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还是回黑城了，橙琳永远都有手段让她妥协。

    只要顾我这辈子还有情感，那么她永远都会被橙琳拿捏。橙琳是个没有心的人，她也不爱顾我，所以顾我在她那里跟棋子是没有区别的，只要她想，顾我就永远被她掌控着。

    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由。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闪烁着几簇微弱的灯光。外面很安静很安静，现在是夜晚，天空是深深的蓝黑色，令人窒息。

    “啊，还是回来了。”

    顾我心里想，月城的野望从窗户朝外看总能看到许多光亮。但是黑城的夜晚，从窗户往外看永远都只有那深沉的、令人窒息的蓝黑色。

    这样漆黑的夜晚，却是在某种程度上给顾我带来了莫大的安心，像是龙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姐姐，这里是你的家乡吗？”

    施厌跟在顾我的身后，观察着这个和月城大不相同的城市。

    顾我淡淡点头回应：“接下来的日子我有许多事情要办，我会找别人照顾你。”

    她准备把施厌托付给朱明婉照顾，她怕施厌跟在自己身边，橙琳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施厌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顾我一脸无奈的样子，只好把那些话给咽了回去。他不能给姐姐添麻烦，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只会让姐姐为难。

    “顾酉，你知道吗？落魄的野兽骨血里依旧涌动着残忍。你生来就是野兽，不论你怎么逃避，你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你是白蛇建帮以来唯一的一个在十六岁就坐上十二将位子的人，还是一个女孩。你不可否认，你天生就是这块料。”

    这是很久之前，白祁对顾我说的话了。顾我当时没有多辩解什么，只说了句——这不是我的选择。

    在安顿好施厌之后，顾我直接去找了白祁。

    她没给白祁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把那枚属于“顾酉”的印章拍到了白祁的办公桌上。

    “以后，我只是顾我。”

    上一次，她没有辩解，这一次，她说出了她的辩词：“我并不是生来就是野兽，没有哪头凶猛的野兽会出生在温箱里，会生来病弱。没有橙琳的话，我也不会拼死在十六岁上任白蛇十二将，你们也不该摧残、定义我的人生。”

    白祁讶异，去了一趟月城，顾我好似看清了许多。

    不过，那又如何？

    “顾酉，你是个天才，你能用三年时间把黑拳学个精通，还有你在谈判场上的压制力也是与生俱来的。你手上不仅仅有别人的鲜血，也有你自己的......”

    “白祁。”顾我烦躁地踢了踢椅子“我不是十二将了，印章我已经归还。你可以在冬围的时候重新选拔，我现在不叫顾酉，我叫顾我，自我的我。”

    “说实话，白祁。你当老大之前是搞传销的吧，还是说你是文艺男青年？”顾我鄙夷地看了白祁一眼。

    白祁失笑，除了朱明婉，白蛇里也就顾我敢直呼他的大名对他这样说话了。

    “好，顾我。除非你死了，不然你是摆脱不了这桎梏的。”

    谁知道后来白祁一语成谶。

    但现在，白祁只是想让顾我明白，金盆洗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况且白蛇派系不仅仅是黑城的一个帮派，他身上更有着保护黑城的责任。

    她身上终究还是背负着许多。

    况且，他发现周慕现在好像在和谁合作，绝对不能让被摄落入他的手中。白祁如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现在的期望都在白蛇十二将的四属身上。

    白蛇十二将都以姓加上十二时辰称呼，顾我是顾酉。白蛇十二将的四属是所谓最不能惹，能力最强，最有望成为白蛇派系首领的人。

    这一代的四属分别是子、寅、酉、亥，白蛇十二将一般不轻易换人，除非是没有执行任务的能力了、或者是死了，若是叛变的话也是死路一条。十二将在上任的那一天就和白蛇派系签了“卖身契”。

    无意外死亡或者重伤残疾，得为白蛇效力二十年才能做结业任务下任。而且，如果年龄超过了三十岁，便不符合十二将的上任要求。

    但是，顾我是个例外。没有人敢让橙家大小姐橙琳的女儿签卖身契，所以顾我是没有所谓的白蛇十二将的限制的，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就算有这层卖身契，在顾我这里也是形同虚设。

    “白祁，你在忌惮周慕？”白祁的心思，顾我能猜到一大半。

    白祁眼神沉了沉，用有些阴郁的眼神看着顾我。她这句话，是对白蛇首领的一种挑衅。

    “周慕和月城地下城的势力有所勾结，不止蓝鴳，还有其他人。蓝鴳现在已经慢慢脱离了他的控制，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结业礼物吧。”顾我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白祁不可能忌惮周慕，历代的十二将都是为了白蛇派系而效命，为白蛇的首领效命。

    而白蛇的二把手管理的是白蛇所拥有的白色产业链，白蛇派系的十二将和黑色产业作为二把手的周慕是无权染指的。本质上，首领的权力是二把手的五倍。

    所以，若是白祁对周慕有所忌惮，无非是他背后还存在不是黑城以内的强有力的势力。

    思来想去，月城地下城的势力有很大的嫌疑。再加上上一次黑貂威胁她的时候，对于白鸽事件的情况那么清楚，还知道印章的权力，除了周慕，顾我想不出还有谁会给他提供这样的情报。

    顾我只是给白祁提个醒，剩下的还要他自己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