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汝还记得和周琴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刚放学就被父亲带去了一家餐馆。

    上楼，其中一个包间内坐着一桌人。

    许宏群向他们介绍着：“我女儿，清汝。”

    他们都点点头，许清汝有一些不自在。她本就是这样的，不熟悉的不亲近的人前小心翼翼。

    过了这么些时日许清汝已经记不起那顿饭他们说了什么，又或者是自己没有听进去。

    她记得一开始爷爷奶奶也是开心的，她也很努力在周琴面前表现开朗活泼一点。

    有一个晚上，许宏群喝多了酒。许清汝和周琴一起去路口将他搀了回去，路上有说有笑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周琴下厨做饭，奶奶嫌弃太甜吧？

    那天周琴做了一桌饭菜，但是奶奶觉得她做菜放糖不好吃。许宏群还问许清汝觉得怎么样，许清汝回答说挺好吃的。

    但是奶奶很不开心，摔筷子就走了。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许清汝看了看周琴，许宏群正打着圆场。

    那天后没几天许清汝回家吃饭却发现爷爷奶奶没来，许宏群开口：“清汝，以后爷爷奶奶就和我们分开吃饭了。”

    许清汝有些不舒服，在她的脑袋里和父母分开就不对。但是她没有开口问为什么，也没有反对。

    即使心里有很多话，她还是闭口不言默不作声。

    随着爷爷奶奶表现出对周琴的反感，周琴也不再忍耐。她回嘴和他们对骂，而许清汝也会被扯进其中。

    她不再和周琴说话，吃了饭她就上楼。但是她总会听到周琴一个人嘀嘀咕咕将爷爷奶奶和自己都骂了进去。

    “两个老的不要脸，小的也是一点都不懂事，就是有娘生没娘养……”

    许清汝拉回思绪，楼下的争吵似乎结束了。

    没多久，周琴喊许清汝吃饭。今天许宏群不在家，他出门工作去了。许宏群在家吃晚饭的次数较少，总是她们两个人安静地吃饭。

    许清汝随意扒拉几口，将碗筷放进水池。她看了一眼周琴吃饭的背影，转身去了楼上。

    房间内，许清汝看着窗外的模样。她突然想逃离这个地方，三天两头的争吵，学校的疏远……

    这么想着，许清汝往口袋里揣入耳机和香烟。她小心翼翼往楼下走去，周琴似乎在洗碗。

    “一天天跟哑巴一样，一家子都什么人……吃个饭要叫……”

    许清汝有些无力，她戴上耳机穿上鞋子就往外去。

    跨出那扇门的时候许清汝觉得自己胸口无比舒畅，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她往熟悉的方向走去，最后拐进一家小超市里。

    “藤乐乐！清汝来了！”坐在收银处的是藤乐乐的妈妈，“清汝吃过饭没？我今天做了饺子，你不是很爱吃嘛。”

    “真的啊，那我一会儿吃几个。”许清汝笑嘻嘻地说着，人往里走去。

    “藤乐乐～”许清汝一把搂住在煮饺子的藤乐乐。

    “不开心了？”藤乐乐头也不回，语气尽显了然。

    许清汝被她这么一说便有些委屈劲儿上来，或许人难过的时候是不能安慰的。因为一旦有人理解自己安慰自己便会更难过，就像水阀被打开一样。

    那些不好的情绪便会一泻千里，怎么都收不住。

    就像许清汝这样，趴在藤乐乐肩上把她的衣物浸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