道。

    黄渠笑了笑：“有些灾年的时候，家里孩子养不活，就只能自己阉了，送进宫。做太监总比死了好。”

    “就几刀下去的事儿，痛快的很！”说着黄渠还往六子胯下瞄了几眼。

    六子吓的连忙转过身去，躲开黄渠的目光。

    “净身用的刀，也是弯刀吧？”秦雯突然问道。

    “对。”黄渠点了点头。

    “你一个女儿家，怎么清楚这事儿？”刘关山好奇道。

    “听说，听别人说的。”秦雯看众人都在看自己，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那就是说，凶手的目标，本来就是这几个太监。”赵衍分析道。

    “他为什么非要杀这几个太监呢？而且还挂在皇宫外头？”陈霄问道。

    “难不成凶手是骆钊家中幸存的遗孤，而这些太监就是杀害骆钊家人的凶手，凶手长大成人，回来便是为了报仇？”六子试探地猜测道。

    “很有可能！”赵衍一拍大腿：“这个猜测若是成立，所有的一切也都能说得通，包括那天日昭昭四个大字。”

    “佛寺中的暗室呢，又该如何解释？”陈霄问道。

    如果六子的猜测成立，也只能解释皇宫一案，而寺中暗室和凶手的联系，却始终未知。

    “或许佛寺和太医骆钊有些联系也说不定。”秦雯答道。

    陈霄叹了口气，走到门外，看着这望不到头的深宫发起了呆。

    这深宫内，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这件案子，又会牵连到哪些陈年旧事，他也说不准。

    “公公，这案子我是真查不下去了。”陈霄转身朝着黄渠说道。

    “嘿，这就想撂挑子了？”黄渠轻笑一声：“你在陛下面前不是满口答应下来了吗？”

    “我以为这案子只是查案，谁知道背后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若是牵扯出什么宫中秘事，这案子，还能查下去吗？”

    陈霄是真不想再淌浑水了，案子查到这里，种种迹象都表明和数十年前的宫中之事有关，再查下去，对自己有害无益。

    黄渠也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又多了几道。

    “像我们这样的老太监，死也就算白死了。”

    “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霄连忙摆手道。

    黄渠往屋后走去，陈霄连忙追了过去。

    刚出了后面，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风声。

    是那把弯刀！

    陈霄连忙将黄渠护在身下，弯刀划过陈霄肩头，在肩甲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抬头看去，一名皇宫宿卫装扮的人正站在后屋的房顶上，朝着陈霄又甩出一把弯刀。

    弯刀越来越近，陈霄想要闪身躲过，但一想到身下的黄渠，只好将背朝着外头，将黄渠护在怀中。

    哆地一声，弯刀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秦雯和刘关山连忙来拉陈霄。

    陈霄转头看去，原来六子反应快，直接将屋内的桌子搬了出来，当做盾牌，嵌入桌面的弯刀露出了一半的锋刃，离桌子后头的六子不过几寸。

    “六子，快回屋！”陈霄喊道。

    先前一把弯刀已经回到了那人手中，陈霄等人的兵器都被收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在屋中，否则就成了靶子。

    “来了！”

    六子答应一声，连忙往屋内跑来。刚走到门前，六子就闷哼一声，倒了进来。

    刘关山和赵衍连忙扶住六子，六子的背后插着一支短弩，好在有甲在身，弩箭入肉不深。

    “好在咱是羽林军，还能着甲。”六子惨笑一声。

    “老子这么大年纪了，在这宫内，除了陛下，谁对咱家都得客客气气的。”

    “刺杀到咱家头上，真是反了，反了！”

    黄渠在宫中这么多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那弯刀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若没有陈霄护着，他现在已经去见先帝了。

    秦雯连忙将黄渠扶到一边。

    后门外响起了一阵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