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我而存在...”

    张强砸吧着这句话的滋味，这不是亲人，爱人，朋友会说出的告白，这句话只属于工具，拥有智能的工具。

    “是的，我们一开始就是为了照顾你而被设计出来的，维持你的存在是我们的最底层逻辑，所以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这座飞船，只等待你的苏醒。”

    A0说完调来两根触手，缠绕住了张强，张强觉得那是拥抱的意思。

    A1也一把抱住张强，脑袋在张强身上磨蹭，像是猫向人类示好。

    张强感觉心暖暖的，也抱住这两个机器人，好像他们是他的亲人。

    “虽然你死了我们就能放开了玩就是了。”

    A1又一次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可怕的事。

    张强脑袋颤了一下，刚才对这俩家伙的好印象一瞬间全毁了，他开始认真考虑人类是否真的是被智械叛乱灭绝的了。

    也罢！管他呢，反正他们都死了。

    “不过你们这一万年以来的旅程真是够无聊的，除了改装，升级飞船，顺便照顾我之外有发现什么吗？”

    “唔，有倒是有。”

    “是什么？！”

    A1操纵光屏切出了一个天体的画面，那是一个漩涡状的，四周雪白中央漆黑的洞，它不是黑洞或白洞那样的东西，古往今来没人见过与他类似的东西。

    “这是我们在河马星系发现的一个传送门，我们认为这个洞联通着一个十分广阔的空间，并在对面接收到了有意义的讯号。”

    “另外对于这个洞诞生的时间也很特别，据推算，在世界上所有生命都灭绝后的瞬间，这个洞就诞生了，我们不清楚这其中是否有某种联系。”

    “所有生命都灭绝后就会诞生？那我算什么？”

    “主人，还记得我们进行了一次时间跳跃吗？这个洞是在我们不存在的九万年里诞生的，只不过你的出现没有对它产生多大影响。”

    张强听不懂，但是没关系，他不在乎。

    “那你们就没试过穿过去吗？”

    “我们不敢呀，主人。”

    A0说话了，语气充满担忧。

    “那个洞跟生命的死亡有关，要是主人传过去死了怎么办！”

    “那干嘛不把我的素体丢过去。”

    空气沉默了。

    张强感觉地出来，这具素体是由血肉而非机械构成的，也就是说这两个机器人能够创造生命。

    “对哦，我们干嘛不把主人（的素体）丢过去。”

    A1先纳过闷来了，A0也心领神会，暗处的触手像刚才的拥抱一般缠绕住张强，只不过这次要紧的多。

    “哎哎哎，我就是说说！我就是说说！”

    机器人之间的交流比人类快得多，一瞬间一个传送门实验计划诞生了。

    飞船加速到临界状态，超越光的速度让他们瞬间来到了传送门附近，从近处直接看传送门可比在光屏上直接看传送门壮观多了。

    飞船上的一个舱门被打开，一个方形透明盒子释放出来，里面关着一个智人，那是张强。

    “造反啦！造反啦！快把我放回去！你们这群面包机！”

    “主人你一直在玻璃仓里呀，别担心，素体坏了我们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说话的是A1，通话结束前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你笑了对吧！你绝对是笑了！啊啊啊啊！快放我回去！”

    透明块开始加速了，笔直地向那个大漩涡中心射去，张强的视野逐渐被那扭曲旋转的纯粹的黑占据，那黑色好可怕。

    那黑色太可怕了，好像是一个漆黑巨口或是怪物的眼睛，一但望向他就再也挪不开眼睛，每一次接近都好像在迈向死亡，于是这个小小的智人开始编造各种谎言来欺骗自己：没事的，这个洞就是个传送门，再说这就是个素体，我本人还在飞船上躺着呢，就当做梦了，没事的，这有啥啊，不就是个洞吗？

    终于，张强开始穿过大洞了，预计里的漫长的管道不存在，那黑色好像是没有厚度的片，片的这头是宇宙，那头，也是宇宙。

    “喂！主人！你死了吗？死了就吱一声！”

    张强无语，自己迟早被这俩机器人害死。

    “我还活着呢，我...”

    话音刚落，整艘飞船就穿过了传送门，让张强尖叫起来。

    大！

    太特么大了！

    张强早该意识到的，能把恒星塞进身体里的飞船怎么会是小角色，所以当他面前空旷的空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时，他的精神也几乎崩溃了，于是直接昏死过去。

    张强瞬间就醒来了，金属仓打开，他躺倒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你看吧主人，你没事，素体没了就没了。”

    张强没理会A1在说什么，他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情，刚刚自己明明感觉精神都要崩溃了，为什么现在却只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再仔细观察，张强才发现自己身上正插着一根触手，来自飞船的触手正给他注射着某种东西。

    “这是什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张强有些生气了，他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在被戏弄。

    “主，主人，别生气，对不起。”

    A1也察觉出了张强情绪的变化，于是整个人伏在地上，脑袋都紧贴地面。

    唉，张强只感觉无奈，这两个机器人也许只是有点笨吧。

    “所以这是什么？”

    张强指着扎在自己身上的管子，管子中的黄色液体正流入他体内。

    “主人，这是镇定剂。”

    A0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张强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没有像刚才那样精神崩溃应该就是因为这东西，但那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对两个机器人说：

    “听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说着指了指玻璃仓里的自己）而存在，但保护不只局限于物理上的保护，如果我精神错乱了，那么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总之！以后采取行动前一定要得到我的批准！”

    “哦...”

    母子俩异口同声，语气里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