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扰了！”

    此时此刻，杨旭内心里已然慌的一匹，可他似乎又不敢做什么逃跑的动作。

    “嘿嘿嘿嘿……”那变异女身体丝毫不见动静，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头扭了过来，几乎是转了180度，期间不时伴随着骨骼扭动的怪异声音。最后，她就那么看着杨旭，嘴里发出一阵怪笑。

    就在众人还处于恐慌中，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变异女直接就那么直挺挺倒了下去，许久再无动静。

    穆枫瘸着脚走上前，拨开还僵在那里的杨旭，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诡异……太诡异了。

    病毒吗？如果不是什么鬼上身或者冤魂索命的话，好像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被咬断脖子的那个女孩，自然不用多说什么。而那个变异女，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脖子给硬生生扭断了，脖颈处的模样让人不想再去看第二眼。

    “张少呢？”穆枫收回目光，抬头扫视一圈，却不见张东来的身影。

    “张少在卫生间，还没出来。”耳钉男回道。

    听罢，穆枫怀着一种奇特的心情，来到卫生间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敲响了门。

    “张少？”

    “额，老板啊，我我我我在呢！”卫生间里传出张东来有些紧张的声音。

    “你没事儿吧？”穆枫又问了一声。

    “啊……没事儿没事儿，你要用卫生间吗？”

    对方的回答，让穆枫安心不少，他是真怕这货在厕所里也来个悄悄变异什么的。看样子，这张东来是听到外面动静了，只是害怕没有出来而已。

    “不用！”穆枫简单明了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会。

    从壁挂空调上取下钢筋撬棍，穆枫又回到了休息室，外面的情况就由着杨旭和那个耳钉男收拾了。

    只是这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前后就死了三个人，如果是病毒，那自己这一行人怕是早晚也得遭殃。

    “你多大了？”穆枫坐靠在床边，继续给自己脚踝做着冰敷，心里一边思索着当前的情况，一边问着李小左，他这一颗大心脏，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穆枫这一进一出，李小左始终蹲在那里，没有挪动过一下。

    闻言，她抬起头，透过那布满裂纹的镜片，似是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十八。”

    “宁州人吗？”

    “老家惠安的。不过小学就在这边了。”

    除了第一下的犹豫，后面回答的倒是很快，只是这回答方式，让穆枫有一种跟机器人在对话的感觉。

    “你们昨天夜里，遇见过几只怪物？”

    闻言，李小左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穆枫。

    “除了怪物，昨晚还有没有其他人，像那个姓季的马尾男那样发生变异？”许久不见对方回应，穆枫又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这一次，对方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昨晚没有这种情况，今天一到超市就开始变异，这算怎么回事？自己一行人包括两个小孩都没事，张东来一行人，却一个接一个出现状况，是具有传染性的病毒，还是其他什么情况？穆枫感觉自己有些头大，比起死人的恐惧，他更在意潜在的危险。

    “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穆枫还在思索着，蹲在地上的李小左冷不丁来了一句。

    “额……是吧……”穆枫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说话，仓促应付了一声，可随后，又感觉没发挥好似的，赶紧补充道，“谁会想到发生这些事情呢，又像世界末日，又像生化危机，灾难总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说完，穆枫就故作起深沉，在异性面前装深沉就像是本能一样，即便眼前这个女孩年纪不大，此刻还是污头垢面，狼狈不堪。

    “不，我所说的，不是这个。”李小左的语气依旧很平静，略做停顿后，又接着说道。“我说的是人心，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穆枫似是没跟上节奏一样，愣了一下。

    不等他说什么，李小左又开口道，“第一次有人死在大家面前，大家都很惊恐，很害怕，很不适。距离上一个才多久，现在又死了两个人，可大家的表现却截然不同，除了开始的害怕，现在却都那么冷漠，仿佛死在面前的两个人都不是同类一样，外面的所有人都是，你也是。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

    穆枫一怔，之前马尾男突发变异，转而命丧当场，给在场众人以极大震撼和恐惧，即便将尸体挪到了棋牌室，大家也仍旧心有余悸，所有人对于那突发状况的惶恐和害怕，就是像挂在脸上一样，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可刚刚，两个女孩又殒命当场，除了事发时，众人表现的极为恐惧后，事后反而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像耳钉男，像杨旭，第一次抬尸体和第二次再处理时，反应也截然不同。

    不对，自己被误导了！陷入一阵思想风暴后，穆枫突然惊醒，自己被面前这看似不起眼的姑娘几句话就给绕进去了。

    似是走出了思想误区，穆枫如释重负，转而才开口回道，“其实……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所有人只是适应了恐惧而已，不是你所说的冷漠。”

    “那你呢？”李小左紧接着又问。

    这让穆枫又是一愣，有些哑然，冷漠吗？自己好像是有一些，刚才仓促之下的解释，放在其他人身上兴许说的通，可自己的心理活动，的确很符合李小左那一番描述。

    不对……

    穆枫心里像是捕捉到了一个恐怖的信息，表情逐渐凝重。

    “你……是怎么知道刚刚死了两个人的？”穆枫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李小左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去过，自己也没有和她说过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知道外面又死了两个人的？

    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发问，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注视着，仿佛时间暂停了一样。

    渐渐的，李小左嘴上泛起了一丝笑意，这让穆枫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梦境中，李小左那个诡异的笑容。

    一阵头晕目眩，穆枫感觉自己就要昏睡过去，他死死地咬着牙，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目光所及，李小左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床上。

    猛然间，穆枫感觉到自己意识逐渐清醒，急忙睁开眼睛，入眼却是一片蓝天白云。

    怎么回事？穆枫有些愕然，随即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躺在路边的一片草地上。

    放眼看去，周遭一副市井气息，人来人往，不时还有自行车的铃铛声，汽车的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