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艾菲尔没有立刻瞬移回罗马。回程没有什么急事，艾菲尔坐着马车，吩咐慢慢地走，一路走一路游玩。

    算起来，在巴黎待了快一个月。一月份出发，返程是二月份。虽然气温还是很低，但是越往南走，绿色越多起来。隐隐约约地，好像有春风从南方吹来。

    艾菲尔时而躺在马车里，时而纵马奔驰在官道上。时而住在大城市的高级旅馆，时而找个乡村土财主的庄园借住，吃点时令土特产，这么悠哉的旅途，大家都非常的快活。艾菲尔甚至觉得，就一直把这个桑德公爵当下去吧，要钱有钱，要闲有闲，而且自己还这么年轻。简直天下之大，都是好时光。

    这天，马车队来到了一处名叫维希的小镇。这个镇子只有一条主街，六七条辅街，建筑多为造型各异的石筑结构和木质阳台。镇上甚至连旅馆都没有。纽蒙特花了一个金币，借了一个商人的宅子，七八个房间。那商人千恩万谢的挤到他隔壁老婆的娘家去了。

    临走，他提醒纽蒙特：“大人，今天晚上适逢我们小镇的驱邪日，如果您看到街上提着灯笼走来走去的，头插鲜花草药，带着面具的人，不要觉得奇怪。”

    艾菲尔在一边听了，问道：“这个驱邪日，是怎么来的？”

    商人恭敬的回答：“传说，有一年小镇疫病死了很多人，几乎每家都有人死去。于是，人们就提上灯笼，带上面具，企图吓走那些邪祟，留下自己的亲人。结果，游行过后，真的发病人就少了很多。后来，就成为一个一年一度的传统活动。”

    “那为什么要头插鲜花草药？”

    “传说邪祟怕鲜花草药的香气。”

    哈，什么邪祟，会怕鲜花草药的香气？

    是草药的香气有一定的杀菌作用吧，难道是艾草？

    艾菲尔挥挥手，让商人退下了。命令众人在此休整一夜。

    达克闲来无事，缠着艾菲尔要学新的符印画法。天火符已经出师了。艾菲尔想了想，教他符水符的画法。然后，叫来特蕾莎，告诉她，这个符水符是可以解毒的。

    “我说，特蕾莎，你说，怎么来试验，是你的毒药厉害，还是我的符水符厉害呢？”

    “上次丹尼尔不是试验过了吗，我最毒的药水，小姐的符印也能解。”

    “嗯，你的最毒的药水，最快多久发作？”

    “十分钟吧。”

    “那就是要在十分钟之内喝解药。发作了，能撑多久？”

    “这个，我没试过。说实话，我的毒药自从研制出来，我从来没有主动在人身上试验过。我都是拿动物试验的。”

    “哦，你还会动物试验？都拿什么动物试验过？”

    “农庄里常见的，兔子。其他的家畜，如牛，羊，马，驴，都算是比较贵重的，哪里能给我随意试验。只有兔子繁殖的又快又多，可以经常拿来做试验。”

    “对了，你曾经说过，你父亲是兽医出道。你学到他几成兽医的本事？”

    “寻常的一些都会。甚至还跟我父亲一起给一头母牛接生呢。那头母牛差点难产，我父亲是把手伸到产道里，硬生生把牛犊子拉出来的。可惜，母牛最后还是大出血，没救回来。”特蕾莎想起了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一直当着父亲的助手。父亲也从不嫌弃自己是女儿，教会了自己很多的知识。这么久远的记忆，如果不是艾菲尔这么放松地跟自己聊天，早就尘封在脑子里，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了。

    艾菲尔听到这里，想起了自己当初把特蕾莎带到身边的初衷：“你父亲有没有想过，怎样做，才能让母牛和牛犊子都活下来？”

    特蕾莎显然言之未尽，但是她没有想到，艾菲尔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有。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我父亲一门心思的研究牛的难产问题。其实，还有个诱因，是我家的农庄里，也有妇人难产而死的情况。”特蕾莎觉得，面对艾菲尔，自己可以畅所欲言。“小姐，您也看到了，我曾经随身带着一套刀具。那是用来剖开母牛的腹部，把小牛拿出来，然后再缝合腹部用的。”

    果然，特蕾莎的父亲，曾经钻研过剖腹产术。

    “你父亲成功了吗？”

    “没有。”特蕾莎黯然失色。“普通的男人，根本不接受自己的老婆被划开肚皮，宁可一尸两命也不肯。而对于牲口的剖腹产，当时我父亲没有足够的草药学知识，不会用麻醉药和止血药，所以也没有成功过。虽说有牛犊子救回的例子，可是母牛都没有能救回来。”

    “所以，这就是你后来钻研草药学的原因？”

    “是。可是，当我学会了很多草药的知识，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家道中落，我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去做剖腹产的进一步试验。”特蕾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诚恳地看着艾菲尔：“小姐，像您一样，认为我有真才实学的人，几乎没有。世人只知道我会用草药，就想当然的把我视为女巫。”

    艾菲尔握住特蕾莎的手：“是的，特蕾莎，你的运气很不错，遇到我，你可以施展你的才华。去钻研剖腹产术吧。你的目标，不但要救回家畜，有一天，也可以救回人命。”

    特蕾莎苦笑着摇摇头：“小姐，没有人会放心让我做这种手术的。开膛剖肚，一般人眼里，这是魔鬼干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连累您的名声。”

    艾菲尔想了想，问站在边上的一众下属：“你们也这么认为？”

    “当然不是，小姐是神，怎么会是魔鬼！”达克第一个表示反对。他是艾菲尔的脑残粉。

    纽蒙特跟着点点头，他也差不多快是脑残粉了。

    玛丽亚和艾玛涉及的艾菲尔的秘密比较浅，她们两对视了一眼，保持了沉默。艾菲尔了然，这个想法确实在这个时代有点超前了。她也不以为意。

    “没事，我会保护好你的。当你一旦成功一起手术，自然就会打破别人的偏见。”艾菲尔鼓励特蕾莎，“在我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其实，这个事情要进行起来，难点就是你要熟悉动物的身体构造，需要大量的解剖试验。你有这个勇气，去解剖尸体吗？”艾菲尔好奇地问。

    特蕾莎有点犹豫，他们家族，还不就是因为喜欢开膛剖肚被人视为巫术而遭嫌弃的，即使只是一些牛羊之类的。“小姐，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这么坦然。您不忌讳吗？”

    艾菲尔愣了一下，这怎么解释。

    “小姐是雷神之子啊！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需要忌讳什么？”旁边达克大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