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康战荣的指引，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勐山寨的村界，果子七带人前去寻找存放军火的位置，金玉慈和其他人等在树林里，那帮日本兵都被堵着嘴，一个个赤条条的，他们被推倒在满是植物的地上，扎的嗓子里往外挤着喊声。

    “烦死了！”金玉慈对看俘虏的人说，“找个地方处理了！”

    龙羽怔怔的看着凶神恶煞的东岭军人将人串带走，回来时他们一身轻松，他问：“姐，他们把日本兵怎么处理了？”

    “这地方湿热，蚊虫蛇蚁多，长得还大，你说呢？总不能开枪吧，离寨子太近了小心打草惊蛇，还没到你神枪手用武的时候，别急。”

    龙羽往后闪了闪身，摆手：“我不急。”

    “怎么？怕了？不过你不会怕吧？我们自小见惯了血腥啊。”金玉慈灵光一现，“你是觉着我虐杀了他们？猎户们都不做这种不道义的行为？”

    龙羽这才点头：“其实横竖都是一死，这样实在残忍。”

    “对敌人善意才是对自己残忍。”金玉慈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大义凛然的告诉别人，不许虐杀生灵，谁知现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手段极尽残忍了。可是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于是对龙羽说，“你有你的准则是好事，而我的准则是从这一路经历而来，我这个人崇尚对等，对君子便用君子之法待之，对魔鬼则要用比他们更恶毒的法子惩戒。三年前发生在南京的事你能忘吗？三十多万人……我忘不掉！他们怎么做，我便怎么做回去！谁也别亏了谁。”

    龙羽陷入沉思，但只短短时间，便抬起头来，他说：“这种杀红了眼的年代，的确不能用君子之法，对恶魔更是。”

    “可不是，当你不再纠结自己是否有错时，外界无论多混蛋你都可以应对自如。”

    一阵窸窣声，金玉慈不用看都知道谁回来了。

    “渴死我了，你们有水没？”陆十还套着层层铁皮，笨拙的躺到地上，“啊~你们跑太快了！我紧赶慢赶……啊，累累累……”

    “那你一会儿留这歇着，底下也没你事儿了，陆大师。”金玉慈哄小孩儿般，“立功了呀，回去给你买火车票，不逼你坐飞机了。”

    龙羽凑到陆十身边，问：“十哥，你咋发现这里有日本人？刚才姐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可琢磨一路了，你到底长着什么慧眼啊？”

    “玉慈，你收的小弟弟会说话，不着痕迹就夸了人家。”陆十回答龙羽的话，“我走得慢是真，但也没有那么慢，我就是要走在后面，因为车下那半个留下的痕迹才不是方向指引，而是西夏文，杀的意思。”

    “古文字？”龙羽崇拜的对陆十露出星星眼，“十哥，这你都知道？老师曾提过，西夏文字既不像形，也不表音，你连这个也懂吗？”

    金玉慈笑道：“你十哥懂的东西都很偏门，却都适合他，人家就是做这门营生的，不然你以为他真的会卜卦？你问问他看得懂龟壳吗？”

    “都是些小心思，混饭吃的。”对龙羽的崇拜陆十很受用，就又说，“大多数人不懂，但我懂，而盛老爷混迹西方几十年，又是个工科生，他能懂西夏文？我咋不信呢！那个康什么的话骗骗旁人就算了，能骗得过我？而且又是杀的意思，我猜想这局就是为了把盛家一网打尽而来，不过就像那个康什么说的，他们的目标不是玉慈。何况汽车遇袭的地方有专人看守，加之东岭军的人多，当即暗杀自是不好出手，康什么就以前面还有方向指向的借口将你们骗去河中，可是你姐什么人？你姐是坐拥十万亩地的人啊，往日就爱拿着地图看来看去，她能不知道前面有河吗？于是趁着骂我的机会我倆一合计，她在前面和康什么的打马虎眼儿，我在后面找果子七将计就计。”

    “我明白了！”龙羽想起那些日本兵，“盛家是书香门第自然不会有很多亲卫，盛先生已经带了一批人来云南，康战荣手下只剩这些人了，他们要和东岭军硬拼自是拼不过，所以想杀了我们就得有更多的援军。”

    “可不？”陆十对龙羽竖起大拇指，“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幕后是日本人。咱们越往林深处走，周围的声音就越奇怪，夜里的林间什么飞禽走兽的声音都有，可是我们周围出奇的安静，说明什么？在我们的外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有了这个设定你就知道关注什么了吧？于是我看到林间有罗圈腿小矮子的身影。”

    龙羽捂着嘴憋笑：“小矮子……倭国人矮，还罗圈腿，是个明显的特点。”

    “一支队伍，一个矮就算了，也不能各个都不高吧？除了日本人还能是谁？所以我故意掉队，玉慈呢又让果子七和康什么的人一起来找我，我们俩就把康什么的人找个黑洞拖进去，问了个明白。”

    “知道包围圈有多少人，七哥就知道怎么打了对不对？”

    “当然！果子七在野外比让他管酒店可猛多了。所以才出现了果子七和康什么的争论，他专门留下大部分的人搞山地战，那我们玉老板可不就得当回迷惑猎物的鱼饵了么，这么大的地方不就是河里最好杀人，也最好逼问，所以你姐才把护身的枪让你藏好。”

    龙羽眨眨眼，心下激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配合默契。

    “行了，别说那么玄乎。”金玉慈递给龙羽一块糕点，顺便说，“小羽，这没什么的，交真朋友就会有真默契，不过下次你别再挡我前头了，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别总奋不顾身。”

    “龙羽龙羽。”人家龙羽还没回应，陆十却一脸感动的对他说，“看到没有，玉慈都说了，我们这样的就叫真的真朋友，朝夕相处，生死与共，风里雨里……”

    “你快闭嘴吧！”金玉慈把糕点塞进陆十嘴里，“赶快吃点儿东西修整，按照果子七的速度，我看他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