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献血救佳人
鲁玉山用枪管顶着冉长江前胸,恶狠狠的说道:
“别他妈跟俺整这些没用的东西,俺就问你,啥时候同意派出所,把俺家老八放出来?俺爹和俺娘都这么大岁数,还等着老八回家侍候呢。”
冉长江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避免激怒鲁玉山。
他镇定的说道:“鲁老三,你先把枪的保险关上,等程所来了之后,咱们再商量咋办。”
“鲁万山被关在县看守所里面,就算马上释放,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你这么做非常危险,伤到任何人都要承担法律责任,后果更加严重。”
鲁元霞听说三哥手里的枪开着保险,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更加担心会伤到冉长江,于是猛然从冉长江身后冲出来,再次去抢夺猎枪。
鲁玉山不顾亲情,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向鲁元霞的脸庞,冉长江连忙伸出手臂阻挡。
鲁玉山以为冉长江乘机想要夺枪,慌乱当中,不小心扣动扳机。滚烫的弹丸从冉长江腋下穿过,鲜血瞬间染红半边身体。
听到枪响,鲁元霞担心鲁玉山会开第二枪,连忙用自己身体挡在冉长江面前。
果然,惊惶失措的鲁玉山第二次扣动扳机,强劲的弹丸打中鲁元霞的后背,猛然将她推进冉长江的怀抱。
冉观和叔叔冉黄河,还有涂晓艳,以及江老三一家人,刚刚从饭店里出来。忽然听到乡政府门前传来枪声,连忙跑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眼前的情景,让他们惊呆了。
冉长江吃力的坐在地上,他的右臂已经完全麻木,失去知觉,只能依靠左手,用尽全力按住鲁元霞后背上的伤口,试图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满鲜血,样子非常恐怖。
他正声嘶力竭的喊道:“快救人!快去医院找大夫来,救救鲁老七。”
“鲁老七,鲁老七,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会有医生来救你。”
听到冉长江拼命呼唤自己的小名,在鲁元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被枪声吓傻的人群当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姐鲁清霞。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帮着冉长江为七妹止血。
袁更新慌忙跑到附近医院,找来医生,仔细检查两人的伤势。
冉长江只是受点儿皮外伤,可是鲁元霞伤势过于严重,医生建议家属,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送她去县医院抢救。
冉长江吩咐涂晓艳,把桑塔纳轿车开过来。这是在东南甸子乡所能找到的,速度最快,性能最可靠的汽车,马上送鲁元霞去县医院。
鲁元霞的丈夫老关和鲁清霞等亲友们,赶紧把昏迷不醒的鲁元霞抱进车里。
看着鲁元霞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吓得涂晓艳魂不附体,手足无措。
她战战兢兢的从车上下来,拉着冉观的手说道:
“观儿弟,这女人伤的太重,都快把我的魂儿吓没了,还咋开车啊?还是你替我,送他们去县医院吧。”
冉观正在给父亲包扎伤口,得到父亲的允许后。
他对冉黄河说道:“二叔,我爸就交给你和晓艳姐照顾了。”
冉黄河叮嘱冉观:“你也看到了,你爸只是受点儿皮外伤,我们这就送他去乡卫生院治疗,你不必为他担心。”
“所以你啥都不要想,在路上集中精力开车,要注意安全。”
“把鲁阿姨送到医院之后,赶紧到叔叔家里睡一觉,休息好了之后,再回头道屯,把你妈妈接过来。”
在去往金勾县城的路上,冉观把轿车开到全速,风驰电掣般的向前飞奔,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就把鲁元霞送到县医院。
县医院已经接到东南甸子乡打来的电话,早就安排急救人员等待他们。医护人员用最快的速度,将命悬一线的鲁元霞,送进手术室抢救。
冉观在医院附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直接打电话给东南甸子乡医院,询问父亲的伤势。
涂晓艳告诉他:“长江爸爸的伤情基本可以确定,在右臂和右肋的皮肤上,有多颗弹丸造成的擦伤,所幸没有伤到骨骼和内脏。”
得知父亲的伤情不算严重,冉观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一些。他又回到急救室门前,等候鲁元霞的抢救结果。
他还不知道这位受伤女人的身份,更不知道这个女人,与父亲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所以没有急着离开。
早在东南甸子乡的案发现场,冉观就已经看出来,是这个鲁老七替父亲挡一枪,才会让父亲躲过一劫,她自己却伤的如此严重。
不管她是个好女人,还是坏女人?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肯用身体为父亲挡子弹?她就是冉家的大恩人,冉观一定要负责到底。
焦急的等待好长、好长时间,急救室的门才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医生,愁眉苦脸的摇着头。
这位医生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只能保证患者十来个小时的生命。”
“现在有一颗弹丸卡在患者的肝部,以我们医院现有的医疗水平和设备,无法将弹丸取出来,所以患者情况极其危险。”
“我们建议家属,利用这十来个小时时间,尽快将患者转送大雪岭,找一家条件更好的医院继续治疗,也许还能保住生命。”
听完医生的意见,老关与鲁清霞私下商量一会儿。随后老关离开医院。没过多久,他又急匆匆的回来。
老关对鲁清霞说道:“我跟老舅联系上了,他建议咱们,赶紧把老七送到大雪岭军医院治疗。”
“以俺妹妹现在的情况,可以送到大雪岭军医院治疗吗?”鲁清霞征求医生的意见。
医生赞成的说道:“能找到关系,直接送患者去军医院治疗,那是再好不过了!”
“军医院的医生们治疗枪伤经验丰富,条件比其他医院都好的多。如果能及时将患者送到那儿,治好的希望会更大。”
这位医生又忧心忡忡的说道:“患者失血太多,去大雪岭那么远的路程,需要足够的血浆才能维持生命。”
“患者体质特殊,属于稀缺血型,这种血型的血浆,在咱们医院只有少量贮备,前期抢救过程中基本用完了。”
“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献血者提供血液,患者在路上还是非常危险。”
“到哪儿去找合适的献血者?一天天的,就想着讨好冉长江,这下好,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老关不由自主的抱怨道。
鲁清霞极其不满的看了一眼,这个比她年龄还大的妹夫,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没有发火。
她对医生说:“求求您了,大夫,快帮俺们想想办法,咋样才能找到,能给俺妹妹输血的人?”
“如果找不到的话,有没有啥其他办法?只要能保住俺七妹的命,让俺们花多少钱都愿意。”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整个金勾县还没有发现,与患者相同血型的人,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们。”
“现在只能求助大雪岭,或者其他城市的血库,估计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贮备。即使想尽一切办法凑足用量,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送过来。”
“患者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耽误的时间越长,保住生命的可能性就越小。”
冉观对鲁清霞说道:“鲁阿姨,咱们现在带头去验血,同时向社会求助,希望在两小时内找到合适的献血者。”
“再设法与大雪岭的几家医院取得联系,争取得到他们的血浆援助。两小时以后,不管验血结果咋样,七阿姨必须启程,去大雪岭军医院治疗。”
“如果我们准备的充分,协调的好,在半路上截住运送血浆的车,七阿姨得救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听完冉观的意见,医生马上叫来护士,带着老关和冉观去验血。结果惊喜的发现,冉观的血型比鲁元霞的血型更加特殊,可以为她输血。
被抽取几百毫升血液的冉观,浑身酸软无力,软绵绵的瘫坐在桑塔纳轿车内。
他亲眼看着医护人员,抬着鲁元霞上了救护车,打开凄厉的警报,快速奔向大雪岭。
冉观用颤抖的手,吃力的拧动车钥匙,开着桑塔纳轿车,缓缓的走出县医院大门。
一路上,他感觉无数颗金星在眼睛里摇晃,眼前就像蒙上一层黑白幕布,所有的人和汽车,还有房屋恍惚成为第二个世界。
冉观用自身强大的毅力,保证开车时候不会晕倒,不会呕吐。他极力坚持着,总算来到涂晓艳在县城的家。
他把轿车开进院子里,清洗干净车内外的血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走进屋里,昏死在沙发上面。
在东南甸子乡医院,经过医生们的仔细检查,认为冉长江的伤势不重,留在乡医院治疗几天就可以出院,不需要专人护理。
从县医院传回消息,冉观给鲁元霞输了很多血,才保证她及时赶到大雪岭军医院治疗,为抢救赢得宝贵的时间。
现在献血过多的冉观,反而成了大家最担心的人。
涂晓艳开着冉黄河工作单位的越野车,急匆匆地回到县城。刚进家门,就看到冉观倒在沙发上,昏迷不醒,连忙送去医院抢救。
因为冉观给鲁元霞输血过多,造成自身严重贫血,再加这几天劳累过度,才导致昏迷。
经过医生抢救,很快苏醒过来,但还需留在医院里治疗,补打几针营养素。
直到晚上,医生才允许冉观出院,涂晓艳坚决不允许他再返回东南甸子乡,非要带着他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晚上。
涂晓艳现在住的小院,是涂强刚回到金勾县工作时候,冉昆仑发动头道屯老乡们,帮忙盖起来的老房子,样式和布局与头道屯的冉昆仑家一模一样。
如今涂强调到大雪岭工作,举家搬到市区,住进更加宽敞、舒适的楼房,就把金勾县城的这套小院,留给涂晓艳一个人住。
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涂晓艳发现自己家门前,停着一辆破旧的吉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