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五年之约
2016.9.6
“格蕾,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了...”巴里的父亲泰瑞粘血的嘴唇微微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巴里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窗外的雨声越发变大,那个巴里深爱着的母亲如怪物一般向他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母亲...”巴里哭起来,无力地跪在地上。
他母亲血淋淋的裙子被从破碎的窗户处闯进来的风吹动,她突然尖叫起来,像一头野兽扑向了巴里。
“救救...我...”
巴里闭上了眼,刹那眼前出现了刺眼的白光,他在格蕾温暖的怀中醒来,挣脱开,坐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他的脸上。
“母亲....父亲....”记忆的碎片在巴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眼角未干的泪水,反射着清晨的太阳光。
“昨晚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刑事案件,一对夫妻在家中双双横尸,现场十分混乱...”墙上的电视机的声音传来,巴里一脸震惊的看了过去。
“现在相关调查组已经成立,初步已经可以断定,两名死者为互相残杀致死,女性疑似被虐待,身上有大片伤口与淤青...”
“父亲....母亲...不是的....不可能...”巴里捂住了头,脸色变得惨白。
“死者分别是无业游民泰瑞,与家庭主妇艾莉斯。探长认为,是该男子实施了家暴,他的妻子殊死反抗才导致了这一惨状...”
尽管巴里闭上眼捂住耳朵,报道的声音还是穿过他的耳朵,那每一个字都在刺痛着他的大脑。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巴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才不是这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格蕾也已经醒来,她从身后抱住了巴里,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
“为什么....为什么啊....”巴里大哭起来,头埋进了格蕾的怀中。
格蕾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又止在了嘴前。
“巴里......没事了,没事了....”她小声说到。
昨天夜里,因为格蕾的伤势越发严重,来到最近的医院急诊处理伤口,因雨下了一夜,值班的医生给他们找了一个病房睡了一夜。
巴里哭了很久,似乎眼泪已经哭干了,他躺在格蕾的腿上,红肿的双眼无神地看着格蕾时不时抽泣几声。
“母亲...”巴里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他抬起手对着阳光,似乎要抓住什么。
“对不起...如果我的能力强一点....能帮到师父....说不定....”格蕾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将脸背过去,不让巴里看到她的脸。
“姐姐...我会去...哪里...”巴里眼前母亲的幻想点点消散,阳光被云遮住,一股寒意袭来,巴里把头贴紧了格蕾温暖的躯体。“我不想...去孤儿院...”
“如果你愿意的话....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巴里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酸痛的双眼。
阳光再次照射进来,格蕾轻轻抚摸着巴里的脸。“嗯...好...”她微笑着看向巴里,轻声说。
之后格蕾打了个电话,便成功让她能够抚养巴里,探长还亲自为她送来了巴里的行李。
“巴里的...姐姐是吧...这孩子...没别的亲戚了,这边案子马上结案了,希望你能照顾好这孩子。”
格蕾点了点头,送探长离开后望着远处的夕阳,满脸失落。
......
过了几天之后,格蕾送巴里回学校去学习,她本以为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直到一天,巴里鼻青脸肿地站在格蕾面前,她一下明白了一切...
格蕾的表情阴沉下来,她咬了咬牙,冲进了校门。
“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对一个孩子这样?就算他的父母做了什么与他们的孩子有什么关系?”格蕾在办公室与老师大声对峙着,而老师只是冷漠的推了推眼镜。
“这孩子的家庭都是这种情况,在这种家教下长大,能被灌输了怎样的思想。”老师冷笑着,提起了公文包。“他能有什么人性。”
“....到底是谁没有人性。”格蕾握紧了拳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位孩子的家长,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吗?打我吗?我就说嘛,你们这家子能出来个什么好东西。你应该看看这孩子当时的表情,挨打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该不会是已经在培养什么杀人魔了吧。”
格蕾一下子失落的感到内心一阵刺痛,她无力地后退了几步,拉起了巴里的手,离开了这充斥着冷漠与偏见的地方。
泪水悄声无息地从格蕾的脸颊划过,她拉着巴里的手快步走着。
“姐姐....”巴里突然站住,拽了拽格蕾的手。
格蕾停了下来,背着身擦去泪水,她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巴里。“怎么了?”她问。
“没关系的姐姐,我没事。”
“不...不...你不该承受这些,他们应该给你道歉。”格蕾双手扶住巴里的脸,抬起他低着的头。
“真的没事,我...不是已经活在地狱了吗...”巴里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丝微笑,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格蕾愣住了,她心不由的一颤,把巴里搂入怀中。
“不会的...”格蕾的语气变了调,在巴里眼中一向坚强的她,在此刻泪水也止不住的流出,滴在巴里的肩膀上。“如果师父还在...”她抱紧了巴里一些,轻轻吻向巴里的侧脸。“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巴里。”
冰冷刺骨的晚风穿过街道,拍打在两人单薄的身上,那风掀起两片落叶,如蝶般飞舞,最终落到了一起。
......
“姐...姐...”巴里大哭起来。“我...爱你,真的爱你...”
“...嗯....如果你五年后...也就是你成年后,还愿意对我说出这句话...我一定会答应你。”格蕾抚摸着巴里的头,闭上了眼。“我们约好了。”
落日的余晖穿过树的夹缝,在两人的身旁撒下金光,黄昏咬破了唇,在天际留下了那一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