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位御姐眼睛竟然亮起了金黄色的微光，这种光芒严修并不陌生。

    毕竟，昨晚那位已经被轰成渣的男子在战斗时，眼睛一直亮着这种光芒。

    有所区别的是，唐芷的瞳孔仍然是正常的圆形。

    “少年，正视我。”

    唐芷性感的嘴唇微张，说完这句话后，她眼睛的光芒骤盛，直直刺入严修的眼中。

    恍惚间，严修看到一双充满威严的黄金瞳孔注视着自己，这画面只出现了一瞬，光芒就消失了。

    唐芷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神色如常的对着少年笑道：“你的监护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去跟他们团聚吧。”

    说完，她就扭着纤腰款款离去。

    严修默默地看着御姐离开，眯起眼睛。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门外，姜叔叔和刘姨在焦急的等着，当他们看到严修走出来后，迅速围了上去。

    “小修，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伤到你吧。”

    刘姨已经眼含热泪，严修几乎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经与亲儿子无异。

    “刘姨，我没事。”

    严修挠头笑着，还转了个圈给妇人看。

    “警局已经把那些犯人通缉了，听说还是惯犯作案，小修，你放心，他们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你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办法和战友交代了。”

    相比刘姨的真情流露，姜叔叔的关心则含蓄许多。

    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已经做到了机关单位的处长，在武城有很广的人脉。

    而在两位长辈身后，姜谷寒从车内探出头来，笑眯眯的和严修打了个招呼。

    明明是上课时间，她竟然也来了。

    “小修，咱们回家吧，先好好休息几天，养养心，已经没事了哈。”

    刘姨十分担心这次的经历给少年留下精神阴影，手轻轻地抚摸着严修的头发。

    严修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姜谷寒，嘴角翘起。

    “刘姨，我已经没事了，过两天还有联考，我还是回学校学习吧。”

    “你这成绩，少学几天没事的。”

    “还是回学校吧，心里总感觉没底。”

    最终，在严修的坚持下，夫妇两人还是把严修送了回去。

    车里，得知要回学校的姜谷寒面色灰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被绑架了。

    她幽怨的看了眼笑盈盈的严修，鼓起嘴巴蜷缩在车座里。

    ...

    夕阳西下，下课铃声响起，严修走出教室。

    走廊里，同样下课的蒋雨禾看到严修的身影，想起这个神经病的行为，生气的咬了咬嘴唇。

    不过现在，对方应该已经把一切都忘记了吧。

    她身为黎明序列的候选，有非常大的自由权限，只要她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守夜人也不会监察她。

    保持神色如常，蒋雨禾像往常一样，打算从帅气的少年身旁经过。

    “喂，纯路人，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严修的话把蒋雨禾吓一哆嗦，少女回头，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神色震惊的看着少年。

    “你...”

    少女开口，又想起这里人多眼杂，随即住口。

    “走，操场。”

    严修眯眼笑着说道。

    下课后的操场，夕阳的余晖洒落，给大地蒙上了一层暖色调。

    少年和少女肩并肩在塑胶跑道上走着，在旁人眼里很是浪漫。

    尤其两人的颜值都很高。

    但作为浪漫场景的主人公之一，蒋雨禾心里五味杂陈。

    她觉得自己社死了。

    “记住，你经历了一场绑架，而我只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路人，纯路人。”

    严修轻轻念了一遍少女的台词，余光瞥到少女雪白的脸颊上泛起羞红。

    仿佛要滴出水来。

    “守夜人为什么没有把你的记忆抹掉？”

    蒋雨禾开口问道，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可能他们大发慈悲吧”严修耸了耸肩。

    闻言，蒋雨禾抬头看着严修，皱起眉头。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一个普通人知道了跟超凡有关的事件，这个人就可能会被某些东西锚定。”

    “那个普通人的下场只有死亡。”

    “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对了，昨晚你为什么跟踪我？”蒋雨禾直直的看着严修问道。

    身为黎明序列的候选，少女有很多特权。

    “我调取了昨晚那一片道路的监控，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堕落种的信息。”

    “但却发现从出校门开始，你一直在跟踪我。”

    这件事情让少女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十分惊悚，严修作为普通人跟踪了她一路，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我感觉到你身上有异常。”

    严修胡诌道。

    “异常？”

    少女再次皱起好看的眉头，“什么样的异常？”

    这个问题严修无法回答，但他想起昨晚偷窥那场战斗时，少女身边环绕的奇怪气势。

    “你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一种奇怪的东西，无形物质，但我能感受到。”

    “无形物质...”

    蒋雨禾伸手，严修明显的感觉到她手中多出一个气旋。

    可在他的眼睛里，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炁，你确定你能感受到吗？”

    严修点点头。

    “描述出它的形状。”蒋雨禾的语气严肃起来。

    “一个松垮的气旋，顺时针旋转，但感觉没啥力量。”

    这个描述让少女有些羞恼，因为很准确。

    “你竟然能感受到炁，”少女攥拳，散掉手中的气旋。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特殊的能量，是超凡者们的进阶力量，如果没有特殊的行炁法门和超常的天赋，根本无法练...”

    “啊！”

    蒋雨禾看到严修递出的左手，惊呼出声。

    “你怎么做到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

    因为她看到，在严修的手掌中，一个气旋正缓缓旋转着。

    “我感觉还能让它凝实一些。”

    严修静静感受了一番，手掌微动。

    气旋开始缩小，缩小，最后变得只有拇指那么大。

    “我是天才对吗？”

    严修看着震惊中的蒋雨禾，淡淡问道。

    “你是怪物...”蒋雨禾喃喃道。

    “那我算不算你口中的超凡者？”严修又问道。

    “当然不算，”蒋雨禾勉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没有通过通灵仪式选择超凡途径，不能算超凡者。”

    “超凡者也有区别的。”

    “在通过一种仪式之后，你会有自己的超凡道路，获得超凡能力，那时候的你才算超凡者。”

    “能聚炁对于超凡者虽然十分难得，但并不是成为超凡者的象征。”

    “虽然聚炁比成为超凡还要困难一万倍。”

    “我能成为超凡者吗？”严修趁热打铁地问道。

    “不知道，需要经过测试，一般灵魂强度越高，成为超凡者的可能性就越大。”

    “成为超凡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确定想要成为超凡者吗？”

    蒋雨禾好像回忆起了什么，面色一黯。

    “拥有超能力确实很酷，而且会让你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感觉十分新奇。”

    “但相信我，成为超凡者相当危险。”

    “命运中所有的馈赠，早都标好了筹码…”

    少女语气低沉，她勉强打起精神，“像你这种看一眼就能聚炁的怪物，我身为组织内的成员，是有义务上报的，甚至可以得到不菲的奖励。”

    “但你真的希望自己的未来，一直承受某种折磨吗？”

    严修视线转向右上角，那里2/∞的数字格外显眼。

    从轻而易举念出那个咒语，到随手聚炁，他心里总是感觉不安。

    他需要探明自己莫名其妙多出来这个界面的真相。

    如果这些莫名其妙的天赋真的是馈赠，而严修却待在原地踏步，真到了偿还筹码的时候，他可能偿还不起。

    “我其实一直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但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一直感到不安，我想变强。”

    严修坚定地说道。

    蒋雨禾不知道严修口中的那天代表什么，但她理解少年想要变强的渴望。

    因为她就是这样。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蒋雨禾眼珠一转，想起自己在少年身上受到的委屈，又有些生气。

    严修轻咳一声，拿出手机。

    “记住，你刚刚经历了一场绑架，而我，只是一位见义勇为的路人，纯路人。”

    手机屏幕上，少女傲娇的表情和声音格外清晰。

    而在蒋雨禾耳中，这声音甚至有些刺耳。

    “为了保证清晰，我特意录了4K60帧的视频。”

    “我有哥们在学校的新闻社，他可以把这个视频在学校的新闻栏目上循环播放，鼓励见义勇为。”

    “校花，你也不想…”

    严修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在蒋雨禾耳边环绕。

    少女看着严修平淡的表情，想起了手边网球包里的短剑。

    干脆把这贱人捅死得了…

    “对不起，我是结果导向的人格，对手段不是很在意。”

    严修笑眯眯的说道，又给少女濒临爆炸的心态上撒了一把火。

    …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奔驰跑车停在了学校门口。

    一身风衣的谈子墨看到站在校门口的少年少女，感觉自己牙花子疼。

    遗忘咒语失效，让普通人保留着有关超凡的回忆，是重大的工作失误。

    “蒋姑娘，谢谢你了。”

    谈子墨向少女道谢，然后看向身旁脑袋已经肿成猪头的严修。

    “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向队长报告了，信息传递到上头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先带你去检测一下精神稳定性。”

    这种情况，验证严修没有被污染才是最重要的。

    “蒋姑娘，要不我把你送回去？”谈子墨看向少女。

    “不用，我跟着你们一起，今晚再给他检测一下能不能成为超凡者吧，用我的权限。”

    “额，可以，但我需要跟队长汇报一下。”谈子墨迟疑道。

    片刻后，谈子墨放下手机，松了一口气。

    “由于这次情况过于特殊，上头决定派人来监督通灵仪式。”

    谈子墨的这句话，显然已经默认严修绝对拥有成为超凡者的潜质。

    “走，上车吧，今晚有的忙了。”

    “额，那个，我需要跟家里人说一声。”严修眯缝着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次他确实把蒋雨禾惹急了，少女下手忒狠毒。

    “会有警方的人跟你的监护人解释的。”谈子墨回应道。

    “走，上车吧。”

    暮色中，一辆跑车引擎轰鸣，滑入武城的喧嚣。

    透过窗外的景色，严修辨认出这竟然是去武城CBD的方向。

    五分钟后，黑色跑车停在了一栋高耸的办公楼前。

    仰头看去，唯安集团的霓虹灯闪烁着耀眼的光。

    “没想到，著名的唯安集团竟然跟超凡者有关。”严修感叹道。

    “这里是组织在武城的分部，由于武城的特殊，所以这个分部相对大一些。”谈子墨笑着解释道。

    “我们守夜人的办公室就在二楼，走吧。”

    说着，他掏出一张卡片，在门口的闸机上刷了一下。

    并没有经过多么严格的检查，一行人就来到了守夜人的办公室。

    这个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角落亮着一盏灯，那里，一个两颊凹陷的中年男人正在安静的吸着烟。

    “来了。”

    看到严修他们进入办公室，男人起身，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男人个子很高但身形瘦削，这导致他身上的灰色旧西装看起来十分不合身。

    “队长，你怎么来了？”

    谈子墨有些惊讶。

    “听蒋姑娘说，我们武城出了个奇怪的天才，我就来凑凑热闹。”

    男人再次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用泛着灰色的浑浊瞳孔看向严修，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武城分部守夜人的队长，我叫刘孑，孑孓的孑。”

    “我叫严修。”

    严修伸出右手，同男人手掌相握。

    出乎意料的，男人的手很温暖有力，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贫乏单调。

    “跳过污染检测，直接查看他的超凡适配程度吧，这个孩子的灵魂很纯净。”

    刘孑扭头对谈子墨说道。

    “好的队长。”

    完全没有质疑，谈子墨径直开始准备检测需要的工具。

    “用我的权限吧，不要浪费刘队长的积分了。”蒋雨禾赶紧对谈子墨说道。

    刘孑看了眼蒋雨禾，道了声谢。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一张空白桌子上，摆放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表盘。

    表盘只有六个刻度，不同的刻度末端都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些符号类似严修曾经召唤出的卢恩文字，但笔画更加复杂。

    “六个刻度代表最常见的六种超凡途径，集中精神注视着表盘，尝试用思想挪动指针。”

    “指针停在哪个刻度区间上，就代表你适合哪个超凡途径。”

    严修看着空旷的办公室，感觉不是很靠谱。

    “咱们，就在这里检测吗？”

    “有队长在，不会出任何问题。”谈子墨拍着胸脯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