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成了贴身侍女
第二天早上,她又拿着盆子去往大殿的书库,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五层书架。
(这得擦到什么时候啊!)
烦闷归烦闷,她还是卷起袖管,开始一本一本的擦拭,重新摆好,就这样一层一层的整理,到第四五层时,她的身高不够,只能仙术来凑。
就这样忙了一天,她也不过刚整理完九个书架。她捏着自己酸累的手臂,看着还有几百个书架,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子有奔头。
(不要泄气嘛!万事开头难!总比没事可做好!)
第三天,她看到了紫御仙君正在书桌前看书。心有畏惧,她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问安:“仙君万安!”
紫御临寻并未看她,低声道:“你不必做了!改日我让其他弟子来打扫就好。”
云九筱端着水有些窘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取消了差事,求道:“小仙一定会努力做好,还请仙君不要生气!”
紫御临寻沉默片刻,道:“那你去忙吧!”
她心里一松,继续整理起书架。
半日时间过去,她正欲取五层的书,不想一下抱太多本书,没拿住,掉落了一地,她惊呼一声。
“哎呀!”
她忙落地去捡,刚拿起两本,就看到一双男子的手也在捡书,他手指白皙修长,粗细均匀,指甲的长度也刚好。
(这手真漂亮!)
她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墨蓝色锦袍的紫御临寻正蹲着帮自己捡书。他的黑色长发因为主人的低头而滑落肩头,他抬眸。
她看着紫御临寻眸中的自己,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怕被责骂,她赶忙说道:“我~小仙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动手了,我自己可以!”
紫御临寻将书拿起,抬手拂去上面的尘土,道:“嗯!”他看出云九筱的自责和担忧,只得转身离开。
她就这样一本一本的擦拭整理,一直忙到了傍晚,书库的光线开始不好起来。她没有夜光盘那种仙器,烛火虽然亮了,但光线有些昏黄,有些让她头脑发昏。
今天她换了五盆水,每次端着水盆换水,都能看到紫御仙君在看书。
“仙君!天有些黑了,我今天可以休息了吗?”
紫御临寻从书上移开目光,看着她,目光平和,道:“辛苦了!回去吧!”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小仙的分内之事!”她说道。
就这样每日里,一个人整理擦拭书库,一个在书房看书,互不打扰,各自心安。
云九筱偶尔见到凤灵来给紫御仙君递茶水,他冷冰冰的模样,仿佛把对方当空气,任由凤灵如何软声细语,他也不曾理人家。
(仙君真是个不好相处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的态度,真是伤人心。)
一个月以后,云九筱总算把书库里整理了一遍,待她去湫洺峰凤灵居住的别院禀报凤灵时,听到她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房间内争论着。
那男人很气,声音很大。
“你发什么痴梦!他根本就不好女色!整个天宫谁人不知?偏偏你是这般不清醒!如此久居在紫御府,你让秦家怎么想?”
“可是我只喜欢他!父亲!求你成全我!”凤灵声音中带着哀求。
“你这是糊涂!他之所以没赶你走,全是他看在了你祖父这个凤族族长的面子上,如若不是他老人家亲自求仙君多担待着点,你以为自己怎么能在这里为所欲为?竟然还把人家的管家和杂役侍女都遣散了,你真是胆大包天!”
“父亲,我就是只想嫁给他啊!求你了父亲!让我留在这里!父亲!”凤灵悲伤地哭泣着。
“你~你如果还如此执迷不悟,让秦家一旦得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天凤族又该如何?他们青鸾一族可是有两位上神,我天凤族只有你祖父一个,他已然年老体弱,如果婚事不成,他日就是整族被青鸾一族吞并,也未可知!你当真要执意要留在紫御府?!我的灵儿啊……该说的,为父话也说了!全族荣辱和生家性命皆在你身!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九筱听了几句,知道自己不好进去打扰,只能默默地在院子里等。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穿青袍,和凤灵容颜相似的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地从凤灵的房间中走出,看都没看云九筱,就一个闪动消失了。
云九筱站在院中,正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时,就听凤灵的声音传来。
“你进来吧!”
她进去后,就看凤灵双目微红,泪水连连地看着她。只片刻,凤灵收回目光,抬手拭去泪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对她说道:“以后你就负责他的起居日常,收拾妥当,就去当值吧!”
她略发愣:“他?哦!是!”她领会到这个他是紫御临寻。看凤灵悲伤不已,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想了想,劝说道:“姑姑不要哭了,总会有办法的!”
凤灵摇头,道:“我原以为自己会和别人不一样,以为我再执着一些,就会让他对我有所改观,可到如今,我订婚的消息传过来,他也只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云九筱只有沉默着,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对凤灵说太贴心的话。
“你下去吧!”凤灵看出云九筱眼中的关切,也知道对方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日
天宫礼数,不止讲尊卑有序,更论品级年岁。万万年传下来的规矩,这也是天宫万万年长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云九筱对着铜镜略整理衣裙,浅蓝的颜色,很衬肤色,发饰也符合她的心意,带着略有些忐忑的心情,她向紫御大殿出发。
一路上她云九筱除了寻思怎么报答仙君的恩情,就是想凤灵和他人订婚的事,她也许也是想最后争取一下,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这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还是比较想知道紫御仙君为什么救自己,寻常交情谁会出手相救,徒增不必要的纠葛,树一个大敌,更扰清修心境,难道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也许是看在重华的面子吧?)
她进了紫御大殿,就见凤型香鼎飘散出的烟雾化做各型妖兽在殿内四处穿梭,很是欢快!
她过了两道屏风,穿过七星树林,到了寝殿。看着眼前银色流光闪烁的大床,月白色纱帐垂着,一双黑色绣金色云纹的长靴整齐的立在帐外。
衣架上挂着的,还是那日所见的墨蓝色衣袍。
她拿着铜盆,在里备好水。轻轻踱步到床前,声音略有些轻颤地道:“仙君……该~起床了!”她垂首,余光见纱帐打开。
那双白皙而修长的的手,整理好内衫,不紧不慢地穿上靴子。接着就步态从容地下到地上,站在水盆前,摊开手掌,静静站立。
她微抬起头,看得发愣。
(怎么会有这样优雅的男人?爹在家,从未曾见过一次他做过优雅之态。娘老总是少不得对他说教一番。即便如重华那般的男子,虽然也没见过他起床什么样,但应该会让人如沐春风吧!一定和紫御仙君给自己的感觉还是不同。)
“过来!”
云九筱如同受到雷击,身体被声音吓得一抖,忙收回游神,走过去拿起绢布帮他擦手……
水温适宜,控制自己不多想,她帮他擦好了手,再擦脸,发现他竟然高了自己一头。努力地踮脚尖,轻轻擦拭他的额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把他当做一件重宝一般爱护细致地对待。
穿衣时,他的身体健壮挺拔,环上他的腰带,偷偷地抬眼望他,发现他好似一直看着自己,吓得她目光不敢再放肆。
她心中怀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服侍他穿好衣服,就是侍奉茶水,这些都是凤灵之前交待过的。虽然生疏,但也算顺利完成。
绾发期间他一直不语,即使云九筱不小心扯到他的头发……
她咧咧小嘴,皱着眉头,留神着他的表情,却也没见他流露出来不耐烦的表情。
(好险!好似并未扯疼他。)
手上一顿操作下来,比起最初见他时的发型,她梳的,略松散了些~
虽然有些飘逸洒脱的江湖气息……但她已经尽力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儿,弱弱地开口:“那个~差了些,不如让我给您施个法术吧!”
他抬手制止,道:“无妨!今天不见客。”
对方越是大度,她越是觉得过意不去,愧疚地轻咬着下唇。
(看来以后得找个人,好好练习下如何束发了~)
见紫御仙君起身,身影一模糊就从原地消失了,她忙外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