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月坐在天台边缘，小腿在平台之外，只要白涂月轻轻往前倾就会摔下去，白涂月却丝毫不害怕，而是眺望远方，镇外无论是大地还是天空都是白茫茫一片，白涂月知道那不是普通人能生存的地方，在视野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层透明的玻璃将恶劣的环境阻隔在外，听说在大城市还有结界。

    “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老师您怎么来了？”

    “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不是天经地义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又不危险，毕竟有安全系统，我掉下去会被接住的，如果老师指的是心里伤害，那老师大可放心，这一点都不可怕，我将之理解为蹦极，一个传统的娱乐方式。”

    “被其他学生看到了不好。”

    “我特意挑这幢楼，这里几乎没人来。”

    “可还是有，而且被你朋友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老师还您真是多管闲事呢。”

    白涂月看着楞了一下的老师，

    “我不讨厌老师就是了。”

    老师拿出一支烟，

    “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建议，不过老师您要教我抽烟？”

    年轻的女老师默默把烟按灭在地上，装进银白色的金属盒子里。

    “这不就是介意？”

    “那么老师找我何事？”

    “你最近成绩跌的很快，可再过不久就中考了，我去过你家。”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其它几门确实跌了，但我的格斗课这门成绩可是上涨了。”

    白涂月的声音很平淡。

    “是啊，不仅如此，对对手下手还更重了。我记得你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哦，人都会变的，况且老师您了解我吗？”

    “这对于你爸爸来说是他的责任，他不这么做才愧疚，你应该为他自豪，而且你会有希望活的更久。”

    “可你们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罢了，这方面没什么好谈的。我说，老师，不朽之花是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被找到。”

    白涂月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或者反问句。

    “总会有希望的。”

    “够了老师，您喜欢的人踏上征途，您却没有去，那么您又是怎么想的？”

    白涂月双手一撑地面，平稳地落在平台上双眼锋利如刀般注视老师。

    良久年轻的女老师眼角渗出了泪珠。

    白涂月别过头，

    “那天我来送作业，你们发生争执，我在办公室外面无意间听到。”

    “老师对不起。”

    白涂月绕过老师冲下天台。

    那时候我内心茫然无措，我到底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还是踏上旅途？我不明白，老老实实考高中，再老老实实考大学，然后成家？我才不结婚，男生都是大猪蹄！我不甘心，没有尽头的思念，无法得到的回应，到最后只有三个字——不甘心。

    可我知道寻找爸爸很难，听说很多星球处于战乱，我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那么老师您还活着吗？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您踏上旅途，您说您身为一个老师却从学生那里明白了自我，可我想说是您的离开让我下定了决心。

    “涂月走慢点，每天回家走一个小时的路真吃不消。”

    “你如果嫌累的话和她们一起坐轻轨。”

    “好冷淡啊。”

    “没错，我就是冷淡的人，所以你不用跟我一起走。”

    “怎么说呢？对我来说，涂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奇怪，只有我了解涂月，快夸我，快夸我。”

    “她们都去坐轻轨了，你也去吧，你好烦啊！”

    女孩做出一个夸张的失望表情，

    “快中考了，我已经想好了考哪里，我会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的高中发展自己。”

    “我能去哪？以我的成绩只能在本地读高中了。”

    “啊，我没有说在冰兰镇上高中就没前途，别误解。”

    “没关系，况且这也是事实。”

    女孩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一些鼓励的话也只是苍白无力。

    “听说格斗老师要辞职，离开我们星球。为此班主任举办了欢送会，感谢格斗老师的工作付出。听说是冰兰节大前天，不过是自愿的，估计没人去吧，毕竟忙着准备冰兰节嘛，况且格斗课一直是我们的噩梦，初中三年可没少挨揍。”

    女孩为了不冷场随口一提。

    “会有人去的。”

    “涂月，能在说一遍吗？我没听清楚。”

    “班上的人不去也没关系，”

    白涂月转头看了女孩一眼，

    “因为，欢送会在冰兰节大前天，老师要等的人是我，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欢送会。”

    说完白涂月加快了步伐。

    “为什么是冰兰节大前天，那不是你生日吗？你不准备生日了？我们每年一起过生日你不是很快乐吗？所以为什么去欢送会，为什么格斗老师是等你？”

    所以你不懂我啊。

    走过桥，两人就不顺路了，白涂月回家的路在左，女孩在右。

    “那么再见。”

    “再见。”

    女孩看着越走越远的白涂月终是开口。

    “涂月，我发现我还是不了解你，亏我刚才还沾沾自喜，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

    白涂月叹了口气，

    “还有事？”

    女孩迈出一步又缩了回去，当白涂月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抱住一脸惊讶的白涂月，

    “涂月小学的时候活泼开朗，和谁都想处的来，哪怕涂月没有在意，涂月一直是班里的中心，到了初中依然如此，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涂月笑的好勉强，那明明不是涂月真心想笑，不过我可以感受到涂月并不是敷衍我们，涂月只是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现在涂月变的更加独来独往，我想涂月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却连这点都意识不到。”

    “我想帮助涂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你有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朋友没有白交，不，怎么说呢？我成绩下降，又冷淡，其实她们现在疏远我也没有错，毕竟只是朋友而已。”

    白涂月的声音依旧平淡，轻轻拉开女孩，

    “那，我先回去了。”

    “涂月，从明天开始我要上补习课，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那不挺好的吗？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陪我走这么久的路。”

    湛蓝色的轻轨从两人的头顶飞速经过。

    “哪怕是这种原始交通工具都比走路快多了，凡人怎么可能胜过钢铁洪流？”

    ◊◊◊

    “白涂月醒醒，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了，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白涂月！”

    “白涂月！”

    无论晶蓝怎么呼喊都没用，天上的雪越下越大。

    “虽然你确实是菜鸟，但我不得不说，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打败你都是未知数，不过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死掉！哪怕白涂月死了我也不会死。既然白涂月昏了过去，那么我也不需要再做做样子征求她的身体控制许可。”

    晶蓝小声嘀咕。跪倒在地的“白涂月”猛地站了起来。

    “哟，还有力气，果然掌控灵器的存在再弱也有独特的地方。零阶灵器可是值十几万星币，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真恶心，晶蓝没有理会壮汉的喋喋不休，猛地冲向壮汉，各关节能当武器的部位不断从各方向攻击壮汉，壮汉本不把眼前的“学生”放在眼里，毕竟一个学生能有多大力道。然而当晶蓝拳头落在壮汉身上，一股剧痛袭向壮汉。壮汉在震惊晶蓝的力气和技巧，而晶蓝一边狂殴壮汉一遍感叹白涂月这具身体太弱，说实话，晶蓝讨厌赤手空拳更别人打架，晶蓝，嫌脏，奈何没有现阶段能用的冷兵器。

    壮汉因为大意在晶蓝第一击中吃亏，而被晶蓝带节奏处于被动状态。晶蓝行云流水般的攻击不仅优美而且没有丝毫多于的动作，每当壮汉发力反击，晶蓝都会找到壮汉的发力点精准地反制，壮汉只能护住要害，晶蓝可没有打架说废话的毛病，一声不发地尽可能调动全身的力量，至于冰力晶蓝没有用，白涂月的异能才产生不久没多少杀伤力，使用冰力只会平白浪费体力。

    让晶蓝困惑的是壮汉耐揍得超乎想象，明明一直在惨叫，可每一声惨叫都中气十足，完全没有虚弱感，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素质，该不会是能力者吧？

    晶蓝目前的状态很差，还无法感应能力者体内的能量强度，似乎为了响应晶蓝的疑问，壮汉身上发出红色的光芒，晶蓝立马后退，下一秒壮汉周围凭空燃起一圈火焰，当能力者使用能力的时候，能量波动比较明显，这时候比较容易观测能力强度，零阶极限，快到一阶，这是晶蓝从壮汉能量波动感受到的结果。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倒霉？

    晶蓝眼睁睁地看着壮汉下一秒突破到一阶，然后晶蓝果断向冰兰镇跑去，上去硬刚，开什么玩笑啊，每一阶之差都是天壤之别，这该死的世界，如果我也是普通人真的什么都做不到。

    这会壮汉没有说话，而是在后面全力追，晶蓝严重怀疑壮汉突破完全是因为他觉得在战斗技巧上尽然打不过一个高中生恼羞成怒下突破。

    但这时候想什么都没有用，幸好壮汉不是速度型能力者，晶蓝依靠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战斗本能快速的在复杂的地形移动，很快冲出小森林，然而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红光，一团火球擦着晶蓝的脑袋飞过。一阶元素能力者可以使用，有的一阶能力者需要后天学习，有的冥冥之中刚突破就自然会用，比如身后的那位。

    远程攻击，对精度要求很高，而壮汉刚突破，只能凭感觉释放。当第一团火焰飞过去，第二团又飞了过来，而壮汉也猛地蹬地直线冲了过来，壮汉本身的力量本就惊人，火元素擅长爆发，加上现在不在森林，很开阔，没有障碍物，壮汉的直线速度很快，转眼就要撞上晶蓝，而火球竟然绕了一个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飞行，如果晶蓝向侧面闪开壮汉，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躲不开火球。

    当晶蓝准备应对时，意识旁，一阵五颜六色的能量波动，晶蓝第一次露出了焦躁的神情，意识疯狂咆哮，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我阶位底，但打架很在行，这种小局面不算什么，你们现在状态比我还差，别在发动了！随着晶蓝的话，波动平缓了下来，可还是隐晦地传来能量波动，像是潜伏的狮子，一旦发现危险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晶蓝动了，在即将被壮汉撞到时一跃而起，然而本应该快速越过壮汉，却在壮汉头顶慢了一拍，脚腕被壮汉抓住，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向地面，晶蓝在落地时连续几个滚卸力，准备找时机再次逃走，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大堆火球以及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壮汉。

    还没离开这个星球就遇到强敌，不得不说白涂月的运气差到极点。其实晶蓝有很多装备可以使用，但以白涂月的身体根本扛不住代价。

    算了，总比死了好，而且不出意外白涂月顶多在床上躺过几天！晶蓝飞快地拿出卡包，卡包白涂月保管得很仔细，不会丢失，所以放的比较难取，但晶蓝灵动的的双手在一瞬间就将卡包拿出来了，看都不看地拿出某张卡，晶蓝摸到这张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拿对了，

    “大叔，我投降，快赶紧停下大火球，不然灵器就要碎了！我的灵器可不是防御性的。”

    壮汉看到晶蓝将卡片挡在自己面前赶忙散去火球，壮汉知道那就是任意灵器，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晶蓝掩饰住自己厌恶的神情。灵器可以变成一种饰品方便携带且更好的保存，当用到时再张开原本的形态，这是一项技术，实用却增加了灵器制造的失败率，所以很多灵器都不采用这项技术，故而可以变化形态的灵器也就是被称为“任意灵器”的灵器比同级别灵器珍贵很多。

    就算是饰品形态的灵器也极为坚固，不容易损坏，但晶蓝堵得是壮汉不知道，所幸赌对了，那为什么晶蓝不用“天晴”防御？应为那是礼物，不是用来打架的。

    晶蓝小心翼翼地靠近壮汉，

    十米，八米，五米。

    “停下，展开灵器，别耍花样。不然可不是死了那么简单。”

    晶蓝“害怕”地停了下来，

    “那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晶蓝手中的卡片开始虚化，然而凝实后并不是伞，

    “不过在此之前请你去死！”

    左手中银白色的手枪枪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白涂月身体的体能飞快地转化成冰力，下一刻冰力又被手枪抽干，如此反复，知道榨干体能，晶蓝勉强挤出身体最后的力量扣动扳机，在此之前晶蓝就已经瞄准壮汉了，这一切从晶蓝幻化出手枪到瞄准再到射击仅仅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而此时壮汉刚从晶蓝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被晶蓝掏出的灵器“惊喜”到没做出任何反应，浅蓝色的光芒在枪口一闪而逝，然后壮汉头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后仰，连带着身体向后腾起，接着摔倒在地，可惜地上厚厚的积雪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再者壮汉飞的也不高，没能造成二次伤害，有些可惜。

    晶蓝无力的瘫倒在雪地上，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而晶蓝知道壮汉没有死，哪怕击中的是头部这个要害，白涂月的冰力不只是弱，数量也很少，能勉强凝聚出一颗最低限度的子弹就实属不易了，杀伤力小的可怜，不是物理子弹，无法穿透头部，因为人的身体是能量的绝缘体，尤其是外来能量，不然人人都能成为能力者了，而且壮汉还有自己本身的能量护体，尤其是头部这种要害部位防护的更加严密，最乐观的情况是晶蓝能在壮汉醒来之前能恢复行动力并且逃走。

    ◊◊◊

    欢送会那天还是有五六个学生来，不像女孩说的没人来，当然来的都是班上格斗课成绩最好的那几个，还有一个是别班的，一个男生，然而这位男生格斗课是垫底的，甚至男生的格斗老师另有他人，然而在听到隔壁班的格斗老师要离开这个星球时便来了。

    欢送会在教室举行，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着台下的学生，来了“那么多”学生已经对超过她的预期了，还有一个她没有印象的学生，应该是别班的吧，可惜她想等的人没有来，哪怕她只是一名学生，却被格斗老师视为与之对等的存在。

    哪怕年轻的教师多么希望欢送会开始的时间延迟，起码等到那人，可时间到了就是到了，不能任性地改变。

    “非常感谢各位学生……“

    和普通的欢送会一样的流程，只是台下的观众少得可怜，多少有些冷清

    “我很抱歉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离职，但老师又不得不做的事。“

    “老师会常发一些在外星所看到的东西，我相信在座的诸位在将来的某一天有机会去星际旅行，或许我们会在某个星球不期而遇。”

    当听到这就话尤其是“星际旅行”这四个字，讲台下那个别班的学生不屑的冷哼一声，只是太无聊学生们都在走神，而教师不是的看向窗外，两方都没注意到这位学生的无礼行为。

    说完这句话，就连教师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因为没料到“这么多人”会来，她没有准备发言稿，加上本就没等到该来的人有些浮躁，说的话自然枯燥无聊。

    这位教师很年轻，才二十出头，也就比白涂月大五六岁的样子，大学都没读完因某些因素而退学，但因为在格斗方面天赋极佳，被镇上的初中破格聘用为格斗课教师。

    欢送会结束了，学生们听进了多少老师的话不清楚，反正老师准备的茶点都被吃完了，学生陆续走光，唯独那位别班的学生还在，他引起了教师的注意，

    “这位同学还不走吗？已经结束了啊。”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学生思考了一会回道，

    “当然，不过那得看是什么问题。”

    教师本想说当然可以，但一想到如果是一些跟格斗无关的问题她不一定回答得出来，跟何况哪怕是格斗方面她也不保证都明白。

    “是这样的，因为一些原因我爸爸很久之前就离开了这个星球，但联系一直都有，可最近突然失联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是抱着一定会找回爸爸的心态去努力呢还是认清现实就此绝了这个念头？老师我要非常贴合现实的答案而不是白日梦，因为这样努力才不会白费。”

    “原谅老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问你的班主任或任课老师不更好？”

    学生苦笑，

    “我就知道答案不一定得到，但很大程度会暴露。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但老师没找到要回去的时候办公室另一边传来争吵声，我感觉此时出去不合适，便躲在桌下想着等老师们离开再走，结果我就知道了那些，最近我想着如果我找老师聊天或许会找到答案，毕竟老师也亲身经历过这个问题。”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白涂月也是，那天教师去白涂月家家访得到的结果是白涂月爸爸最近失联了，如今不知道在哪个星球，甚至可能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啊，年轻的教师不禁感慨，教师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而学生站在一旁有些不安，思考着老师会不会因为偷听惩罚他，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会把眼前的问题放在第一位，无论问题是大是小，而且总会想着最坏的结果。

    这时教师听到敲门声，闻声看去白涂月正站在门口，正放下敲门的手，

    “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明知道老师等的是我却差点没来放老师鸽子，不好意思。”

    “我也没确切地通知你，跟你打哑谜，大家半斤八两。”

    教师习惯性地摸了摸头发，在发丝遮挡的地方，有一枚发卡，一颗镶嵌在上面的石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们，不，准确的说我们面临的抉择都一样，老师也在摸索中，老师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不明白每个选择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所以现在我不会劝导你们安安稳稳的就这样度过一生，但无论选择哪个结果都没关系，因为我们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那老师还……”

    一个人总在天台上，透过那无色的防护罩看向天空的深处。

    所以我才在那天说老师多管闲事啊，明明她自己都茫然……

    “想要前往星空需要办理各种相关手续以及买星际飞船票，很麻烦，而且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钱，必须是星币，而很多局域币才能换一枚星币，还不一定能换到，现在都是求购星币的人多，老师还是托关系花光了所有积蓄，买到一张最便宜的票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年轻的教师明明说哪一个选择的答案都是未知的，不会干扰他们的选择，可是教师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强调想要踏上星空很难很难，最让人绝望的还在下面，

    “我们的星域动荡不安，很多地方在战乱，如果想要自保就要有足够的力量，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就死在某个意外中，哪怕是能力者也不一定不会发生意外，前提还是能力者不去参合危险的事情。”

    “老师是也是能力者？”

    男生问道，

    “也？”

    教师立马捕捉到男生话里的问题，男生在白涂月看不到的角度冲老师摇摇头，

    “老师不介意的话能跟我们说一下吗？”

    “我只是一名星耀者。星耀着以星耀石为介质将体力转换成异能，也就是相当于后天能力者，如果没有星曜石的话，我们这类人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星曜石对我们来说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这个星球的政府对与能力者相关的知识封锁力度相当大，再加上冰兰镇处于边缘区域，镇上除了白涂月之外有没有能力者都是未知数，白涂月所接触的只有那些连机甲师都不算的零阶机甲操作员，而且这些机甲都是从前线淘汰下来的古董，机甲形态都是模仿兽类，必竟在低端战斗中，多足机甲更适应恶劣的环境，且量产成本更低，至于类人形或者人形机甲白涂月到目前为止没见过。

    政府不希望普通人了解这些对他们来说要不得及的东西，他们只需要稳定地工作，在空闲之余“好好享受”生活就好了，这样子利于他们管理。

    “总之在你们决心踏上星空之前请务必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确保自身的生命得到保障，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不幸死去，当你们所念之人回来岂不终生后悔，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他们着想。哪怕老师也对未来充满担心，而不是因为下定决心便替自己高兴，毕竟老师当初想离开的话我就可以和所念之人一起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还要去找他，不过起码我还不时收到他的消息，啊！不好意思。”

    年轻教师意识到这样子很容易被理解为她在跟两个学生比较，面对同样的问题老师的处境更好，会让眼前不幸的学生更难受，

    “老师我明明是一位老师，说出的话却那么不得体，真是惭愧。”

    年轻老师看着眼前两张稚气未退的脸庞有些愧疚，因为当她想到自己起码可以清晰地知道所找之人的位置，而他们缺什么都不知道，亲人失联已久，甚至他们连离开这个星球的能力都没有，她在瞬间闪过“还好我不是最可怜的那个”念头，不，说不定这两个懂事的孩子也是“幸运的”，他们有爱他们的家人，哪怕无法在他们身边，她想他们的所思念的人也一定在星海的某个地方思念着他们，对，而不是死去，老师如此祝福着。

    那些无辜的、被卷进突发事件中，死去的人才可悲。

    “老师不是就比我们大几岁吗？我们教您姐姐才对，在这个读大学的年龄如果身为老师这个职业要是处处完美的话才是怪物吧。”

    年轻老师没想到自己反而要反过来被一个初中生安慰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世界上的天才多的是，我也想成为“怪物”啊！

    “总之老师我会努力完成老师所追求的愿念，如果我们以后在星空遇见，如果你们需要帮忙的话老师一定会尽可能地去帮你们。”

    “说不定还需要我来帮老师呢！”

    白涂月笑着说，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面对绝境要相信自己，这样就会打破自我极限。’老师也知道这句话有些苍白无力，可这句话是我诚心地祝福。”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走吧，不然家长可要担心了，老师明天就要离开这座镇了，可惜，我所离开的主城离这里很远，不然老师还真想带你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