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宝行楼下歌舞升平，金玉慈和陆十对着一张又一张尹家地契乐不可支。

    “你真可以，趁着尹家内乱，让高跃安用半价一举收了他们的地，再给高跃安两个点的中转费，也不过用了七成的价钱买了快万亩地。”陆十佩服的说，“关键是，这地没转手前还查不到你身上，盛逸轩和万重山都不知道他们和你的永安版图中你可没给他们算进去这一笔。”

    本来金玉慈该高兴，可是听了陆十的话她脸上的笑容反而没了。陆十奇怪：“你怎么了？”

    “我……”金玉慈不知该怎么说下面这句话。

    “你别支支吾吾，自从三个月前你和盛逸轩谈完话你就奇怪的很！当晚喝醉了不说，这三个月你没事儿就往蒋舒白那拨电话，明知打不了多久还执着的不行，我早看出来你不对劲，想着你忙完了尹家的事自会告诉我，可是我再过几天就走了，你还不打算说吗？”

    “我没脸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要告诉我，盛逸轩想娶你！”陆十憋了三个月，早受够了，脱口而出！

    金玉慈却愣了，她摸了摸陆十额头：“你有病吧？”

    “不是吗？不是给老头子当小姨娘你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不是小姨娘就行吗？”

    “如果嫁给盛南村不是不行啊。”陆十掰着指头算，“盛家，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不就要这个吗？盛家两个儿子，管他哪个，都是人中翘楚，当小我不同意，但是你捏着无数产业和双子库藏品，论财力你可不输他们，盛家再眼高于顶也不敢让你当小；做盛家的儿媳妇可比做尹家的儿媳妇有前途多了，如果是盛南村，别的不说至少身体好，比跟蒋舒白……要好。”

    “陆十！”金玉慈扑上去掐住他的脸，“你这嘴要不要了？”

    “要要要，姑奶奶！”陆十被放开，他探询的瞅瞅金玉慈，“真被我说中了？”

    “对，说中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以为我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不成。现在你要走了，我想再靠你一次。”

    金玉慈将盛家想要双子库藏品当做丹书铁券和以盛家人的身份为交换的协商原原本本讲给陆十。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陆十摇头，“玉慈，你不是不知道想什么办法能两全其美，而是现在的你根本做不到拒绝他。别说他给你开了最好的条件，就是你自己也深觉再也没有比成为盛家人这个身份更好的交换了吧？”

    金玉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是的，一步登天，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能成为中华民国位列第五家族中的一份子更诱人的条件呢？”

    “我也没办法，金玉慈，我可太了解你这个人了。”陆十双手搭上她的双肩，非常认真的说，“如果这件事放在一年前，你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现在的你已经停不下来了，你不会拒绝这大好机会的，不信你问蒋舒白，他一定会劝你同意，因为无论过多久，你再怎么徘徊总会同意的。”

    “可我放不下舒白……我想嫁给他，只有他。”金玉慈哭了起来，“怎么办陆十，我太贪了，我怎么成了这样的人呢？”

    “玉慈，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喜欢盛南村？”

    摇头，毫不犹豫的摇头。

    “那他呢？对你好吗？”

    “谈不上好坏，我们好像都是没有感情的人，我没问过他，但我知道我们互相讨厌对方的那张嘴。”说起这个，金玉慈更想哭了，“真幼稚，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对我太好了，我第一次遇到一点儿都不让着我的人，他太讨厌了……我想舒白啊陆十，我为什么要拿他和一个无聊的身份比较？我太坏了！如果丢下他，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他会恨我吧？”

    “他不会，金玉慈可是不信谁都不会不相信蒋舒白的一根筋啊！”陆十搂住金玉慈，“你总是想飞很远，我也希望你能如心所愿，但我又怕你后悔遗憾，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呢？你的野心怎么会比柔情更胜？你但凡柔软一点儿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金玉慈趴在陆十身上很久，她想不通为什么面前最好的路只剩了一条，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心心念念的蒋舒白，更想不通为什么命运会将她推到这一步……但她想通了一件事，从她矛盾开始，她心中的天平已经斜了，诚如陆十所说，她一定会选那条通向青云的天梯，哪怕，放弃蒋舒白。

    君宝行已经歇业了，陆十还在金玉慈的办公室里，她已经哭一晚上了，陆十才知道原来这三个月里她的压力全在这儿。

    “你会去北平吧？”

    金玉慈点头：“永安的事处理完，我就要去北平，得先拿到盛家的丹书铁券我才能安心做盛家人不是？盛先生说，他愿意带我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而不是做在规则中踩过界的人。”

    “玉慈，你看，你这个金刚命，是真刚硬啊！”陆十不舍的看着她，开玩笑，“你若成为那样的人，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玩儿吗？”

    “你怕什么？怕盛家限制我？不会的，你刚才不都说了嘛，我的陪嫁比大家族的女儿都多，他们怎么敢？”

    “可不是嘛，你看你现在还多了一万亩地呢，这是你的小金库，永安也有你的退路，这事儿可不要告诉你婆家人。”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陆十再看金玉慈，她竟已满脸泪痕：“我的陪嫁不都是舒白给我的吗？我凭什么！”

    陆十再次搂住金玉慈，就当是帮蒋舒白最后触及她一次。

    突然，办公室的门锁动了动，房门应声打开，盛南村出现在门口，他看到里面的情景把门下意识关上，却又再次打开，他皱眉看着二人：“你俩大半夜的干嘛呢？”

    两人尴尬放开对方，更奇怪盛南村为什么凌晨来散场的君宝行。

    “我应该先问你干嘛呢吧？”金玉慈看看表，五点。

    “我一直在楼下，散场了也没见你下来，我只是想来看个热闹，来看看永安之最。”

    “永安什么？”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永安首屈一指的巨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