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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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放弃太苍

    当铺、相馆接连关张,连“相师会”陆十都把会长的位置交给了一行,彻底收拾完这些的时候雪菊已经怀胎十月,就要生了。

    “两手空空而来,两手空空而去。”陆十把最后一把钥匙交出去后,叹道,“怎么有种北平白混了一场的感觉呢?”

    金容儿和沈方圆恰时走来,也站在街上看陆十过去的铺面,沈方圆说:“你咋还贪心的很?谁白混能混出千万家财来?”

    “千万算什么,物价都涨飞天了,要不是玉慈帮我提前兑了外汇,那才叫真白混了。”

    金容儿对着当铺的招牌摇头:“啧啧,你看你干啥都离不了人家玉慈,你是他儿子吗?最后一下还得人家提醒你换币种,要不你的钱都得稀释完。”

    “是呀!我最近就考虑这个呢,凭良心我得回太苍对吧?但是我怕呀,人光有良心不够,还得有运气,运气比良心重要多了,没了玉慈,我运气要是变坏了怎么办?”

    金容儿鄙视陆十:“你又动摇?没救了。”

    陆十上下打量面前俩人,问:“你俩干嘛来的?我这儿没锅碗瓢盆让你搜刮,钥匙都交了。”

    “谁看得上你那些烂玩意儿,我们来看铺子的。”金容儿指着陆十刚交出的铺面跟沈方圆确定,“就这儿吧,神棍都看了,风水好,还有客人基础,离黑市也近。”

    “你俩这就规划上了?确定不走?”

    “不走!”金容儿说一不二,“就这儿了,我的金容拍卖行!”

    陆十拍了拍还在一边儿张着嘴,一脸痴汉样对着金容儿直乐呵的沈方圆:“唉!沈主编,钱包不保咯。”

    一想起金容儿和沈方圆非常确定的样子,陆十又把抛了几十遍的银元再往天上抛了一次。

    “字就是走,花就是不走。”

    陆十念念叨叨,银元落下,是字。

    “三十次字,二十六次花……那就是天意让我走?那书琴怎么办?不行,得再扔一次……”

    “行了陆十,你再扔下去银元就碎了。”雪菊挺着马上就要生的大肚子,从手下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玻璃球,问,“这是我刚才在你桌下捡到的,什么玩意儿?”

    “水晶球!洋人又不知道天干地支、乾坤阴阳,他们信占卜,还看星星占卜,这个水晶球是标配,听说还有什么花牌,我最近正研究呢,要是跟着玉慈去国外咱不还得靠这个谋生嘛,学习学习。”

    “陆十,咱为啥潦倒了?”雪菊担忧的抓住陆十胳膊,“为啥还要操心谋生呢?咱家钱呢?”

    “钱有,有呢,放心!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那天法师说得对,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可是除了算卦我啥也不会呀!”

    雪菊定定的望着还在思量谋生手段的陆十,说:“你别扔银元了,你心里早都选好了,你想跟着玉慈,你不会留下的。”

    陆十眨巴眨巴眼,感到颓丧:“我们要是走,书琴怎么办?”

    “可是不走,你就得神神叨叨一辈子。”雪菊感叹,“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最纠结的一个。”

    陆十对范书琴谈不上喜欢,一开始只是因为要承担责任必须娶她,但多年夫妻生活过下来慢慢也就习惯了。范书琴比他和雪菊都小,又是从中插进来的,犯不上妒忌雪菊,加上她知道自己不孕,便也对陆十很是放纵,即便陆十两个月回太苍一趟她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并不拦着,可越是这样陆十就越于心不忍。

    “可咋办呢?”陆十心烦,“玉慈不是霸道的人,但你没见过高时衍,那可是个光芒万丈的人物,他因书琴而死,我理解玉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一味委屈书琴也是想顺着玉慈的意,可是现在是到了生离死别的关头,玉慈依旧不愿退一步,可见她恼恨透了书琴,就是我强行跟着也不是事儿呀,大家都不畅快。”

    “你啥都明白,结果啥都要不着。”雪菊无奈,两人各自叹气。

    门被敲响,陆十一看,是金玉慈。

    “我听容儿说了,你可真逗,别人的事儿你果断利落,轮到自己,举棋不定,大半年了,你举棋那手累不累?”

    陆十低着头,讪讪的笑了笑。

    “玉慈,陆十把所有东西都盘出去了,还跟你兑了外汇,其实我俩的意思很明白,你看他连水晶球都研究了。”雪菊拿出玻璃球,“可笑不?”

    金玉慈久久盯着陆十,最后叹息一声:“我本是来劝你回太苍的,可看你这样我说不出口了。”

    “我不想回太苍,一来是我放不下你和我的运气,二来太苍那里的生活没我说的那么舒坦。”

    “为什么?”算算日子,陆十入赘范家都五六年了,一直以来雪菊跟着他也没家事缠身,他也说过范家谁也不敢对他造次,他从没表露过自己过得不舒坦。

    “太客气、太防范、太隔阂。”陆十和雪菊对望一眼,雪菊也点头。

    陆十告诉金玉慈,“书琴没什么,满脑子情爱的小丫头而已,问她要啥支持她也能帮就帮,她想事情都简单的很。但是范老爷和范家的小舅子虽不敢惹我,却并非愿意把我和雪菊当一家人待,太苍的家很富贵,也很冷,我和雪菊不在他们是一家人,我和雪菊在,一桌上就像坐了两家人。记不记得我去永安找你们,那账册是我通过书琴问范老爷要的,我骗了你。”

    “你当初说是范老爷让你参与经营,才让你看账目的……”

    “反过来吧,呵呵。”陆十自嘲,“谁会让个神棍参与经营管账啊,是我硬要插一脚,他不敢不答应,怕我给他下蛊。”

    “这就是你多年来总跟着我不爱回去的真正原因?”

    雪菊在一边儿点头道:“陆十是个男人,谁愿意入赘啊,但他有本事,又闲不住,怎么可能愿意当个废物赘婿?我也不乐意整天在屋里无所事事,生了孩子我就待不住了,可是陆十害怕你因此更烦书琴,就不让我说。”

    金玉慈来时想好的话现在彻底说不出口了,她只是感叹:“我的朋友都是个顶个的好心人,你们这样显得我心眼儿坏一样。”

    “没人那么觉得。”陆十羞愧,“要不是到了最后的节骨眼儿上,我也说不出口这些事。”

    “玉慈,这次陆十是真没主意了,你帮他决定吧,我们全家的脑子都长他一人身上,他熄火了,我可帮不了他。”

    “你俩就逼我吧。”金玉慈似是埋怨,但听了陆十的遭遇她已经把自己劝了很多遍,“只能说,我会尽力不去想范书琴,也尽量不把讨厌她的情绪放在脸上,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尽量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说,你答应我们带着书琴?”陆十蹦起来,“我就知道,玉慈不会不管陆十的,一起好运一起赚大钱!”

    “你俩很奇怪,凭什么认定范书琴一定愿意跟着你们走?人家是富家小姐锦衣玉食惯了,跟你颠沛流离什么?说不定你回去你俩就离了。”

    “哎呀玉慈,给嘴巴积点儿德。”陆十又蹦又跳的,“一桩大事解决了,心愿了了~你看我就说再犯难的事儿只要咱俩在一起想办法就能解决!”

    “这是想办法吗?这是你俩一起把我逼到死角了,不答应我岂不是不仁不义?我何苦来的呢?我就不该踏进你这屋。”

    “常来!常来!”

    陆十抓起水晶球,放在眼睛上,玻璃折射下他的眼睛巨大无比,十分滑稽:“我得抓紧学习了,洋人咋看的?这啥玩意儿没有啊,他们咋从这里看出前世今生的?”

    金玉慈离开陆十家,脑子懵懵的,又要求助蒋舒白了,得给陆十安排个稳妥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