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模一样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赵衍更是吓得直哆嗦:“这,这也能出来?!”
陈霄连忙将长槊握在手中,长槊上带着清晨的凉意,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些,连伤势都舒缓了点。
胖和尚身上的袈裟随风飘起,他双手合十,柔声说道:“只需将那女施主留下便可,贫僧不愿再造杀戮。”
这声音一半是和尚的,一半是先前那名女子的。一男一女两个嗓音夹杂着,在这清晨中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陈霄不愿意多废话,举着长槊,策马朝他奔去。
那和尚见长槊愈来愈近,也不避让,伸手直接抓住了槊头上的长刃。
陈霄一人一马,竟定在原地,不得寸进!
和尚的手掌如同铁石一般,连血也未流。他伸手一拽,就将陈霄拽下了马,扬起了一阵尘土。
陈霄死死抓着长槊,顺着长槊上的力量蹬地而起,凌空一脚踹在了和尚的脸上。
这一脚终于让和尚放开了长槊,和尚还未站定,秦雯便持刀冲了过来,朝他脸上砍去。见刀光一闪,和尚瞬间伸手抓住长刀,直接顺势将秦雯拽了下来。
胖和尚抬脚就往秦雯的脸上踩去,脚刚抬起,这边陈霄的长槊又刺向了他的面门。和尚连忙收腿,一只手架住长槊,同时另一只手扬起钵盂大的拳头,朝陈霄打去。
陈霄本就力大,又突破人境三重,力气却也比不过这和尚,挡了几拳只觉得左臂又酸又麻。胖和尚又挥出一拳,陈霄再也扛不住,松开长槊,倒在了地上。
此时一个套索飞来,正好套在了胖和尚的身上。
“秀才,抱紧了!”刘关山大喝一声,一夹马腹,往后奔去,绳索的另一头,正绑他和赵衍身上。
胖和尚被这猛然传来的巨力拽的飞了起来,在地上被拖行了数丈,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不慌不忙,把长槊插进地面,一手抓槊,一手抓绳。
等绳索上力道渐小,胖和尚大喝一声,双脚像树根一般扎在地上,用力拉起了绳,马儿被勒的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上的赵衍和刘关山也全被拽了下来。
胖和尚往回拉着绳子,刘关山和赵衍都被拖了回去,路上都是土块沙石,两人的衣服都被磨破,染上了血迹。
陈霄强催真气,往前伸手一抓,长槊直接飞回了他手中。
这和尚刀枪不入,如何能胜他?
另一边的秦雯站起身来,走到马匹旁拿出弓箭,朝他大喊道:“眼睛,他的眼睛就是弱点!”
陈霄突然惊醒,之前在地下大厅中,师父刘关山从背后拿刀砍他时,他避也不避,而自己拿槊刺他面门时,他却用手去挡。足以见得,那和尚的面门上肯定有他的弱点,并且很可能是他那双蒙着黑雾的眼睛!
想到这里,陈霄突然一怔。
蒙上黑雾的眼睛,不正是自己么?难不成,这和尚所练功法,和自己一样?!
“大个儿!”
刘关山边挣脱绳子边大喊道。
那和尚看到远处持弓的秦雯就舍下刘关山和赵衍,直接去抓秦雯。
弓箭射来,和尚只是用手掩住面门,无视飞来的箭矢,朝着秦雯追去。
这愈发坚定了秦雯的猜测,若是那和尚处处刀枪不入,又何必总是护住面门?
那和尚身形硕大,跑起来也巨快无比,一下子将秦雯扑倒。
“贫僧只借女施主身体一用,即刻便好,还请女施主忍耐一下。”和尚笑了一声,念起了佛经,眼中黑雾飞散出来,缠上了秦雯的身体。
黑雾却未曾像和尚想的那般摄取秦雯的魂魄,而是在秦雯身上停留片刻就朝他身后飞去。
胖和尚转过头,只见从荒村中飞来许多黑雾,都萦绕在陈霄的身边。看着陈霄的眸子,他佛陀一般的胖脸上多了一丝惊诧。
“真是想不到,这万中无一的体质,不止有我一人!”
秦雯趁这机会,连忙往后推开。
被黑雾笼罩的陈霄将长槊插在地上,本是裹好的幡布兀自飘扬起来。
一时间,风云涌动,天地间似乎都是黑雾缭绕一般,将朝阳也遮蔽住了。
黑雾之中,数不清的白色鬼魂从地底冒了出来,朝着和尚扑去。
和尚双手合十,念起佛经。
浑厚的男声与尖厉的女声共同响起,念经声越来越大,黑雾在念经声中形成了一个大钟形状,将和尚笼罩在内。
鬼魂撞在黑色的大钟上,一下子被弹出好远。
陈霄见鬼魂对他没用,索性也学那和尚,运起铸魂经来。
黑雾被陈霄不断地从眼睛吸入体内,而和尚身边的黑雾越来越淡。
黑色大钟一消失,鬼魂一下子扑了上来,将和尚牢牢困住。
陈霄看准时机,举着长槊就朝着和尚的眼睛刺去。
本以为志在必得,长槊却一下子停住,似乎受了阻隔。
原来是那和尚闭上了双眼!
陈霄一下子怔住了,眼皮也是刀枪不入的?那这和尚眼睛一闭,岂不是无敌了?
和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用半阴半阳的声音说道:“这下你还有办法吗?哈哈哈哈……啊!”
未等他笑完,一把长刀就从那和尚胯下直刺了出来。
那和尚一下子睁大了双眼,陈霄举槊刺去,刺进了他的眼眶。
黑雾一下子从和尚的身体里面爆了出来,和尚的另一只眼睛也恢复了清明,整个身子倒了下去,屁股上正插着一把长刀。
陈霄将坐倒在地上的赵衍拉了起来。
“我也就试一下,没想到还真可以。”赵衍讪笑道,毕竟拿刀捅和尚腚眼这事,全天下估计没几个人做过。
“还是秀才脑袋好使,谁他娘的能想到腚眼也算眼!”刘关山骂了一声。
陈霄也笑了笑,看着黑雾散去,天空逐渐清明,他的心头却堆满了疑惑。
黑雾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和尚也会和自己一样,只有双眼蒙着黑雾?
难道自己也能和这和尚一样刀枪不入?
那些鬼魂又是什么?他们真的听从自己的号令吗?
“走吧!该上路了!”秦雯喊道。
陈霄踩着和尚的尸体,拔出长槊,看着踩了几次马镫都没踩稳的秦雯,不由笑了笑。这一晚上的事情,让她这个堂堂起义军统领都乱了心神。
四人上了马,回头看了看那座孤村,顺着大路往前走去。
路的前方,在清晨的雾气下,始终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