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侍女
“…啊……唔……”
周轻云伸了一个懒腰,盈盈一握的腰肢与挺翘的后臀,形成傲人的弧度。
她今天换了一身素色长裙,显得清丽脱俗。
推开窗。
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是个好日子。
周轻云毕竟是二八少女,最为爱美的年纪,出门前还梳洗打扮。
不过打扮完她有些发愁,胭脂水粉不大够了。
今天去逛逛街吧。
她从床脚搬过来一尊铁壶,里面叮当摩擦响,这里面都是她攒下来的私房钱。
家里的财务还是老爹掌管,她自己只有这点小金库。
伸手进去掏摸,抓出来一把铜钱,她数了百枚大钱出来,塞进荷包。
把铁壶归位,推开门离开闺房。
“小姐早。”
“少镖主早。”
路上仆役镖师热情打招呼。
“早。”周轻云微笑回应。
虎威镖局虽说没有女主人,周轻云从小跟着父亲长大,性格有些虎,但她人美心善,大家都很喜欢。
出了镖局,走到街上,往日里摆摊买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今天没在,原地被一群流民乞丐占去了。
周轻云有些失望,转身往街边的店铺逛了过去。
今日街上有些萧条,人流不大,附近的商铺顾客稀少,门前冷落。
铺面间隔的空地,或站或坐到处都是流民,有一些甚至直接躺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死了。
“卖身葬父。”
“卖身葬母。”
“卖身葬父。”
“卖身葬狗。”
……
街边一处转角,一排人跪在地上,胸前挂着木牌子,或者在地上写字,全是卖身做某事。
便宜的只要给块草席裹尸,有个安葬的地方就可以带人走。
兵荒马乱,人命真如草芥一般。
这些人大都是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孩儿,周轻云看着有些难受。
“给点吃的吧,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包子铺前,有人躺在地上,形容枯槁,半伸着手乞讨。
包子铺老板手里举着擀面杖:“快滚,滚远点。现在米面粮油全都涨价,老子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还来我这里打秋风。”
周轻云已经走到胭脂铺门前,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她心里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隔壁粮店。
‘还是去看看彪叔吧,上次还是多亏了他拼死护镖,才能有惊无险完成任务,不过他自己却受了重伤,腿都瘸了。’
周轻云买了一些米面,果然涨价很严重。
物价比上次出镖前又涨了大半,一枚大钱根本买不了多少东西,随便买点米面就把她身上荷包掏空大半。
再买一只烧鸭,也就光光的了。
提着米面、烧鸭,来到彪叔家里。
“彪叔,我是轻云,开门啊。”
“欸,来了。”
彪叔一瘸一拐走过来,打开篱笆门。
“少镖主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周轻云直接把米面和烧鸭往泥屋里搬。
“给你带了点东西。”
“这…这……唉,多谢少镖主。”彪叔腿脚有伤,追不上周轻云,只能接受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周轻云左右瞧瞧,问道:“月萍呢?怎么没看到月萍?”
月萍是彪叔的女儿,跟她同年,生的水灵水灵,两人也极要好。
彪叔看了她一眼,道:“刚才海哥来过,带她走了,说是徐府缺人,要她前去应招侍女。”
四叔?徐府?侍女?
周轻云脑海里瞬间出现之前街上卖身葬父那群可怜人的画面。
“什么?”她一声惊叫。
四叔居然要把月萍卖入这什么徐府?
岂有此理!
彪叔之前为镖局立过大功的,不好好善待还把他女儿卖了,镖局里的老人会怎么看待?
一直以为四叔为人老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周轻云柳眉倒竖,怒气冲冲:“这什么徐府在哪?”
“额……说是在丁字街。”
丁字街……距离镖局不远,也算熟悉。
“知道了。”
“欸……少镖主,……”彪叔许多话没说完,周轻云丢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从彪叔家里前往丁字街需要经过镖局,周轻云先回了一趟,提了自己青钢剑。
镖局里一群人见她笑眯眯出门去,结果回来提了剑风风火火,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怎的才好。
周轻云赶到丁字街,根本就不用寻找,远远的就看见一处大宅门口,搭了架子,张灯结彩,一群人围观,热闹非凡。
“升,再升一点,左边再抬高一点,欸,对了。”
四叔周海像一个狗腿子,正在门口指挥工人悬挂牌匾。
匾上是徐府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周轻云提着剑走近,只见那台架子高处,一位身穿锦衣,气质深远的青年男子独坐在靠背椅上。
她心里一惊。
竟然是徐公子。
哦,徐府!原来是徐公子啊。
她悄悄把剑往身后撇。
“轻云,你怎么跑来了?”周海指挥完,感觉不错,看到侄女问了一声。
周轻云眼珠子乱转:“…唔……额……我看这里热闹,过来看看。”
周海狐疑道:“看热闹?看热闹你带着剑干嘛?”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嘛。”难道要说准备来砍你吗?
周轻云开始胡搅。
“好好好,不管你。”
台下莺莺燕燕,周轻云定睛看去。
一群少女正在一位中年妇女帮助下描眉画黛。
原来是胭脂铺老板娘,她竟然亲自动手忙前忙后,胭脂铺里那么名贵稀少的胭脂水粉全都用上,将这些少女们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款式虽然都是侍女样式,但是裁剪精致,全是绫罗绸缎制作。
绸缎庄的林老板还有女红十分有名的赵寡妇全都来此,专门为这些人服务。
仔细看,街上有名有姓的店铺老板,甚至钱庄掌柜几乎都来了。
“乌衣巷,牛二丫入选。公子赐名,敛秋,赏银百两。”
掌柜老板们迅速围了过去,小小的牛二丫身价立即不同了,仅她身上吃穿用度分配下来,就够他们赚一笔了。
随着圈内传来一声喊,周围立即喧闹起来。
“又选中一个,乌衣巷就我对街巷子啊。”
“安家费一百两银子,日用还不知道有多少呢,真是遇到好人了啊。”
“唉,我家那臭小子要是女儿就好了。”
“是啊,我要是女孩,我也上去了。”
“你……?你还是算了吧。”
一百两现银!?
一百两就是十万钱,十万钱可以买多少东西?
周轻云看向徐方,脸上极其震惊,眼里全是小钱钱的形状。
九连城现在流民无数,抓两个白面馒头到城外走一圈都能捡个女娃回来。
这边安家费就一百两,太夸张了吧。
她伸手拽了拽周海衣袖。
“叔,徐公子还要不要人?我也想当侍女。”
周海脑门一头黑线,以手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