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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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制造业女王

    佩格·文根见过许许多多的地,却没见过如此平整干净的大面积地块,一路坐在车上连连赞叹,盛南村也很震惊,问:“这是国内乡村?”

    “你知道为了这个面子好看,我花了多少钱?”金玉慈斜睨盛南村,“原来肯定不是这样的,但我八万亩地如何突出优势跟人家双倍的面积争?肯定是提前规划好,该请大学教授测算用地就请,该收拾赶紧就收拾,该引水就引水,该除草栽树就除草栽树……唉!账不能细算,太亏了,花了太多钱了,心疼。盛南村,你再给我拿不下来制造业之王的名头,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

    “安心吧,你都把我震住了,佩格·文根算什么?下车下车,你看宋老头的表情,也惊了!”

    果然,在前面几辆已经停下的车旁,佩格·文根和宋绍文都看上去很是激动,即便他们刻意压制着情绪,也能明显看出来。

    “真好呀!面水靠山,地有层次,基础都打好了!”宋绍文感叹,“难怪多地商会提起玉慈都夸你首屈一指,说你细心,你办事是真细致!”

    “宋伯伯过奖了,这件事还得文根先生有定论。”

    佩格·文根看到现场已经一脸喜气了,他甚至一把拿过秘书手里的相机亲自在山间地头不断的拍照,拍差不多了,终于说:“今晚胶卷就寄去各企业,给我一下午时间,我就能做好大致的规划,不,不是我做的,是小盛太太已经做好的。”

    “您这么说我功夫就不算白费。”

    龙羽戳戳伊娃,她赶忙对父亲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想不到的女人可以想到,玉姐姐做事很细很细。”

    金玉慈害羞:“说不上细,只能算是补充,大人物做大事,我这种小女人只要把大盘子之间的缝隙衔接好,就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可敬的‘小女人’!”宋绍文笑着问佩格·文根,“问老兄句不该问的话,这里背山面水,比起那十五万亩地,可有什么说头?”

    “哈哈哈!没说头,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风水好!这里风水很好!”

    “老狐狸,谁也不得罪,都论起风水了。”盛南村趴在金玉慈耳边轻声笑言。

    “记得,事成之后,垫的钱给我还回来,矿业银行那我还得周转一笔呢,不够了。”

    “小家子气!给你!以后你就是中华制造业女王了,还跟我计较这点儿毛毛雨!”

    “哪有女王,只有盛家为王。”

    经过一周等待,佩格·文根收齐了制造商的电报,签约顺利进行,为了签约,盛逸轩也从重庆赶到了上海,报纸上的经济版面刊登着签约现场的大幅照片,盛逸轩、宋绍文均在列,但作为穿针引线的盛南村却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奇怪,太奇怪了。”金玉慈举着报纸问过来进行专访的沈方圆,“我没去,是不便在这些大男人当中出面,不能抢了盛家的风头,但盛南村当时去哪儿了?”

    “我还找他呢,可是他不见了,自你上次提醒我,我也找过很多报纸,我发现七年前他还随盛先生一起合影见报,可这七年我留意过,他还真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唯一一次躲不过去的就是你们的婚礼。”

    “他为啥呢?”金玉慈想不通。

    “玉老板,你什么时候能回北平?”沈方圆告诉金玉慈,“这些日子大家不敢打扰你和小盛先生办大事,现在尘埃落定,怕是你得回去一趟了。”

    “孔家找事儿?还是陈家?”上次撬了陈家的徐鼎升,没有交待怕是也不合适,金玉慈一直挂念着这件事。

    “都有,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汪狗。”

    “谁?”

    “大汉奸,南京伪政府那位。”

    “上次还没把他打怕吗?”金玉慈实在有点佩服这帮汉奸的毅力了,“他们干什么了?”

    “浑水摸鱼,大闹思白善行。”

    “什么?”

    “你别着急,有容老板呢,几次赝品都被她看出来把人撵了出去,但你才走了七天,赝品就出来了七件,容老板是人不是神,万一哪天走了眼,思白善行还没开始做计划内的事呢,就砸了口碑,这才开业一周啊,天天都是因此闹腾的,我来之前一直打点媒体压住不让往外报,可是人家有意找茬,按着压着都不是长久之计。”

    金玉慈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计上心来:“就是天天往新仙林打我都不会上心,可敢动思白善行,我看他是瞎了眼了!”

    送走沈方圆,金玉慈不露声色的陪着盛南村去赴宴,饭间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很有一个小辈儿的样子,宋绍文看到她心情大好,这小夫妻俩送钱上门,又让他隐晦的压了孔家一头他心情实在爽利,便问还忙着的金玉慈:“侄媳妇,这次和文根先生签了约,欧美厂商那边别的不说,天价回扣相当于落袋为安了,毕竟我在此事中也算踏入一脚,你公公刚才说了得利分利的账,我觉着很给我宋某人面子,可我还想听听你的看法。”

    金玉慈心下一松,可算是入了大家的眼,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她慢慢放下茶壶,说:“此事,还得分一份出去。”

    “你是说,子渊那?”盛逸轩当即接下金玉慈想法,鼓励她,“说说看。”

    “赢要赢得起,才能让输的人输的起。得胜者不能在输家面前狂佞,才能让输家老老实实承认他输了。”

    “有意思。”宋绍文道,“接着说。”

    “商场争夺,不是为了结仇而是为了积攒更多利益,我们既然已经拿到了大头,不如分一部分小利出去,大家族利益捆绑总比为了点儿钱成了仇家强,何况公公还在位,宋伯伯您也赋闲了一段时间,现在时势不明朗,总统又信任您,把您请回去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儿,若是中间有人做了小人得不偿失,总不能为了商业利益影响了您和公公的政治生命。”

    “考虑的周全。”宋绍文倒是没想过回归政坛的事,但总统若真有这个想法,他也不愿被人从中挑唆,“没错,这事儿就是我可以不愿意,但不能被人害的做不成。”

    盛逸轩趣味十足的问金玉慈:“分多少合适呢?又该怎么分?子渊那也不是你想给他他就能接的。”

    “第一笔回扣是白得的钱,又被文根先生拿走不少,这一笔定是不分的。第二笔是初期金属加工厂的钱,这可以分,通过陈家,他们不是两代矿业专家出身么,他们靠近总统,总统靠近孔家,这金属加工厂的油水直接就让了,既给了陈家面子,又给了孔家利润,这一头咱们就认下。中期则是电力设备和化工行业,这方面您给谁,他们也不敢上手,不对路啊,行家里手自是我们家,不分出去谁也拿不着我们话柄。后期则是运输、管线成品设备,这些就宋伯伯您给个面子,和公公协作了,成品这东西还得靠国外,您二位一位在欧洲,一位在美国各自人面广。至于中间有些牵线搭桥的利钱就给了孔家,当做吃饭喝酒钱,多少不算,就是个合作的意思,莫为小钱撕破脸才是关键。”

    “哈哈哈哈!”宋绍文起先爽朗的笑出声来。

    “玉慈,你是第二个让我改变对女人的看法的人。”盛逸轩笑道,“第一位是你婆婆,也是能人,但跟你不同。”

    盛南村一语道破金玉慈:“慈慈这个人,最擅长制衡。”

    制衡,金玉慈想起了尹守礼,这些高门贵族恐怕谁也想不到她的启蒙之处居然是在一个镇子里的富户内宅,没有争斗就没有制衡,四平八稳向来都是尹老爷的技术。

    “至于能让孔家怎么接……”金玉慈笑了笑,想起了伪政府的大汉奸,她说,“我有办法能让孔家没一句废话把这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