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侍卫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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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孤身入敌营

    林安哪里见过李雲朗这般温柔的模样,瞧着他俩亲近觉得十分有趣,抱着手臂调侃道:“你才几岁啊?能拿得动笔吗?”

    身边的人向来捧着哄着,恨不得把他夸成文曲星下凡,乍一听被人小瞧了,深哥儿恼怒不已,仰着下巴炫耀道:“本公子已经两岁了!我不但会写字,夫子还夸我字写的好看呢!夫子有夸过你吗?”

    林安见他这副嘚瑟模样,倒是觉出逗孩子的好玩之处,只见他憋住笑,故意语气惭愧一本正经的答道:“没有,夫子说我字写的像狗爬,孺子不可教也,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小公子了。”

    深哥儿见他这副被打击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出小手笨拙的摸了摸他泼墨般的乌发,振振有词:“不要气馁,你哪里不会我可以教你的!”

    林安闻言笑的直不起腰来,李雲朗也被逗得扬起唇角,只深哥儿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自己,又羞又恼,气鼓鼓的嘟起嘴,脸成了檐下挂着的红灯笼。

    等奶娘闻讯赶来,见到深哥儿好好的才算松了口气,笑眯眯的要将深哥儿接到怀里,深哥儿却撇过脸去不肯让她抱,奶娘面上一僵立刻笑着找补:“深哥儿怎这般喜欢小叔叔,倒跟我不亲了。你可把奶娘的魂吓没了,下回可不许这样淘气,也该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便跟小叔叔在此玩吧,我自去禀了大奶奶。”

    三人在书房待了一会,正厅便开始摆饭了,有小厮来请三人前去用饭,顺着石子甬道走去,拐了两个弯,他们刚走到房门前,便听到一声老妇的呵斥。

    “这个逆子!把这青楼楚馆当窝了不成,竟是连家也不回了,差人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打回来!”

    进了门,一美貌妇人穿着牡丹大红锦衣,肤嫩姿挺干练精明,正好声安慰老太太,“娘何苦为他气坏了身子,随他去吧,我只盼着他别惹祸便知足了。”陈宜柔抬眼见三人进了屋,丹唇逐笑上前迎道:“雲朗来了,快与好友入了席罢,你大哥也不知几时回,我们便不等他了,先用饭吧。”李雲朗点了点头。

    陈宜柔望着还赖在他怀里的孩子,柔声哄道:“深哥儿,到母亲这里来,莫再缠着你小叔叔。”想来她便是李家大少爷的正妻。

    林安见他方才还缠着要见母亲,此刻见到了却不见欢喜,刚才一起玩闹的活泼劲也不见了踪影,反而仪态端正面色淡淡,乖乖行到了母亲身侧,这会倒是与李雲朗有了几分相似。

    李雲朗携林安一起落了座,面前正好摆着一盘红烧鱼,他看了一眼心无旁骛用饭的少年,嘴角擒着笑夹起一块白嫩的鱼肉,吃了。

    饭刚吃了一半,正厅里便闯进一个衣神色浪荡的男子,他脚步虚浮走起路来有气无力,原本端正的五官,因为纵欲过度黯淡无光眼下青黑一片,一副好样貌也显不出颜色,一副被掏空身子的萎靡苍白。

    李雲朗面无表情的叫了声大哥,便继续低头吃饭,老夫人见客人在场强忍着怒气,当做没看见他一样移开脸,陈宜柔却是一脸贤惠的笑着为夫君布菜,却被男人不留情面的猛地挥臂推开,菜洒了一桌子。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妻子,眼神冷飕飕像是在看仇人,“别碰我,恶心!”陈宜柔顿了一下,脸色煞白的收回手。

    老太太见他这般做派,弄得儿媳妇头都抬不起来,忍无可忍的指着他斥道:“你在这发什么颠?你媳妇怀孕了你不好好待她,还敢动手给她脸色看?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李臣一脸无所谓的搁下筷子,起身离开。

    林安倒是一点没受影响,一边吃饭一边看戏,胃口挺好。李雲朗则被这场闹剧折腾的再无胃口,面色沉沉的停了筷子,见林安吃饱了,才起身带他回了自己房里。

    林安趴在花窗前,仰头喝酒,见李雲朗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知他怎这么多心事,随意的碰了碰他的肩胄,邀他共饮。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不开心的事这样多,若能忘掉,也不至于总是愁苦。”

    “对我而言,清醒总比麻木更像是在活着。”夏日天长晴云一片,李雲朗看着水池里的楼台倒影,绿槐高柳新绿溅溅,叹了口悠长的浊气。

    林安见他唉声叹气的,明明是个少年生生愁成了老头,扯住他的衣袖领他来到槐树下,乳燕早早吃饱了肚腹,穿帘而过飞入梁,好奇的看着两人。

    林安指着一串串挂在枝头的白花,“吃过这花没有?我小时候娘亲常常伴上面蒸一锅,加一把胡蒜,很好吃的!”

    李雲朗摇摇头,这花他向来只做观赏用,家里也不缺这口吃的,是以从没想过吃它。

    林安纵身上了树,午后阳光明媚晃眼,他低头沐光而笑恰如朗月入怀,俊美无拘的翩翩美少年,摘下一串串洁白如玉的花穗,往树下扔。

    李雲朗被砸了满手的香气,素来端正严肃清风明月一般的人,被少年捉弄的月白衣衫落了一身黄蕊香粉,他讶然立在树下,不自觉散了往日的冰冷拘谨,伸手去接少年抛下来的槐花,只是他实在不是干这事的人,狼狈的在树下跑来跑去花还是掉了许多在地上,听见少年气呼呼的抱怨声,只得无奈的扯起干净整洁的长衫下摆,撑起来接住白花花的嫩蕊。

    两人摘了花,便送去他院子里的小厨房让下人依样去做,林安闲来无事,见厨房门前肥杏压枝施赤染黄,已是熟透了果香浮动,他踮着脚尖摘了满怀的黄杏,有机灵的小厮上前接过放入篮子里,打了桶清洌洌的井水洗净后,将金黄色的杏子摆入白瓷盘中,厨房里槐花也做好了,一并呈上桌。

    李雲朗被林安带着胡闹了半天,也暂时忘却了烦恼,放松的与他一同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吃着柔软清凉的槐花,就着杏子解渴,只觉这样无事可做的恣意闲散,也不差。

    更深夜重月无纤尘星光熠熠,一切污秽都隐没在黑暗中,用过晚饭李雲朗想留他夜宿于此,林安想起一天一夜都未回府,也不知谢瑜有没有寻他,做人家仆总不好肆意过了头,于是推脱与他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