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法诀吧。”太上老君知道猴类都是手脚并用，生怕李庚鸣等会儿脱鞋让把法诀写在脚上。

    李庚鸣当然不会拒绝，上前听太上老君讲了“松绳咒”和“紧绳咒”，暗暗将两个咒语记在心里。

    李庚鸣将幌金绳缠和龙大福一起缠在手臂上，袖子一遮，外人不掀开他的袖子，就无法发现幌金绳和龙大福。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一旦遇到危急时刻，胳膊一甩，幌金绳和龙大福都能当暗器投掷出去。

    李庚鸣没和龙大福商量暗器的事，不用说也知道，龙大福懒得商量。

    拿着溶血镔铁棍离开兜率宫，李庚鸣将棍子震碎成一千小碎片，而后将小碎片全部放在身上。

    一身红毛成了天生的载物，完美地将溶血镔铁碎片藏匿在身上。

    有点痒，但忍一下就好了。

    李庚鸣试着走了两步，溶血镔铁棍的碎片并不会从身上掉落。

    摸出一块碎片，心念一动，所有碎片全部脱离，光速重组为一根完整的棍子。

    李庚鸣轻笑一声，心想：这样就好，以后战斗时也非常方便。

    这时，身后传来太白金星的声音：

    “李庚鸣，三头六臂的事你可能得回方寸山学了。”

    李庚鸣转头一看，太白金星正快步跑来。

    “本来是打算让天蓬元帅传你三头六臂的事，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在天庭了，”太白金星不好意思地说，“我又想到哪吒，但他也离开了天庭，所以三头六臂的事情，我拜托你师傅了，菩提祖师说等你回去的时候就教你。”

    李庚鸣能理解对方，知道天蓬被贬，哪吒要去寻恶种，都没空教自己神通，既然对方跟祖师已经说约定好了，也没必要故意为难对方。

    向太白金星告辞，李庚鸣唤来筋斗云，一个跟头扎下人间，回了方寸山。

    ……

    兜率宫门口。

    送走李庚鸣后，太白金星重重松了口气，心说终于把这烂事解决了。

    作为启明殿殿主，太白金星在天庭没少干这种给高层擦屁股的事。

    李庚鸣还算好说话的一类，事情商量商量就解决了，最难搞的是那种不知道要什么或者不好意思开口的家伙，想让这些家伙满意，难度巨大。

    就在太白金星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感受到纯净的玄气，太白金星不用看都知道对方是谁，在这兜率宫，只有太上的玄气才如此纯净。

    “又一个走新路的小伙子，”太上老君说。

    太白金星“嗯”了一声，然后说：“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得通。”

    两位老神仙站在一起，看着太阳将金色的光照在云上，为白云覆上一层金色的膜，三五成群的仙鹤从云中穿过，天界一片祥和，安宁。

    “灵山证明了观音与珞珈山的路是不正确的，佛祖和陛下一样，也触碰到了那个顶点，但他见到孙悟空后第一时间选择吸纳，说明灵山现在的方向也不对，急需外来力量破局。”太上老君说。

    “而且为那猴子还设立了八十一难，要它功得圆满后进入灵山，再立地成佛，看来灵山是押宝孙悟空了。”太白金星说。

    “那我们呢？”太上老君看向太白金星，然后问道，“我们的路怎么办？自我修道之后，我只有一次质疑过它……”

    “地府那次吗？”太白金星说，“地府掌握生命轮回之法的时候，我也怀疑道门的路是不是错的，但时间证明，地府不行，十個阎王没一个能触碰到顶点，哪怕是地藏王，也只能看到，摸不到顶点。”

    太白金星继续说：“地府不如灵山，更不如天庭，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地府逐渐依附天庭，是将希望完全寄托给我们，希望我们来打破那个顶点。

    而凡间的地仙们则是用最笨的办法，企图通过更多的供奉，借助凡人的力量来让自己永远存在。

    须菩提是个另类，他走的是三教合一的路子，但须菩提与我说过，三教合一虽能摸到顶点，却没有打破顶点的力量，说明他走的路也不对。”

    话题越来越沉重，太上老君的表情越来越淡漠，反倒是太白金星一脸愁容。

    前者已是太上忘情的境界，而后者距离太上忘情还有一定的距离。

    “唉。”太白金星问道，“老君，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在遥远的未来，我们都会消失。”

    “如果没人打破那个顶点，那我们消失是必然的，”太上老君说，“当六界所有生灵都将我们遗忘，我们必然不会存在，到那时，哪有什么天庭地府，哪有什么灵山人间，不过都是混沌之气罢了。”

    “那我们会变成什么？”太白金星问。

    “气。”太上老君淡漠地说，“化意识于虚无，化血肉于天地，变回我们最初的形态，化为只一片混沌的气，不黑不白，不清不浊，不凝固不散漫，不转移不固定。”

    太白金星苦笑着问：“这算死吗？”

    “不算，只是从一个存在变成了另外一个存在，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太上老君说，“因为我们的意识在转变的过程中会归于虚无。”

    “没听懂。”太白金星他明白一些，但想装作不明白。

    太上老君举例说道：“我们现在是长生不死的仙，但无数年后，当六界忘记我们。

    我们会变回混沌之气，然后由混沌之气再变成其他东西，可能是有生命的飞禽走兽，也可能无生命的水与木，甚至是未来才会出现的某种东西。

    你不能说我们死了，我们只是换了一种形态存在，但意识必然消散，类似于神魂俱灭但肉体化成其他东西活着。”

    太白金星越听越心烦，皱眉道：“几万年了，我们只能发现问题，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这么多的仙人佛陀，竟没一个找到问题的解。”

    “我们应该祈祷。”太上老君说。

    “祈祷什么？”太白金星想起凡人的时候，他也求仙拜佛，但现在成仙了，又该向谁祈祷谁？

    玉帝？

    与其祈祷玉帝，还不如直接去给玉帝吹耳旁风来得实际。

    “向天祈祷，”太上老君说，“祈祷在我们消失之前，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今天那个小家伙叫什么来着？”

    “李庚鸣。”

    “哦对，李庚鸣，”太上老君说，“我们要支持任何一个敢于创新的家伙，说不定他们走的路，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解，以后他和孙悟空有需要，多搭把手吧。”

    ——第一卷：结草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