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清晰无比。

    众人没想到狮身人面像连通的秘密通道里，竟然还不是研究所，而是一层防侦测空间。怪不得侦测仪器怎样都没办法探测到其所在。

    墨谣在身后操控着三只“探鸟”飞向不同的方向，找寻着研究所的位置。

    不多时，从终端里传来了信号反应，墨谣立即开口道：“队长，找到位置了。”

    陆家走到她身边看了一下扫描出来的地图，随后开始安排：“我们不清楚研究所内有没有守卫措施，我带一队，左宋，你带一队。奋斗，你带一队。大家检查武器，备好“雷网”。以最快的速度控制所有人。”

    “好。”左宋和霍奋斗点点头。

    到了研究所大门，这里墙上布置着明亮的电子灯，好似两把火炬立于门前。金属色的大门口紧闭，上方的监控设备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虽然不知道研究所里的人清不清楚外面已经被突破，但警方还是选择隐蔽行事。

    墨谣和几名技术人员通过网络链接先从外部入侵到研究所内部，随后将监控完全黑掉，再把伪造的身份输入验证系统。

    “队长，可以用你的身份开门了。”

    于是陆家镇定自若的走到门前，把手按在了验证台上。

    一阵“滴滴”声响过后，大门上的一块金属翻过来，一枚虹膜验证器开始扫描陆家的眼睛。

    “欢迎陆家博士。”短暂的验证后，大门响起了提示音，之后缓缓打开。

    秘密研究所的内部终于面对众人开放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大厅，乳白色的地砖整齐铺满了视线，看不到丝毫缝隙。圆形的环岛台摆在中央，从天花板延伸出来的支架上是各种不同型号的终端屏幕。一些穿着白色长袍的研究人员正在下方讨论着什么，仔细看衣服，其表面绣着华丽金色纹路，衣领也是金色的，看起来奢华无比。

    当大门打开后，有研究人员回头去看，却发现来者并不是研究人员，而是气势汹汹的警方，顿时被吓了一跳。

    可还不等他们逃跑，左宋和霍奋斗两队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发射器。

    “滋！”“雷网”精准的将每个研究员困住，动弹不得。

    “上！”陆家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员们冲向研究所内部。

    左宋带着海德尔和墨谣以及一些南一区的警员们来到了左侧区域，这里看地图是进行实验的场所。从外表看去，是由一个个透明的房间组成。房间内除了常规的实验床，还有吊于天花板的机械手术臂。这种手术臂可以通过终端仪器进行操控，技术人员只要使用VR体感，就可以进行无接触手术。不仅高效，还更加精确。

    留下两个人在实验室搜寻线索，左宋带着其他人来到了更深处的地下。

    这里的灯光稍微昏暗了少许，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研究人员，似乎整个研究所已经停止运行了。但从远处传来的碰撞声又显得格外诡异。

    顺着声音，几个人来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房间。这里的灯光是暗黄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具有宗教感的油画。上面的人形扭曲且赤裸，仔细看，能发现都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双手紧贴前胸合十，头上仰着，仿若忏悔。而在这空荡的房间内，有碰撞的声音不断从地下传来。

    “副队，你看。”墨谣指着地板，左宋和海德尔低下头。

    海德尔脖子瞬间变得通红，表情愤怒，发出一句：“这些法克鲱鱼养的！”

    左宋也咬紧牙，觉得有怒火直冲头脑。

    原来这个空房间的地面有一条宽敞的金色道路，通往楼梯。而道路两旁，则是灰色的地板和一道大约四指宽，一米长的缝隙。透过缝隙，能大概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是一个个小小的空间，不到十米的距离，竟然隔出来了八个单间，两侧加在一起也就是十六个。其环境非常的阴暗逼仄。里面布满了干燥的粪便和枯黄的稻草。呆在里面的却不是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身上不着片缕，骨瘦嶙峋，身体上是各种被改造失败的痕迹。有的肢体残疾，缺手缺脚。有的仿佛病变体般，脸部肿大不似人形。甚至还有人只有上半身存在，下半身则是如爬虫般丑陋的机械体。

    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双眼都被改造成了方形义眼，这让他们能透过缝隙看清墙壁上的挂画。因此有一些人机械式的摆着姿势，不断的磕着头，发出碰撞的声音，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左宋甚至能想到那些研究人员以高高在上神态拿着食物，走过这条道路，边听着地下之人的磕头声，边把食物撒给自己觉得虔诚的信徒。

    就像是一个鱼缸，没错，养殖人类的鱼缸。

    看到这一幕，就不难以想象，为什么有太多的文学作品，痛斥人类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物了。

    墨谣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就退了回去。

    “通知警局，呼叫医护支援，提醒他们派心理素质好的人过来。”左宋拍了拍海德尔的肩膀，自己一个人继续向前。

    海德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着左宋，毕竟这画面对他来说冲击也实在巨大。

    “噔。”又是一道门打开，左宋一路走来，一共看到了四个“人缸”。并且这些人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极端一些的，干脆只剩下头颅了。

    毫无疑问，忏悔者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他惯用的姿势和他对眼睛男的仇恨，都源于这里。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从如此严密的研究所里逃出来。

    除此之外，左宋还发现了销毁的痕迹，在实验室的垃圾处理间里，有着大量的破损义体和一些细碎的人体组织。似乎是有人提前把部分实验体处理掉了。

    他想，大概是忏悔者犯案后，幕后主使便开始清理研究所了。

    只不过这里的实验体太多，重要资料也多，因此他们没来得及全部解决干净。

    另外通过通信，他还得知在另一边的资料库，陆家他们遇到了守卫人员，在付出受伤的代价后，他们击毙了五人，控制了三人。

    至此，整个研究所已经被警方完全掌控，接下来，就是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