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第二天早上,杜晓刚带着人再次来到出租屋,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生火的生火,切菜的切菜。
但杜晓刚等得脖子都长了,眼看时间都要到中午,负责买藿香的三娃子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
“刚哥,买不到啊!”三娃子苦着脸道,“这玩意儿很少有人吃,没几个人卖的,我跑了二十几个地方,才买了这么点。”
看着他手里不足一斤的藿香,杜晓刚头都大了。
“算了,时间也来不及了,就讲究这些先把料炒了。”
没过多久,漆平和胡明军也回来了。
跟三娃子不一样,他们的收货可是满满的。
“怎么样刚哥,这鳝鱼大不大?我全部都挑的好的!”
杜晓刚看了看,鳝鱼确实很大,这让他很欣慰。
自己的这些兄弟里,还是有能干人嘛。
“这里多少斤?”
“330。”胡明军赶紧回道。
“剩了多少钱?”
“剩钱?”胡明军听了一愣,“刚哥,你不是说500块都买了吗?”
“你买的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胡明军道,“本来都要一块六七,后来我说都包圆了,就便宜了点。”
要不是手里没有菜刀,杜晓刚真想把他脑袋给劈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渣!
卖才卖两块钱一斤,进货就一块五?
你让老子赚什么?
但买都买来了,退也不能退。
好在也没有贵得离谱,卖出去还能回本。
但他对自己炒的料没有多大信心,决定先杀几条鳝鱼煮一锅试试。
这个决定得到了一众兄弟的强烈支持,争先恐后地动手,杜晓刚借口上厕所躲着大家抽根烟的功夫,就已经给搞出了小半盆。
杜晓刚心都在滴血啊。
这TM是他拿钱买来的,一分钱还没卖呢,就给干掉了五六斤?
“你们准备吃垮我是不是?”
“刚哥,这么多人,少了也不够吃啊。”
杜晓刚好想杀人。
老子买鳝鱼是让你们吃的吗?
但作为大哥,这种没面子的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也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那就都煮了吧。
很快一锅鳝鱼就煮了出来,三娃子还去外面买了一大包馒头,十几个人也不用盆,直接把锅放在小桌上就开整。
“好吃!”
“刚哥,你这调料做得不错。”
“当真?”
杜晓刚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味比起姜山的调料,差了不是一点点!
就这水平拿出去卖,绝对没人买。
心情复杂地吃了两个馒头,杜晓刚决定还是去试试,但结果跟他预想的一样,尝过味道的都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
一直守到晚上九点半,也就卖了十几斤出去,都还是以前的回头客,没有尝味道就直接买的。
东西没卖出去,一帮兄弟别说晚饭了,连烟都抽不上,一个个蔫哒哒的呵欠连天。
“收了吧。”
把东西都放在出租屋,杜晓刚没精打采地回到家里,但一进门就发现全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等他,老头子的脸色比什么都难看。
糟了,肯定是拿奶奶的钱被发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杜晓刚转头就跑,身后传来了老头子的怒吼声。
“你给老子回来!”
“不回来,以后你就别回来了!”
……
“我卖掉178斤,你卖了196斤,除去试吃的还剩22斤左右。”姜莉把小账本放在姜山面前,“赚了460块呢,比请人卖要多赚好几十!”
但是累啊!
一个人守一个摊,一天还要辗转三个地方摆摊,期间还要不停地处理鳝鱼,天气又热,忙起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天下来,姜山感觉自己就是个被拧干了水的破抹布,直接可以报废了。
他都快要顶不住,更何况是姜莉,
前几天好不容易养白了点,长了几斤肉,今天一下就给打回原形,又变得又黑又瘦像个非洲难民了。
“那今晚我们吃点好的吧。”姜山提议。
“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我说的是宵夜。”
“呵呵,你又不是城里人,还吃宵夜?”姜莉笑道,“还是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接货呢。”
“要吃,不然明天干活没力气。”
姜莉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做点鳝鱼吃?”
“我不想吃鳝鱼,我想吃烧烤。”
天天闻着藿香鳝鱼的味道,姜山再喜欢吃也腻了。
今天晚上,必须烧烤!
带着姜莉来到附近的烧烤摊,一看基本上都是肉串。
辣椒、豆角、玉米、韭菜都没有。
生蚝、鱿鱼、小黄鱼也没有。
“那有烤茄子吗?”
老板像是遇到了怪人:“茄子怎么烤?”
没有就没有吧。
好在这时候的烧烤用料都是真的,羊肉是羊肉,牛肉是牛肉。
老板还用水桶镇了几瓶啤酒,配着烤得外焦里嫩的肉串和排骨,吃起来倒也舒服。
一顿烧烤花了二十多块,姜莉的心都在滴血。
“哥,你变了。”
“嗯。”
“以前你从来不喝酒的。”
“我就喝了一瓶啤酒。”
“那也是酒啊!以后不喝了好不好?”姜莉严肃又认真,“你看你路都要走不稳了。”
关于这一点,姜山着实也挺意外的。
上一世他可是一斤白酒的量,一年下来总量随便超过150斤,啤酒更是随便喝,没想到今晚被大半瓶啤酒放倒了。
所以说酒量这东西,即便不是天生有,也能通过努力练出来。
反正他就是这样。
回到出租屋,还没进楼梯过道,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外面的花坛里走了出来。
“山哥,你们回来了。”
姜山眼花看不清他脸,但听声音知道是杜晓刚。
本以为这家伙能坚持个几天,甚至自己摸索出门道,结果一天都没撑住?
“找我有事?”
“对,有点小事。”杜晓刚陪着笑。
“你看我也喝多了,要不你明天晚上来吧。”
“山哥,等不了明天了!”杜晓刚道。
“但我真的喝醉了……”
“山哥!求你了!”杜晓刚差点就要跪下来了,“这次你不救我,我真的完了!”
“那屋里说吧。”
回到屋里,姜莉扒开蜂窝煤炉子的盖子,准备烧开水。
姜山坐在客厅的凉椅上:“说吧,什么事?”
杜晓刚硬着头皮,把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山哥,这次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但我奶奶的钱,我必须要还上,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其实你要自己干,我也没资格怪你,这是你的权利。”姜山道,“但现在你搞砸了,又要让我拉你一把,你觉得这说得过去?真当我是个皮球,要用的时候就抱着捧着,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对不起山哥,我以后就跟着你干,绝对不会再自己弄了!我可以用命保证!”
“保证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三岁小孩。”
“那你要怎样才信我?”杜晓刚急了,“是不是要我剁一节手指头下来给你看?”
“可以,你剁。”姜山去厨房把菜刀拿过来,放在木质的茶几上,“来嘛,剁了我就信你。”
“好!”
杜晓刚说着拿起菜刀,把左手放在茶几上。
姜莉吓得脸都白了:“你干嘛?把刀放下!”
“你别管,让他剁,”姜山道,“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个真英雄,还是个只会说不敢做的狗熊。”
杜晓刚脸色变了好几次,刀也试了好几次,但就是迟迟不敢下手。
最后他把刀往茶几上一扔,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他实在没有剁手指头的勇气,就没有任何脸面留在这里。
“回来吧。”姜山道。
杜晓刚停下脚步,能看出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