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讲述了一个老神仙和小人类的故事，其中夹杂了些什么战争啊神明啊国号啦玄离啦等等私货，信息量颇多，外加小蛇还在被封锁意识，郭玉只能自己消化。

    虽然小蛇醒着也没啥用就是了，他才是真正初出茅庐的妖精，出于对自己处事能力的自知之明和对郭玉的信任，小蛇现在是不怎么在修炼和打架以外的地方动脑子的。就一纯纯的打手。

    “所以说，这位清凝仙子现在是灵质空间衰竭状态，临床表现类似于植物人，而我要做的就是复制一个完好的清凝仙子的灵质空间，代替她现在的空间是吗？”郭玉总结了一下情况和老君的需求。

    “没错。虽然只是猜测，但清凝现在体魄完好，灵魂稳定，仙人修为的她除了灵质空间衰竭，都处于健康的状态。”老君点头道。

    “天马行空啊，而且很遥远。”郭玉说着，复制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间，是他自己空间的复制体。这个大小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了。要完成老君的想法，他至少得复制出和李清凝空间相同大小的复制体，现在自己复制自个的都差得远，别说其他的了。

    “是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等得起，清凝也是。”老君笑道，他现在很高兴。

    “但我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老君，人类世界和妖精世界都很危险的，现在我脚踏两条船，你得给点好处啊。”郭玉笑道，开口要好处，也是保命的本钱。李清凝就死于妖精对治愈系的渴望，自己这能力比治愈系还稀罕，不得不防。

    “也是，你要什么？法宝，修炼的方法，护道者？”老君说道。

    郭玉挠头笑笑，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老君，护身的法宝一件，逃命的法宝一件，修炼的事我自己有想法，但你要给我空间系能力的训练方式。护道者不用，除非你时刻跟着我，不然一般的麻烦小蛇可以搞定，外面还有无限呢，近几年我肯定都是跟着无限行动。”

    “最最重要的，你要给我目前所有‘神明’的资料，特别是那条毒蛇的。”

    老君点点头，手向后一伸，自虚空中拿出大把五花八门的物件。

    玉蟾、牌匾、手镯、吊坠、耳环、书简……

    都散发着强烈的灵力，郭玉看得眼睛发直，这里每一件东西拿到外面去都会引起轰动，而现在犹如地摊货一般摆在郭玉面前，任君挑选。

    郭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君，表示“您给介绍介绍？”，谁知老君摇摇头，一脸你自己决定的样子，郭玉也只好埋头苦挑。

    凭直觉拿了份不薄的书简，其中带着浓郁的土灵质气息。再拿了个玉蟾，一枚戒指，各自有神异之处，不过得郭玉自己探索了。

    拍拍小蛇的脸，昏睡中的小蛇渐渐转醒，懵懂的眼神逗笑了郭玉和老君，让小蛇回到自己空间里继续睡，郭玉搭上了老君的肩膀。

    “带我去见一见吧。”郭玉说道，随即感知内老君的灵力在快速飞涨，如山般的压力在自己的肩头压下，身躯一弯，郭玉快速强化内部，撑起这单纯靠灵力造成的威压。

    “赶紧的。”郭玉说道，缓缓挺直被压弯的脊梁，与已经显露原型的老君对视。

    这是一个跨越千年的神明对一位小小人类的考研。但老君发现，对方并不渺小，他有人类数千年历史中所有的善良，这一位好人。

    这也让他做出最后无声的询问：你真要卷进这汹涌的漩涡中？

    郭玉的眼神一样坚定，危险不是不做好事的理由，弥补遗憾，善待人间，是他早就定下的人生目标。他会像薪柴一般支撑照亮世界的火焰。

    老君叹息，灵力如潮水般褪去，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郭玉，轻声说道：“谢谢。”

    耳朵下的蓝玉盘一闪，两人开始移动，空间法器发动时激起的白光让郭玉闭上了眼睛。当郭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处幽静的森林之中。浓郁的生灵在空中游荡，或是化作游鱼，或是化作蝶虫。

    在这里修炼显然是事半功倍。也不知道老君花了多大的代价造就了这片森林。

    老君站在郭玉身边，抬手一招，地面缓缓升起，随后破开，一具黑棺破土而出，棺盖随着老君的手指移开，露出其内里。

    其中女子在郭玉看来说不上极美，算是个清秀的女子吧，听老君的讲述里这是位颇为活泼的人，现在却像个蜡像静静的躺在棺材里，一身单薄朴素的绸衣，像是盖在战友遗体上的白布。

    郭玉伸手，一指点在对方眉心，空阁发动。

    灵质空间内的灵力被飞快的消耗，短短数秒就为之一空。但郭玉面色苍白，满头冷汗。颤抖着举起手，一颗鸡蛋大小的空间在掌间浮起，这就是他现在可以复制的最大体积了。

    苦笑着散去空间，郭玉道：“任重而道远啊！”

    言语间毫无被现实打击到的颓败，而是满满斗志。

    老君刚要开口，却被郭玉打断了。

    “老君啊，听说过一个关于雪的打油诗吗？”

    不等老君回答，郭玉接着说道：“那年长安冬里下大雪，一个酒馆里，一位刚饮完酒的诗人说道‘大雪纷纷落地’，而后一位刚考中的考生接上‘定是皇家瑞气’，紧接着卖棉衣再接‘再下三年何妨’，最后门口的乞丐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老君微微挑眉，不言不语。

    “群体，阶层。但，你们妖精也在其中。自古以来拥有超凡力量的你们随意的从人类乃至野兽中获取财富、地位、甚至修为、法宝。但付出的可能仅仅只是一次人前显圣，甚至与敌手的交锋。如今人类强大了，你们又隐于世间，照样超凡脱俗。妖精们从来没有把人类当成一种和自己相同的智慧生物来对待过。你也一样。”

    郭玉起身，平静的与老君对视，但眼眉中燃烧的火焰炽得老君都有些不敢直视。

    “你成立会馆，维护所谓的人与妖的和平，其中对哪一方的好处更大，不言而喻。力量，永远不是和平的缔造者，理解才是。您这几百年做的很好，但还不够，接下来，还看我的吧。”

    “我会把你、我、咱们、他们，都捆在一起。”

    郭玉握拳宣言，好似当年入队时的宣誓。

    良久，老君笑道：“想得到美，郭玉小子，你还年轻，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嘛？我很中意我的年轻。希望我死时一样年轻。”郭玉上前拍拍老君的肩膀，说道。

    “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郭玉发动手中的玉蟾，化作一道光消失在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