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家
国公府。
正门停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
两名骁龙卫站在车前。
陆笙与影十七走下台阶时,他们都毫无动作。
按规矩,其实是需要一名下人掀开车帘,让陆笙躬身进去的。
但陆笙是赘婿,自家娘子不在,他也无法狐假虎威。
看着两个威武的盔甲兄,他更不愿劳烦他们。
先前被铁甲夹成三明治的画面还记忆犹新。
陆笙无视盔甲兄,自个踩上踏板,借力登上马车,随手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这样的事,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羞辱。
但对陆笙却不痛不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孩都懂的道理。
随后,影十七也登上马车,坐在陆笙对面。
这马车与接他的那一俩小破马车不同。
里面的空间大得很,刚踏进就有摆放靴子的柜子。
两边摆放着陆笙叫不出名的盆栽,盆栽前有两张无靠背的长椅,上面垫着一个软垫。
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有茶水糕点等物品。
而陆笙此时坐的正是有靠背的主位,他两手张开,放在椅背上,竟还有一手长的空余。
豪,壕无人性啊。
这和陆笙看过的,还有想象的都不一样。
妥妥是房车的标配。
影十七回想刚刚的一幕。
若是让小姐知道姑爷受到的待遇,估计会嘟起小嘴,独自生闷气了。
陆笙拿起桃子,看着对面这比娘们还漂亮的家伙。
“你有名字没有?”
“影十七就叫影十七。”
这是个代号,一听就是特殊人员,不符合陆笙低调装X的性格。
“我给你改一个怎样?”
陆笙带着些许请求的语气问道。
影十七也是轻轻一笑,这姑爷挺有意思的。
不在意他人的冷落,却给予他人同等的待遇。
“若是名字不好,影十七还是叫影十七。”
“放心,包你满意。”
陆笙看着对面狐媚的脸,脱口而出:“良辰美景奈何天,就叫景辰吧。”
影十七重新念了一遍,随后微微一怔。
“瑾晨,真的可以用吗?”
“怎么?不喜欢?”
“瑾晨谢姑爷赐名。”
白袍恭敬地给陆笙施了一礼。
“喜欢就好。”
陆笙总觉得不太对。
良辰美景奈何天,说的是再美的风景,都没有心思欣赏。
也是说你这狐媚子脸再好看,你都是个爷们。
字句中多少带点贬义。
看他挺满意的,陆笙也没管。
瑾晨看着对面的陆笙,内心收起了轻视。
他们是行走于黑暗的人,除了必要的任务,一般不会出现在人前。
他们是影子,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他们是工具,无人问津,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瑾晨,寓意那一缕阳光,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不正是他们的写照吗?
“那,我给你取名了,你是不是要听我的?”
这才是陆笙的目的。
若是景辰不听他的话,只是保他的命,去到陆家得多憋屈。
“瑾晨愿听从姑爷差遣。”
陆笙开心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桃子丢给他。
这回终于可以干死陆家了。
说起陆笙为何这么恨陆家,大多是原身的原因。
陆家是奉天府的大家族,奉天府内的酒楼,茶馆,青楼,乃至小摊小贩基本都有他们的身影,可见其势力根深。
最重要是,他们只是上京陆氏的一个分支。
因为陆笙的父亲违背祖训,连累整个分支,全部被贬回祖地。
从繁华的京城转移到奉天府,族内的人对陆笙一家子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刚开始时还好,有个大武师的父亲撑着,族内的人都不敢太放肆。
但在陆笙父亲突然消失后,陆笙母子迎来了一生难忘的噩梦。
他们被赶出大宅子,与牲畜同吃同住。
因母亲的姿色,还被几个牲口惦记着,要不是顾忌父亲不确定的消息,都不知道她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就算如此,本是大家闺秀的母亲,在层层压迫下,终是抗不下去。
在寒冷的冬天,为那些下人洗衣,掉入河中,就此香消玉殒。
与之一同洗衣的下人动都没动,看着陆笙母亲随着河流,消失不见。
那年,陆笙6岁。
多么可笑!
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族夫人,竟要给下人洗衣!
而后,他们对陆笙更是加倍的狠毒。
本就让他过得比下人还难,甚至与牲口同住。
但这些人说是陆笙父母连累了他们,他们要让陆笙一家人赎罪。
就这样,他们从精神上控制陆笙,对他进行言语或者行为打击,让他失去信心,从而对陆家言听计从。
幸好,在十一岁时,他觉醒了武者的体质。
随后,便被神秘人带走,学习几年,成为武师,回到奉天府中,成为一个捕头。
但他还是逃离不了陆家的控制,利用这职位替他们掩盖很多脏事。
若是无那神秘人相助,小陆笙比那牲畜还凄惨。
所以才会有设计陆晋绑架郡主的事情发生。
对原身来说,此恨无绝期!
只要他活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死陆姓之人!
马车缓缓停下。
陆笙捂着臀部走出马车。
虽有软垫,但一路的颠簸,还是让体弱的陆笙受到不少伤害。
走出马车时,陆笙还看影十七用葱白的手指,沾着水,写下瑾晨两个字。
陆笙嘴角有些抽动。
影十七明显理解错了,看他这么喜欢的份上,陆笙也没纠正。
下了马车,陆笙看到那陆家大门挂着两盏白灯笼,似是有意让它挂在那。
仆人分作两排各站一边,台阶上有个肥胖的管家在那站着。
这是陆家较为隆重的迎接礼。
这些人看到陆笙从马车下来后,都露出晦气的表情。
他们并不是在等陆笙,而是等待国公府的人。
身为护卫的瑾晨受到了极大的欢迎,盔甲兄也不例外。
但瑾晨让出位置,把陆笙凸显出来。
“你回来做什么!”
那肥胖的管家对着陆笙大声怒斥道。
陆笙啊陆笙,你过得也太惨了。
一个外府的管家都能对你苛斥,连下人都看不起你,好歹你也有官职在身啊。
陆笙说的是原身,卑微如蝼蚁,让人肆意打骂。
门口那肥胖的管家明显有些智障,他以为陆笙还是以前那个陆笙,能让他们随意欺负。
管家想起自己和几个家丁每天把陆笙当沙包揍的日子,他的手又有些痒了。
全奉天府,能让所有下人对一个武师拳打脚踢的,就只有他们陆府。
这让他升出一股豪气,随即捏住拳头,想朝着陆笙打去。
“砰!”
这肥猪如同一颗炮弹,飞进陆府中。
其余下人把头都埋在胸前,不敢让陆笙看到。
这是肥油上脑了?
陆笙打了个问号,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虽说是赘婿,带的人也仅仅只有三个,好歹也代表着国公府的面子啊。
当众苛斥他,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门口的动静引起陆家护院的注意,当他们看到陆笙站在门口时,那棍棒娴熟的往他身上打去。
这套动作,他们没有做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
随后,十几个护院全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这一倒,则让府里的供奉都有了动静。
“停下。”
从大厅传出一个声音。
与此同时,正门出现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这是陆府的大管家。
“楚笙公子,请进,老爷夫人都在等着你。”
陆笙脸色一变。
不同于那些蠢货,中年人的下马威却实实在在让陆笙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