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剩下的时间她一心扑在学习上，也或许是这样才淡化了她心中的失落。

    每每她在深夜奋笔疾书的时候，桃神在一旁问她后悔吗，她疾笔一顿，没出声。

    “没什么好后悔的。”

    最后，她给了这样一个答案。

    她将全部身心都扑在学业上，每天没日没夜的学习，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甚至半夜刷题刷到呕吐，几乎要把这十几年来的懈怠悉数补回来。

    她在拼命，她要改变过往的一切。

    桃神看着废寝忘食的她，不禁想起了前人的十年韶华，寒窗苦读。

    幻境越发清晰，她已经能看清画中人的脸了。

    清秀，干净，是一张深深镌刻在她心里，无比熟悉的脸。

    她闭了眼，敛了心神，不再去想那个人。

    “小姑娘，汝果真不后悔？”

    是夜，桃神又这样问了一遍。

    “……别问了。”

    “汝可想知晓后事？”

    凌晨两点，她做好了最后一张试卷，听闻此言，纸张有些微微发皱。

    “汝之幻境，亦可窥见一二。”

    沈华年讶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看见幻境的事情。”

    空中汇出一道白色的虚影，朦朦胧胧地仿佛正注视着她。

    “汝到如今还无头绪么？”

    “……有一些，但是，我不确定。”

    “那吾来告诉汝吧。汝幻境中的那个人，他会死。”

    沈华年愣了一瞬，喃喃说道:“可是，我们都会死……”

    “高龄喜丧和英年早逝，汝觉得一样么？”

    桃神平静地说道，隔着虚空，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震击着她的耳膜。

    “他的时间不多了。若履行他与山神之约，他便再无往生。”

    “再无往生……”沈华年喃喃着重复。

    “那我要怎么做？把我的命给他吗？”

    “不需要。汝只需记得吾的话，跟随本心，方得正道。”

    沈华年低下头咀嚼了一会儿她的话，她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仿佛清明了一些。

    因着沈华年没日没夜地努力了半年，她的高考成绩也还算过得去。

    她去了一所省重点，刚好和唐漫在一所学校。

    而盛世，听说他去了首都云大，和传说中的崔浔成了校友。

    不知他和段娆怎么样了，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了……吧？

    沈华年握着手机发呆，陶凝在对面催促道:“华年，你想好了没？快点呀，我还得给班长回话呢！”

    “班长？”那不就是段娆？

    “啊对，你不是没加咱的同学群嘛，她让我问问你。”

    沈华年皱起了眉，她可不记得和段娆有这么深的交情，竟然到了专程喊她的地步。

    要说交情，恐怕也不太愉快。

    现在突然指名道姓要她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转念想了想，语气果断道:“我去。下周三是吧，在哪儿？”

    “在、在望月轩。”陶凝有些惊讶，似乎是没见过她这么果决的样子。

    “那咱们说好啊，你可别忘了，我给她回个话，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后，沈华年摩挲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处理好。我可以改变我的命运，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