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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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有底线又没底线

    离开医院前,金玉慈又去了趟龙羽病房,谁知一进门,她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伊娃·文根正在里面喂龙羽吃水果,这个雪白的金发女孩儿居然还穿着中国的旗袍,神情也是一副娇俏状,很……不现代。

    “姐。”

    “你们继续,不打扰了。”金玉慈说着就要关上门。

    “姐,没事儿,伊娃你又不是不认识。”龙羽大大咧咧的,他救金玉慈的时候扑在她身上替她挡了一枪,火也将他撩到,头发烧了一半,他手术完干脆剪了头发,这会儿看,小男生的奶味儿没了,一股子硬汉气。金玉慈看了一眼显然陷入恋情的伊娃,心想这姑娘怕是被龙羽突然出现的男人味儿给吸引了,年轻真好啊。

    “玉姐姐。”伊娃也叫住金玉慈,“我们刚还说起你呢,爸爸昨晚说过完年想去上海,我想他决定要和你合作了。”

    “有这事儿?伊娃你真是我的顺风耳。”这可是过年最好的礼物了。

    伊娃接着道:“我爸爸昨天和美国塑胶制品公司、电力设备公司、金属产品加工机械厂都有通话,我听到他在谈上海规划,说了要在你们家和孔家之间选择其一合作。”

    “那工厂那边怎么说?”

    “具体就不知道了,我没听见。”伊娃扭头看看龙羽,又对金玉慈说,“龙羽以后也要去上海的医院工作对吗?”

    “我是这么希望的,当然,如果能有更好的机会我也不逼他留在上海。”

    “真的吗?”伊娃很开心,“要是爸爸能去上海,龙羽也在上海就很好,要是爸爸不去,我就想让他跟我回国。”

    金玉慈真是服了这帮外国女孩儿直来直往的性情,她们还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但这种性格很吸引她,不瞻前顾后,不念过往不计将来的肆意。她看着伊娃,但实际大声的对龙羽说:“只要他愿意看更大的世界,那就去看,梯子都架好了,干什么不爬一爬试试。”

    “姐,别听伊娃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龙羽反倒害羞起来,问伊娃,“你和你爸到底哪国人?国家都不知道选哪个,我跟你回哪门子国?我就在中国。”

    金玉慈到他身边给他嘴里塞一块水果,放心了:“人家伊娃好心好意,你得领情。行了,我来是想说你出院我来接你,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你有人接。”

    离开医院,金玉慈坐在车里心中莫名愉悦,她很高兴自己能成为送一份幸运给别人的人,如果当年哥哥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走得更高更远。

    除夕当天,盛逸轩回来了。

    四个月来每天提心吊胆的东方英终于舒展了眉头,看上去轻松极了,吃年夜饭的时候,那边音乐一起,她也跟着哼歌,金玉慈看得好玩儿,对盛西楼说:“没看出来,婆婆其实是个性情中人。”

    “妈妈一门心思都系在爸爸身上,你平日感觉不到很正常,但是听外婆说爸爸妈妈没结婚前,妈妈可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才女,她工作时第一个作品就获了建筑大奖,索娅城邦你听说过吗?”

    “嗯,在南洋时看过那栋城堡一样建筑的介绍……该不会……”

    “对啊,妈妈设计的。”

    金玉慈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刚喝进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对待盛逸轩时一脸小女人笑意的东方英,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心里神一样的大师就坐在她身边,还是个一门心思扑在家庭琐事里的女人。

    “看来你和我哥不怎么交流啊。”盛西楼摇头,“没有爱情的婚姻,半年了连家里人的事情都不知道。”

    “交流,你哥只爱跟我交流怎么算计别人。”金玉慈玩笑着说,“当然,主要是防着被别人算计。”

    “唉!”盛西楼同情的看着金玉慈,“舒白哥哥要知道你是这样,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盛西楼精准的戳到金玉慈的痛处,她只讪讪的说一句大话:“你敢告诉他,你就死定了。”

    “玉慈。”盛逸轩看到金玉慈脸上挂着一抹失落,举起酒杯唤她,“这话你应该听了很多遍,但今天过年,我还是想说,谢谢你。”

    东方英却娇嗔的瞟了眼丈夫,对金玉慈说:“应当这么讲:祝愿未来皆坦途,和平安康。”

    金玉慈再次惊喜,果然还是过年好,大家都能好好说话了。

    饭后,盛逸轩将盛南村和金玉慈一起叫进书房,回来的仓促,直接赶上年夜饭,现在才能把最近的情况告诉二人。

    “南村,玉慈,既然胡礼河当了叛徒,那北城的牺牲恐怕就要让我们家成为这一圈世家中的靶子了。油气的事幸好在这之前已经签完没受影响,但是我听说孔家的大儿子最近频频接触佩格·文根,他们虽然哪方面都比不上我们的条件,但是佩格·文根这个人最讨厌大义凛然的人和事,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总怕我们之中谁会为了所谓的民族大义伤害他的利益,所以南村,你那边不能只靠钓他上钩,该补饵料了。”

    “明白,玉慈听说了他最近就要在我们两家二选一,过完年就要开始启动了,我过年期间会多去找他,龙羽给我们打了个好基础。”

    “那小伙子真不错,英勇无畏,处事果断。”盛逸轩记着龙羽的救命之恩,想起最后一段路龙羽背着他攀上寨墙,他不由感叹,“劲儿还特别大!”

    “是的公公,这样的孩子,老天该他未来的好日子。”

    盛逸轩点头,看向金玉慈:“南村说你要用名下的慈善工会做不一样的拍卖行,什么叫不一样?”

    “眼下这城中拍卖行不少,都集中在古董文玩、书画旧物上,而且没人敢拿赝品出来拍,那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赚的就是赝品钱。”

    “什么?你细细说来。”盛逸轩当然不相信金玉慈是个无脑黑贩,“拿赝品做文章,你怎么想的?”

    “赝品还是没价值的东西都不重要,我们的客户是政商名流,是以下向上,凭的是权利、官位和地位。前一阵子的慈善拍卖我看了,财政部副部长自己画的一幅练笔居然能拍出一百万的高价,谁买的?浙江商会会长的手笔,他要向部长要政策!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一个他爹随手收的清末瓦当也能卖出三十万,买的是谁?尚武营营长夫人,因为她家营长最近正吃了个大官司!公公,你看,哪里需要真品啊,只要人对了,就是夜壶也能拍出天价来。”

    “哈哈哈哈!好呀,玉慈,你可真是……既有底线又没底线,你没生在我家真是可惜,是同道中人,但比我们还不耻,哈哈哈哈!”盛逸轩开心极了。

    “他们明着行贿贪腐,我们为何要老老实实帮他们买单?对送钱的来讲,钱花出去目的就达到了,还敢指望要真迹?对收钱的讲,钱都落袋了,东西也被报社拍了照宣传了证明他不是受贿,多皆大欢喜!方圆的媒体站点就驻扎在我拍卖行里,给各位想做表面文章的好好写点儿报道,对我卖报量也有益呀。”

    盛逸轩乐不可支,盛南村也笑道:“我就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这生意经和你这个人一样,没头没脑,却讲得通道理。”

    “行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可以一试。”盛逸轩这才问到了重点,“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