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下人
“再来,不要停!”
陈钧呼喝着,手中戒尺直接打了过去。
陈霄疼的呲牙咧嘴,拿着长槊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自从那日看到入天境之象,他就刻苦地修炼起来,这几个月来,他在陈钧的监督下练长槊和刀法,武艺精进了不少,可修为却原地踏步,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
陈霄觉得自己吃了不少苦,可眼看着赵梦茹都已经快人境三重了,自己还在人境一重打转,和刚入人境时没有什么两样。
他自己着急,陈钧也着急,甚至怀疑过陈霄是不是没有慧根,还请了名医看过陈霄的经脉,可结论却是经脉异常强健。
异常强健怎么会寸步不前呢?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更加严格地监督陈霄练着。
“再刺一百下,就休息会儿。”陈钧看出陈霄已经坚持不住,连忙呵斥道。
陈霄看着眼前被捅的破破烂烂的木桩,大喊一声,往木桩上刺去。不知刺了多少下,那木桩一下子碎裂开来,陈霄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旁的刘关山连忙拿了碗水凑到陈霄嘴边,陈霄接过碗,咕噜咕噜一口喝了个精光。
“不错,有进步,战场上砍杀,应该够了。晚上再泡一泡药浴,恢复一下。”陈钧笑着鼓励道,他每次监督陈霄练槊时,都说自己当年多么勤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勤奋个屁!
每到练武时,他就带着三弟陈铮各种偷懒请辞,连教导武艺的师父都没怎么见过。只有大哥陈铄和四弟陈锜从不缺席。
那时候,他的武艺并不比大哥和四弟差。
他明白,有时候,天赋比勤奋重要得多。
“明天跟着曹羿学弓马吧,他人境九重,离地境一步之遥,教导你,绰绰有余。”陈钧出口说道。
陈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修为上止步不前,武艺上就更要下功夫。
这时赵衍一脸焦急地推门进来:“不好了,京城那边来了信使,京城被起义军围了!”
陈钧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怎么可能,官军的哨探是干什么吃的?!”
陈霄也觉得不可思议,京城竟然被起义军围了?
要知道,现在起义军势头虽然不小,但也只是占了定州和平州两个州府,剩下的五城四州府,都还打着大周朝的黑虎旗,怎么会放任起义军围了京师呢?
“信使呢?”
陈钧扭头问道,此事之荒唐让他不得不怀疑信使是假的,说不定又是起义军的什么计策。
“我安排他去休息了,信物查验过了,是真的,也详细问过,说的都对得上。”赵衍苦笑道,他第一时间也觉得荒谬,差点让人把信使拖下去砍了。
“这……”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难道大周朝真的要亡?自己的乌鸦嘴不应该这么灵吧?
陈霄有些无语,眼看着好日子都在跟前了,大周朝要是真亡了,玄武城该如何自处?还能像现在一般抽身在乱世之外吗?
“我带兵去勤王吧,你们守好玄武城,我不回来,不准开城门!”陈钧抬脚就往外走去,打算点起兵马,前往京师。
“我去吧!”陈霄出声道,“这玄武城不能离了你,我和秀才还有师父一块儿去。”
陈钧思量了一番,觉得也可行,也该让陈霄出去历练一番。
“那等休息好了,明日再去吧。”陈钧安排道。
“明日再去,那京师不会有危险吧?”陈霄担心道。
“也该让京师的人清醒清醒了,要是几天都守不住,这大周朝还是亡了算了。”陈钧冷哼一声。
就算他自己去,他也没打算一路往京师疾驰,而是在路上磨蹭一会儿,等京师实在守不住了再去帮忙。
他看那些文武大臣不顺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起义军能帮着收拾他们一番,倒是也不错。
“这玄武城三千甲骑,你都带上,我让他们听你指挥。”陈钧拍了拍陈霄的肩膀。
“那城中守卫够吗?”陈霄听到能带领这帅的不行的三千甲骑,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但他也担心玄武城出了什么变故。
“城中还有万余兵马,足够了。”陈钧笑道。
……
“什么,你要走了?!”
陈霄抓着赵梦茹的手问道。
“刚才大伯的人找到这里了,让我早日去南遥城。”赵梦茹低下头,不敢看陈霄的眼睛。
陈霄这才明白,刚刚他回院中,正遇到有一人出了院门,想必就是那人送的信。
“你,和我一起去南遥吧。”赵梦茹鼓起勇气说道。
陈霄却摇了摇头:“我明日还要带兵前往京城,而且二伯父对我这么好,我不想离开玄武城。”
还有句话他没说,他本打算此次勤王回来之后就和赵梦茹成婚,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机会了。
“那好吧。”赵梦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就非走不可吗?”陈霄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的家人在那里,我祭奠过父亲之后就要走……”赵梦茹转过身去,收拾着东西。
“那好吧,到时候我拜托二伯父或者曹将军,让他们送送你。”陈霄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脸上故作轻松道。
“不用了,大伯说他派人来接我。”赵梦茹背对着陈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
“行,那我回去休息了。”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赵梦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抽泣道:“呆子,真是个呆子,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陈霄进了房间,脱光衣服,满怀心事地泡在浴桶中。
这药浴是陈钧找的那个名医调配的,一躺下去,药水漫过肩头,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仿佛真就只剩下了一个脑袋似的。
脑海中想着种种往事,眼前又浮现出少女的脸庞,陈霄心中虽是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心中纠葛,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就这样泡了半天,等药水都变了颜色,陈霄又换上清水,刚刚泡进水中,就听见房顶上传来几声响动,似是瓦片翻起。
陈霄连忙拿起桶边的长刀,双眼盯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