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幕降临
“今天这个方案做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了。在公司都干了十年了,连个方案都不会做你能干什么?”
“王总是你同学才让你跟他的业务,你跟了三年把自己同学客户都跟丢了,你怎么这么废呢……嗯?”
“穆枫,公司决定安排你到小李那组……哦,不对,现在人家是你经理了,不是以前让你带的新人了,你可不能再小李小李的叫了。”
“穆枫,在一起三年了,我在你身上一点未来都看不到,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枫哥,麻烦帮我倒杯咖啡,然后王总那边的资料移交给新来的小贝吧,那小姑娘聪敏,你也跟她多学习学习,提高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枫啊,大城市压力大,听妈的话,不行就回来吧,你都三十多了还不结婚,回来给你说个媳妇儿,让妈早点抱孙子。你几个堂弟的娃都上幼儿园了……”
坐在小河边的穆枫猛吸了一口烟,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些话语,久久挥之不去。毕业后来宁州工作了十年,当初的激情早已荡然无存,想在大城市打拼出一片天的心也渐渐死去,唯剩下了麻木和挣扎。
猛灌了一口啤酒,又连着嘬了好几口烟,穆枫这才缓缓起身,拍了拍屁股,摇晃着准备回出租公寓。起身刚转头,就发现远处出租屋楼下围了好些人,似是在争吵。
“真无聊!”穆枫心中烦闷,并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真的要来了,赶紧跑吧,明天要死好多人,今晚不跑的都要死……小芳,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小伙子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被逼疯了。”
“唉,真可怜,现在年轻人真不容易啊。”
听着吵闹和吃瓜群众的议论,穆枫忍不住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一对年轻男女,男生死死拉着女生不时地说着末日来临之类的话语,女生显得非常尴尬和窘迫。那女生叫林小芳,穆枫也算认识,和他是邻居,都是三楼单身公寓的租户,自己306,那个女生309,挺高冷的一个人。男生穆枫也见过几次,应该是林小芳的追求者,或者已然是男女朋友,但又不像正常的情侣关系。两个人年纪都不算大,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模样。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穆枫喃喃低语了一声,继续上楼。吃瓜群众的言语跟这场景,让穆枫觉得那是个和自己一样遭遇的男人,一个被压力压垮的男人,一个在啥都不顺的时候还要被女友抛弃的男人。
也许是心里太烦,也许是喝了几罐啤酒的缘故,穆枫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出租公寓简单的很,一室一卫,其他基本没有,好在窗户还不算太小,让这单间看起来档次不至于太低。
熟睡的穆枫一个翻身,迎面便是一股热浪袭来,让他极度不适,只好又翻回去接着睡。几秒钟过后,穆枫猛然弹起,一把按开床头灯,指着床上的人大吼道,“你特么谁啊!”
床上的男子揉揉眼睛,似是非常不情愿的起身,缓缓开口说道,“都要世界末日了,睡个觉都这么难么…”
这一抬头,让穆枫看清来人,接近寸头的短发,戴着一副眼镜,怎么看都不是特别协调。这不是刚才楼下喊世界末日的精神病男生么,咋就跑自己床上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啊。”
一问一答让穆枫相当无语,刚才脑子里乱糟糟的,现在还就真想不起来有没有关门儿。
看穆枫没说话,男子赶紧灿笑着说道,“哥,你别误会,我女朋友小芳……林小芳,就住你这一层,我本来在她门口守着来着,这大半夜的实在太冷了,我看你门没关,就进来凑活一下,嘿嘿!”
似是想到了眼前这个小男生的遭遇和自己的处境,穆枫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一边拿起水杯一边说道,“你将就一下就将就到我床上来了啊。”
“嘿嘿……真抱歉啊哥,实在是太冷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穆枫一边把自己的水杯冲了一下,又拿出一个碗,一起接上热水,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对方。
“谢谢哥,谢谢哥!”小男生接过热水,发自真心的感激。现在也算入冬了,白天还感觉不到什么,后半夜是真的冷。自己又在楼下嚎叫了一晚上,真是又冷又渴又难受。
“你说你闹了一晚上世界末日,临了还跑这守门口,但凡女生谁受得了啊!”穆枫坐在凳子上,轻轻吸了一口热水,仿佛身体一下舒服不少,才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哥你肯定不信,但我说的世界末日不是疯话,也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世界末日了。”男生停下准备喝水的动作,一脸正色说道。
“哈哈……你这人……”穆枫无奈笑了笑,心里却暗自道,“世界末日要真的来了就好了,与其每天毫无希望的活着,如行尸走肉般一样活着,不如来个世界末日,全都毁灭掉吧!”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小芳也不相信,可这都是真的,我任职生物研究所,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还没等那男生讲完,忽然传来一声女生的尖叫,伴随着开门紧接着“扑通”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摔倒在了走廊。
短发眼镜男生迅速跳起,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穆枫愣了一下神,也赶紧放下手里的碗,飞奔而出。
两人一出来,便看到一个身着睡衣的长发妹子倒在走廊,慌忙地爬动着。
入室行凶?抢劫?穆枫心下两个念头闪过,立马回头到卫生间拿起拖把,匆忙间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武器。
可再回到走廊所看到的画面,让穆枫瞬间惊呆。
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怪物,站在走廊,缓缓朝着几人靠近。那怪物似人形,脑袋像是一种野兽,背上还拖着一双巨大的翅膀不停地蠕动着,简直就是一只巨型蝙蝠。
而短发男生正拖扶着女生站起,就往穆枫这边逃命似的冲来。这一动,那怪物才仿佛发现了两人,迅速跟着冲了过来。
手持拖把的穆枫短暂愣神之后,一下将拖把朝着怪物扔了过去,不料那怪物也反应迅速,抬起那似爪似手的肢体一把将拖把扇飞。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308的房门猛地推开,一个踩着拖鞋,略显微胖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叫喊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欠揍是不是?”话刚说完,他一抬头就迎上了那只“巨型蝙蝠”凶残的目光。
中年男子愣住了,怪物也愣住了。
趁着怪物这一下分神,短发男生撞也似的将穆枫顶回了房间,一把将那个女生拉进来,重重的砸上了房门。
“卧槽……啊……啊……啊……”下一瞬间,屋外就充斥着中年男子的大声惨叫,只几秒钟的功夫便没了声息。
“这……这特么……什么东西”,穆枫哆哆嗦嗦地出声询问,可紧接着他却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因为门外走廊上一阵恐怖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