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杯酒,一生情
天下间最难觅者为知音。
菊小楼曾以为找到了人生知己,和她同行、同论、同逍遥!
可没想到这位知己只不过是个精心策划的圈套,那看似欲拒还迎的作态,只不过是为了遮掩背后的阴谋。
被情所迷,为爱所困。
菊小楼失去了金丹,毁掉了修行,甚至将命也留在她那里。
死过一次的菊小楼将面临真正的死亡,然而造化弄人,当他认为自己生无所恋、死而无憾时,遇到了米奇林。
小小少年十四岁,除了做菜有一手外,其余本事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但菊小楼却从这少年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年少时自己的影子。
他洒脱无所顾忌,他骄傲从不掩饰,他豁达看轻世事,他玩闹却独领风骚!
这个少年依仗什么?
他没有强大的修为,更没有独霸一方的宗门,他凭什么和自己一样?
菊小楼想要琢磨他、看透他,可菊小楼知道,这样的人是难以理解的。
就如自己。
“来来来!喝了这杯,还有一杯!”
米奇林喝的兴起,扒了外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干了杯中酒后趁着酒兴高歌了一曲。
“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菊小楼默念一遍,曾经的她又浮现在眼前,一滴泪珠滚落,随口干了杯中酒后赞叹道,“字字诛心吶!”
“咦!老菊…嗝~你怎么…还喝哭了?嗝~”
米奇林脚步的确虚浮,一个不稳把饭桌撞的一歪,满桌的盘盏丁零当啷碎了一地,菊小楼坐在一旁纹丝不动,也就是眼疾手快救下了一壶酒。
没了酒杯,那就对壶吹!
拔掉壶帽一壶半斤酒咕嘟咕嘟几口下了肚。
米奇林从地上爬起,抢过酒壶发现一滴酒都不剩,正要开口叫嚣,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师兄!你怎么在饮酒?你不要命啦?”
雀娘进门看到满地狼藉,再一闻满屋酒气,心里惊慌之余赶忙把手搭在菊小楼脉搏上。
虚弱的脉搏就如摇摇欲倒的米奇林,雀娘七窍生烟一脚踢翻了米奇林道:“混蛋!我师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命赔!”
米奇林皮糙肉厚,被踹一脚跟蚊子咬差不多,摔倒在地反倒呼呼大睡起来。
雀娘眉头一皱想要教训癞皮狗,谁知被菊小楼拉着胳膊说道:“师妹不必责怪他,是我要饮酒,米兄弟只是作陪。”
“师兄怎么还帮他?”雀娘不悦道。
“我帮他就是在帮自己。走吧!扶我回去歇一歇,没有真气护体酒力果然差很多。”
雀娘点了点头搀扶着菊小楼一路回到了寝居,而米奇林则睡在地上说着胡话。
“酒……再来……别走……谁跑谁……孙子。”
米奇林这么一睡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迷迷糊糊找水喝时天已经黑了。
“人呢?奶奶的,把老子撇地上不管了?”
米奇林摸了摸冰冷坚硬的花岗石地面,咒骂一句想要起身,可是坚硬的地面睡久了,身躯僵硬四肢不畅,再加上他痴肥的体态,结果一个不稳又栽倒在地面。
‘咚!’
一声响,两个侍卫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米奇林酒醒后摇了摇头各自离去。
“靠!没看见有人摔倒了吗?扶一把能死吗?”
米奇林咒骂一句,慢慢磨蹭着爬了起来,闻一闻身上的酒气,喉头一阵翻滚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哕~~哕~~”
吐啊吐!吐到胃里空空如也他才直起腰。
仔细想想,这一天屁事没干,吃了点饭还全都吐了,越想越亏下米奇林凭着记忆找到了厨房。
“帅哥!干嘛呢!”
严复正坐在窗前自斟自饮,闻声一颤差点把酒倒洒了,伸头窗外看了眼窗台下的小胖子没好气道:“有事快滚,没事就快快滚!”
“吶!这可是你说的。”
米奇林转身要走,严复竟生出不妙的念头,急忙将身子探出窗外喊道:“等等!”
“帅哥还有啥吩咐?”米奇林转身笑道。
严复一阵恶寒道:“说吧,啥事儿!”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肚子饿了,找你要点吃的。”米奇林拍了拍肚腩道。
“这还不是大事儿?”严复一惊差点跳出窗来,可随后又笑道:“你随意,能找到全是你的。”
“嗯……听你的意思,今天厨房没来得及进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隔壁吃了。”米奇林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严复心中好笑到,爱去那吃去那吃,关老子屁事!
“也不知一次要十桌席面,客临门给不给送餐上门……”
米奇林捏着下巴边走边说,严复手里的酒杯‘咔嚓’一下捏的粉碎,眼看这小胖子就要翻墙出去,急忙大吼一声道:“慢着!!!”
卡在墙头不上不下是个奇怪的姿势,严复穿窗而出三两下就把他擒了下来。
严复拎着两百来斤胖子,好似抓鸡拿狗,米奇林也不挣扎就这么被擒着一路来到前院。
只见昨晚那风花雪月处今夜依旧热闹,百十名男男女女仍旧在饮酒作乐。
“去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严复将他扔在门口,米奇林刚抬起一只脚准备进去,却忽然发现好像不大对头。
房内的人潇洒快活,对外界的事充耳不闻,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场面,而他则是观众。
是踏进影片中与人同乐,还是站在门外当一个看客?
“怎么?去吃啊!你不是饿了么?”严复见他踌躇不前,出言讥讽道。
“呃……吃夜食容易消化不良,我还是睡觉吧。”
米奇林收回迈出的脚,转身想要回自己的小院,可惜严复并不想放过他,拎着后脖领就把他扔了进去。
“哇呀!!!”
米奇林如一头飞猪,嚎叫着砸进了屋内。
“砰!”
二百来斤小胖子摔在地上,引得屋内一群人静了一静,可随后又都当无事发生一般继续寻欢。
米奇林揉了揉后腰,起身看向四周,那些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对他没有丝毫兴趣,而身后根本看不到出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