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尔拿出一个金币：“这是我的文书，他负责我的账务。你看看能不能带上？”

    老板一把接过金币，打量了一下红鼻子的达克，身材跟白天那个比，是瘦小多了，看着是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的样子，想了想，点点头：“这个应该可以，跟我来。”

    他小心地带上门，也穿了一个连帽披风，示意艾菲尔两人跟着自己。三人蒙着头脸，往码头一边走了大概五百米，沿岸都是大大小小的帆船，收了帆静静地靠着岸边，随着海浪轻轻地摇晃，偶尔从船舱内透出星星点点的烛光，显示是有人常住船上的。老板停在一处十米长的帆船边上，轻轻地唤了一声“鲨鱼！”，就见一个矮矮瘦瘦，光着脚，一头短短的卷发和乱糟糟胡子的水手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鲨鱼，这是今天的两个客人。”老板用手点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人。

    “两个？不是只有一个吗？”那绰号“鲨鱼”的水手不满地嘟囔着，鼻音很重，瓮声瓮气地。“多一个人要加钱！”

    老板赶忙掏出一个银币，丢给他：“我知道规矩，给你。你跟客人商量好什么时候送过来，回来的时候，再付你剩下的钱。”

    艾菲尔眼神一闪，我出的价可是一人一个金币，这老板给的一人一个银币，这差价赚得爽啊。她没有吭声，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帆船。这船有细长的船体，低矮的干舷，两边有五对木质船桨。属于非常小型的桨帆船。

    艾菲尔和达克在老板的示意下，上了船，靠着中间的主舱外壁坐下。水手打了个呼哨，主舱里出来四个水手，两两分开，站到两边的船桨边上，开始掉头，驶出码头，然后熟练而快速地向前方的威尼斯主岛驶去。

    在帕多瓦这边时，船上没有点灯，快靠近威尼斯时，船停了下来，水手点了一盏风灯，在空中画了一些线条，对面的灯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船就继续往前，然后明目张胆地停在了码头边。

    “鲨鱼”对着艾菲尔说：“小姐，您打算待几天？我什么时候来接您？”

    艾菲尔没想到这么顺利，“啊”了一声，反问道：“我也不知道待几天，我怎么找你？”

    “鲨鱼”皱了皱眉头，也随着艾菲尔走上码头，示意他们跟着自己，来到一处房屋，走进去喊道：“棕熊在嘛？”

    里面三三两两的水手，在喝着啤酒，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从柜台后面探出头来，他一头浅棕色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对襟的亚麻衫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胸部浅棕色的胸毛露了出来。

    “鲨鱼？送客人来的？什么事情？”他靠在柜台上，好奇地看着艾菲尔和达克。“不是，这回怎么是送小妞过来的？补货的？这个货色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不是，是客人。”鲨鱼瞪了他一眼，强调：“有钱的客人。她想买新鲜的香料，自己要到岛上挑货。回头，她要是想回去了，你找人通知我来接。这是我的客人，别让别人接走了。”

    说完，鲨鱼对艾菲尔说：“小姐，你要是想回去，提前一天通知棕熊，他会通知我的。”

    说完，和棕熊一起看着艾菲尔。

    艾菲尔本来还在打量着这个小旅馆，发现除了木桌，还有直接的大木圆桶立在那里，有些人就站着喝啤酒。这里喝葡萄酒的倒是少，啤酒更便宜。那些人，有的看着是水手，基本都光着脚，穿着粗布麻衣，短衫，短裤，脚部粗大，有的看着是商人，戴了帽子，穿了长袍，腰间有荷包，匕首等。有些水手喝的多了，看见艾菲尔，咧着大嘴，冲着艾菲尔吹口哨。

    艾菲尔不以为意，转过头才发现鲨鱼和棕熊都看着自己，什么意思？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掏出一个银币丢给棕熊：“麻烦老板了。”

    棕熊按住在柜台上打转的银币，满意地点点头：“小姐尽管好好逛，我们这里，对女子友好的很，小姐不用怕。如果实在不放心，需要保镖，我这里也可以提供。”

    艾菲尔连连摇手：“不用了，我有仆从。”达克听见说到自己，按住自己腰间的小匕首，挺了挺小胸脯。棕熊被他逗笑了：“哈哈，也就是在威尼斯，在别的地方，你这个仆从，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艾菲尔好奇地问：“威尼斯这么安全的？”

    棕熊点点头：“嗯，最近商队协会加强了安全管理，维护好每一个还在与我们做生意的客人，是全威尼斯的责任。”

    “这个商队协会挺能干的啊，谁是领头的？”艾菲尔索性要了一杯啤酒，还招呼鲨鱼和达克都坐下来，掏出银币都给他们买了一杯，又要了点牛肉，就在柜台上，做一个好奇的小女孩。

    鲨鱼没想到自己也有吃有喝的，乐得自在，在一边大口地喝着。棕熊一边倒酒一边说：“现在自然是霍纳森领头，以前么，是城主兼任的。以前那个城主，别说管治安了，他不扰乱治安就好了。他只管加税，一度达到十税三，还欺男霸女的。现在霍纳森颁布了一些法令，对于骚扰客人的，一律重型，税也恢复很久以前的十税一。所以，虽然现在生意流量小了不少，但是税也少交了，大伙儿还能凑合活下去。再说了，欧罗巴的生意少了，我们往东的生意可一直没有停。”

    “这么说，威尼斯要归波黑帝国还是东欧帝国了？”艾菲尔好奇地追问。

    “哈，这个我可不知道。最好哪里都不归，但是跟哪里都做生意。”棕熊开玩笑地说，“不过，不可能啦，不是归这个，就得归那个。看谁给的好处多咯。”

    艾菲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大概代表了大多数岛民的心声，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么一个海上贸易如此发达的港口，几大帝国虎视眈眈，怎么可能允许它独立？！

    “那这次怎么突然出事了？我到了帕多瓦才知道，还好还能上岛，否则我完不成任务，回去家里下次就不给我机会再出来了。”艾菲尔真真假假地抱怨着。

    棕熊听了，笑着问：“怎么，你们家一般不让女孩子出来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