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撩拨两下，便比吃了许多特殊药丸还起效，赵明如今仔细一想，是越想越不科学，连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陈离装出副沉痛表情道:“后来我那朋友死了。”

    “女鬼呢?”赵明问道。

    “法师去时其已经跑了，只扑了个空。”

    “你这故事不错，哦，这天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改天请你一起喝酒。”赵明强笑道，匆匆策马离去。

    “希望他能领悟吧。”

    望了眼策马而去的赵明，陈离一夹马腹，便往别院而去。

    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都差不多点明了其问题，并提示了解决方案。其要是不醒悟，那死了也不足惜。

    回到别院后，陈离继续安心修行，闲时则指点下晴岚练武，或听瑞云抚琴，观素素和聂小倩两只女鬼和琴起舞，甚是自在，感觉可以就此隐居山林了。

    时间一晃，又是五天过去，到了和诸暨邓婆约定取布的日子。

    辰时四刻（早八点）左右，陈离便打马朝诸暨飞奔而去，差不多中午时分抵达。

    问得南罗巷所在，到后再问邓婆家，陈离很快到得一个不大的独门院落前。

    将马系门口栓马石上，叩门片刻后，邓婆便将门打开，满脸笑容道：“陈公子来了，快请进！”

    陈离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要的布都织好了？”

    “都织好了，你先进屋坐着喝杯茶，我再去给你拿。”

    邓婆道，将陈离请进屋中，倒了杯茶后，便掀开门帘，往内屋走去。

    门帘掀开之际，陈离嗅到一股很特别的清香，淡雅、冷冽，闻着有种出尘的感觉。

    这应该是位品味极其高雅，有出尘不染之志女士所用熏香，明显不是邓婆所用。

    想邓婆曾说，布是替人代售，陈离觉得这香，应该是那织女的。

    没让陈离多等，邓婆便拖着一个大包袱走了出来，应该是那八匹布，一匹五斤多，挺沉的。

    “公子可以验验，都是和那天的布一个品级的。”邓婆说道，说话间将包裹解开。

    陈离瞧了下，布的成色，都和那天看到的一样，没什么好验的，让他比较在意的是，这布一拿过来，那淡雅出尘的清香，便又缭绕鼻尖，证实了他之前对香气主人身份的猜测。

    陈离付清尾款三十四两银子后，问道：“我还有桩生意想做，便是这织布之人用的熏香，不知道卖不卖？”

    他很喜欢这香给人的那种出尘之感，才生购买之心。

    “这……我去帮公子问问。”邓婆说道，再次掀帘进入内屋。

    不一会，邓婆捧着个小木盒出来，对陈离道：“那位娘子说，那香比较难制，仅够自用，公子既然喜欢，便送你十根，聊表心意。”

    陈离闻言，略有些失望，接过小木盒后道：“代我谢谢那位娘子。”

    提起重新打包好的布匹，陈离便向邓婆告辞，邓婆送他到门口。

    “外边冷，老人家快回屋里去吧！”陈离说道。

    “那你慢走，欢迎下次再来。”邓婆说了声后，关门回去了。

    陈离左右扫了一眼，大冷天的，偏僻小巷并无行人，便将八匹布，收入乾坤袋中，牵马走人。

    找家酒楼解决午餐后，陈离骑马返回，顾惜马力，并未全力奔行。

    出城十余里，路过一雪丘时，陈离瞧见一衣着单薄的红裙少女，在不断踢雪。

    荒山野岭，出现个独身姑娘就很可疑，大冷天的衣衫还那么单薄，很明显，其不是普通人。

    陈离没想招惹对方，正准备打马加速离开，那姑娘却转过身道：“那书生，你停下，我有问题问你。”

    惊鸿一瞥，少女很漂亮，陈离下意识勒马停下，想多看几眼。

    少女十六七岁，生得袅娜纤巧，花容月貌，杏眼桃腮，望之媚人，一袭红裙，显得活泼可爱。

    只不知有什么烦心事，她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三个字。

    “姑娘有什么问题要问？”陈离问道。

    “一个有女儿的母亲，欠了人大恩，那人生了个傻儿子、没人愿意嫁他儿子，那母亲便想让她女儿嫁那傻子，非如此报恩吗？”少女问道。

    陈离听完，立即道：“你娘心真狠，竟然忍心将你推进火坑！”

    少女惊愕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先前自己不高兴，表现得太明显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少女说道。

    “我觉得吧，报恩其实并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而且还是让女儿去以身相许，嫁给个傻子。”陈离说道。

    “唉……”少女叹口气，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

    少女有些烦躁的踢了踢雪，摆手道：“你走吧！”

    “小生陈离，字少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陈离问道。

    少女道：“虞小翠！”

    “果然！”听到少女名字，陈离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先前少女说自己要嫁给傻子时，他就有所猜测了。

    聊斋故事《小翠》，说的便是狐妖小翠，为了替母报恩，嫁给傻子王元丰的故事，这篇故事知名度比较高，先前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小翠说要嫁给傻子时，他便有所猜测了。

    聊斋三大特色女主，女鬼、狐狸精、花妖，陈离来了这许久，只见过女鬼，如今，终于见着狐狸精了！

    见小翠要走，陈离开口道：“真要报恩，其实很简单，你应该有能力让那傻子变聪明，而其只要不傻，以其家世，娶妻甚易，何须以身相许？”

    《小翠》的结局，有些悲剧，男女主角只有五年情缘，偏这五年中，大半时间王元丰都是傻子状态，真懂情爱后，剩余时间已不多，相爱不久便要永别，还不如一开始，便无爱发生。

    即便这段爱情，很感人。

    给出建议后，陈离便策马离开，至于小翠会如何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因为顾惜马力，没有放开地跑，天要黑的时候，才回到别院。

    随意吃了些东西，打坐炼了一个时辰的气，陈离便在晴岚服侍下睡去，睡熟后，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