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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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陆十的烦恼

    许无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活,高时衍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伤口不深,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擦破点皮”,只休养了一段日子,他本来身体底子就好,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比正常快得多。

    高时衍手头的事暂时只能交给张旸和罗艺,趁着不多的“假期”,许无双天天把他往荒郊野岭的带。

    “高时衍,我都有点佩服你的预见性了,你是不是就指望我天天开车带你出来兜风?”

    “不是说了让你叫亲爱的吗,怎么哥不叫了上来就称名道姓,你干脆直呼我的字吧,高海宗!”高时衍不高兴,让她叫个亲爱的这么难吗?

    “那个亲……唉!肉麻,叫不出口。”许无双可不是莺莺燕燕的交际花,太洋气的东西她怎么也适应不了。

    高时衍牵起许无双的手,轻唤:“亲爱的。”

    “咦~”许无双全身过电一样,麻酥酥的,赶紧抽回手又放回方向盘上,“好好说话!对了,今天总得教我打活靶子了吧?”

    “你这是带我兜风?你学车的时候不是不开心吗?每天绑架伤员授课,环境还不好,野风嗖嗖的,这是伤员该有的待遇吗?”

    “那不然你开回去。”许无双才不理他,下了车开始装枪,安装、打靶她已经学了,她计划今天怎么样也得实际操作一下。

    高时衍一只胳膊吊在胸前,看她准备就绪,忙叮嘱:“要领你知道了,练习也几天了,没有好的训练场地只能靠你自己的枪感,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感觉常常更重要些,就像爹教我们的那样,感觉和练习同样重要,你要永远相信自己。”

    “明白!”许无双点点头,一步步向山林深处走去。

    陆十最近可比楼里所有人都忙,“四君子”事件后,“老家”传来消息让张旸等人稍安勿躁,局势不明朗时暂时先潜伏下来,大家都各自表面上着自己的班,张旸在银行,罗艺在洋货仓库,他们表面只是同租一栋楼里住在不同层的散户人家而已。

    但陆十自从和范云霭攀上关系,可是没少给这个外地来的商人办事,最近范家二少爷又犯了官非,被人给告了,范家又把陆十给叫去了。

    “范老板,令郎的问题事出西方,发于水,怕是也得靠水来终结。”

    “西方?哪里有水?”范云霭烦死了,虽然拉拢了些势力,可他自知还没在太苍站稳脚跟,老大的事儿刚平,老二又莫名被警局带走,对方只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给钱都不能看儿子一眼,夫人为了这事儿夜不能寐,天天哭天抹泪的,她说的没错,小儿子从没吃过苦,在局子里被折磨了怎么办呢?

    陆十凑到范云霭耳边,悄声道:“如果没有推测错,贵府大小姐三日前刚从陕西过来。”

    范云霭不明白:“老二惹的事端关小女何事?”

    “发生了什么在下不清楚,但此水便是彼水,要破局着实需要借小姐一用,不过老爷放心,小姐必定安全无虞。”

    “你可算准了?”

    “准准的!”

    午饭后,范书琴和陆十就领着范家二少从警察署里出来了。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回。”范书琴对弟弟叮嘱一声,又对司机补充句,“给老爷说,陆十一会儿送我,让他放心。”

    汽车离开视线,陆十还笑嘻嘻的站在尘土中招手,范书琴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用手上拎着的包砸上陆十脑袋,骂他:“混账玩意儿!敢让老娘装泼妇!”

    陆十捂着脑袋,生气,也吼她:“你用得着装嘛?你就是!”

    范书琴又举起手包追着打,陆十捂着脑袋到处躲蹿,边跑嘴里还不断高喊:“大家来看看,大家闺秀打人啦!范府大小姐娶不得啊……”

    等陆十灰头土脸坐在餐馆里时已经晚饭时间了,范书琴撒完气坐在他对面,瞪陆十。

    “能不能吃?不能吃我立刻走。”一桌子菜,陆十只能看着不能动。

    范书琴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扔给他一双筷子,问:“我可不是我爹,我不信怪力乱神,你就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出面,二弟就能出来?”

    “我这不是怪力乱神,我算出来的……”

    陆十话都没说完就被范书琴截了话头:“可算了,别跟我装,我好歹女子学校的学生,三岁启蒙到现在读了十四年书了,你告诉我神神鬼鬼的事儿,我信你个鬼!”

    陆十盯着范书琴看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行吧,你这人不好哄。”

    “说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街混子都是怎么个混法。”范书琴撂下筷子抱臂盯着陆十。

    “不要这样,怪吓人的。”陆十吞了几口肉,说道,“我打听了,你弟就没犯大事儿,学生游行他就是个小虾米,也不是组织者,跟风的小喽啰拿钱都赎不出来的人指定是因为私事儿了呗。”

    “谁是小虾米,小喽啰?那是范家二少,注意你的措辞!”

    陆十连连点头:“注意注意,我注意。”

    “要说你爹,说是富商,一来就开多少间铺子,多风光,多财雄势大,其实在太苍城他也就外强中干。他还到处结识场面上的人,连赵二这种街痞都结交,也真是没啥大本事。当然,都是暂时的,以你爹那挥金如土的样子,很快可能就声名鹊起了,我愿意给他干,不图钱,图的就是你爹的潜力。”

    “说重点!”

    “哦哦!重点是,三天前,报纸上就写了从陕西过来的路因为连续大雨泥沙倒灌,地势低的地方成了断头路,正在封路清障,你又是那天回来的,你只剩走风陵渡那条水路。好巧不巧,交通厅副厅长家的公子也是那天从风陵渡走水路回来的,而那艘船上能通警察署本事的,只有他一个。”

    “就刚才,王家那个怂货?”范书琴声音低下来,“我说呢,好像面熟。”

    “人家看上你了!人家用二少爷拿你一道呢,我打听了,二少爷在里面没受罪,说明没私仇,没仇没生意对手,那就只剩男男女女的破事儿了呗。”陆十不知道什么时候碗都捧起来了,放肆的边吃边说,“听说在船上那天你那大小姐做派挺有闺秀风度,找你搭讪的人不少吧?王家公子你也没放在眼里,把人两句话打发了,还没给脸。这委屈人家能忍吗?不能。但人家又看上你了,咋办呢?知道约你不成,刚好二少爷又去凑热闹,人家瞌睡他去给塞枕头,不就刚好连发泄那天的窝火顺带逼你出面全逮着了。”

    “这人有病吗?他看上我,我就得上赶着往上贴?他要是我弟,别说爹了,我先对他上家法!”

    “风度很足嘛。”陆十道,“一开始我还真不敢让你出面,不过知道你是悍妇之后,我就放心了。”

    “谁是悍妇?放下!”

    陆十被范书琴喝住,惊了一跳,放下碗筷,继续说:“王家虽然公子风流,但众所周知老爷夫人很正统,还刻板,所以我让你以同学的名义去他家见礼,当着他家人的面,当面锣对面鼓的问候他。”

    “问候?”范书琴想起刚才在王家门口,陆十叮嘱她不要装乖巧,就让她像在家一样,说话高声大嗓,坐姿随意,对吃喝挑三拣四,心气不顺骂佣人,“哦,你故意让我……”

    “让王家夫妇烦你。”陆十说,“如果按他要求,你去与他单独赴约我怕你吃亏,所以干脆我们先发制人。而且赵二跟我说了,王家这位公子虽然人风流,但也不是不挑不拣啥女人都爱的。反正现在别说他了,范家估计都被踢出王家结交之外了。”

    想起刚才范书琴嘴里说着问候,坐下又是抖腿又是说话喷吐沫星子,陆十忍俊不禁,说:“估计这会儿,王家老两口还在念叨你们范家没家教,你爹是个有钱的土豹子呢。你可知刚才两位老的光看着你都在摇头,公子哥听你说完两句话当时就上楼了,压根不想再见你,他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劳心劳力搞出来了个母夜叉!”

    陆十笑的前仰后合,范书琴在对面脸都绿了。

    陆十依旧笑着说:“混到那份上都是老狐狸,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不够凶悍装不出来那股彪劲儿,谁知道你真彪啊!这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碗飞上陆十的头,他顿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