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毕元宾原本不快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这两个蠢货，比它们的笨蛋老子还蠢！

    “唉。”毕元宾明白事已至此已无无法斡旋的可能，于是摇头叹气地离开了五行山。

    他走后，大圣告诫牛头马面：“这一个月里，你们要对李庚鸣唯命是从，明白吗？”

    “明白。”牛头马面一起回答。

    ……

    清晨，李庚鸣向大圣告辞，带着牛头马面去向临麒国。

    他完全不担心这两个家伙反水，前面那个约定只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就算牛头马面反水，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路上，李庚鸣记起刚才猴哥说的话，似乎上一代牛头马面并没有死绝。

    天知道那两个阴险的家伙憋着什么坏，李庚鸣可不想再被动接招一次，于是问道：

    “你们和上一代牛头马面不止是同族关系吧？”

    牛马兄弟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李庚鸣又问。

    牛马兄弟依旧沉默应对，一言不发，只顾赶路。

    “欸？在五行山的时候你们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走了后就不认账了，不是要对我言听计从吗？怎么变成哑巴了？”

    牛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你只是问我们，又没让我们回答。”

    李庚鸣当场石化，而且看马面认同的表情，似乎它也是这么想的。

    这小牛马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李庚鸣不明白，不过搞清楚它们为什么沉默后，换了种说法接着问道：

    “那我要求你们回答我的问题！”

    牛头果然老实地开口了，它说：“我们不仅是同族，还是父子关系，上一代牛头马面是我们的爹。”

    “原来地府也有世代罔替啊。”李庚鸣感叹道。

    “并不是，”牛头纠正道，“在我的族群中，每当有牛头担任阴帅的职务，那它就会变成整個族群的王，就像是动物族群中的领袖，狼王或者狮王之类的存在，同理，我也将享有所有的母牛，拥有和任何一头母牛的洞房权利，包括我的妹妹，姐姐，甚至是女儿和母亲……”

    李庚鸣开始挠头了，前面的一切还容易理解，但是后面的事情越来越离谱。

    他看向马面：“你们那边也一样？”

    马面点点头：“不只是我们，十大阴帅中除了无常和日夜游神以及鬼王之外，其他族类都是这样，我们享受领袖的待遇，由我们播种的子嗣都是我们的后代，所以年轻的族人基本上都是当代阴帅的子嗣。”

    李庚鸣懂了，这群阴间玩意儿根本没有所谓的伦理道德，对它们来说，雌性生物既是族人，又是资源。

    领袖霸占所有的资源，不仅包括食物和地位，也包括雌性。

    “那如果有母牛或者母马担任阴帅了呢？”李庚鸣问。

    “同样，它们享有一切，包括我们的肉体。”牛头回答。

    “有母牛担任阴帅的历史吗？”李庚鸣猎奇的心理疯狂作祟，他现在对牛头马面的族群关系非常好奇。

    “没有。”

    “因为母牛不能上位？”

    “那倒不是，纯粹是因为它们打不过男性。”

    牛头解释道：“想要担任阴帅，最关键的是要武力超群，你必须踩着其他竞争者上位，而在一众竞争者中，善战的普遍是公牛。

    在我爷爷那一代，曾有一头母牛在武力上战胜了所有竞争者，就在它即将担任阴帅的时候，却离开了地府，所以我爷爷才能上位。”

    马面忽然笑了一声，李庚鸣问它：“你笑什么？”

    牛头替它解释道：“因为那头母牛是牛头族的一个笑话，它之所以放弃阴帅的职位，是因为它爱上了另一头牛，单相思罢了，但它为了那头牛放弃了阴帅的职位，一度让牛头族蒙羞。”

    李庚鸣有些不理解：“照你之前的说法，它只要担任阴帅，就能霸占所有的公牛，为什么不尝尝强扭的瓜呢？”

    “因为它爱上的那头牛与我们不同族，是老君爷的坐骑。”牛头回答。

    李庚鸣一阵无语，将话题拉回正轨：“照你们的说法，你们能担任阴帅是因为伱们在同族中属于武力最强的个体，比之你们的爹如何？”

    “我们比它们更强！”牛头肯定地回答。

    “嗷～”李庚鸣若有所思地说，心里暗暗提起了一丝警惕。

    正是这气氛微妙的变化，令牛头和马面有所感应。

    牛头主动说道：“我们会履行与大圣爷的约定，你不必担心我们什么，虽然我们的父辈在你手上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几千年道行化为灰烬，但我们并不恨你。”

    “为什么？”李庚鸣面无表情地问。

    “因为没有你，我们也无法上位。”一直沉默的马面解释道，“虽然武力比父辈们强，但阴帅一旦确定，就是不死不换位，我们的父辈已经当了数千年的阴帅，没有你，往后的几千年仍是它们。

    正因为有你，我们才能上位，否则一辈子只能当老二，还要担心亲爹会不会给我们再生出一个更强的兄弟。”

    牛头看了李庚鸣一眼，正面承认了马面说的一切：“父辈和你的恩怨不会延伸到我们身上，从它们被推上斩仙台的那一刻起，它们就永远没有再和你较量的本事了，现在的它们，只剩一丝神魂在祠堂里苟延残喘，你不必担心它们再来害你。”

    李庚鸣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们能当上阴帅还得感谢我哩。”

    牛头马面同时看向他，眼睛瞪得浑圆，满眼都写着难以置信。

    牛头道：“虽然事情是这样，但你们三星洞可在地府做了不少恶事，硬要说感谢的话，我们还真说不出来。”

    李庚鸣尴尬地移开目光，再没说话了。

    回到临麒国上空的时候，李庚鸣让牛头马面化作人形，可牛马兄弟不管怎么变身，牛犄角和马尾巴都藏不起来。

    于是乎李庚鸣亲自上阵，将它们的身形变换成五大三粗的糙汉子。

    “你们尽量不要施展法术，不然会破了我的变身法，知道吗？”

    “明白。”

    回到临麒国的皇宫，李庚鸣在客房里看见满脸愁容的镇元子。

    “大哥，啥事把你愁成这样？”

    镇元子看了李庚鸣一眼，然后说道：“我在想怎么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