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染群山
山清水秀,白云悠悠。
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生活在此的人们遵循着古朴的自然规律,广阔田野四处可见忙忙碌碌的身影。
田埂上,几名孩童追逐着蝴蝶,有人被杂草绊了一跤摔倒,拍拍身上的尘土想要追上去,可当他抬起头,却愣在了那里。
“看,你们快看天上!”他指着天边大喊。
不用他喊,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包括正在劳作的大人们。
先是几个小黑点,乌云紧随而至。
遥遥望去,整个苍穹此时就像是谢幕的舞台,黑色的幕布缓缓拉起,如同演出的终幕。
可这哪里是终幕,明明就是序曲!
乌云临近了。
有妖禽振翅,卷起阵阵狂风,背上隐隐能看到站立的身影。
人们惊恐又虔诚的跪拜在地,他们哪里看到过这般场景,顶多也就是从茶楼酒馆听到些许修行者的传说故事。
许久之后,阴云散去,阳光再次照耀大地。
人们眺望着妖兽消失的方向,低声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奇又畏惧,修行者的世界距离他们太远了。
……
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持续了数天,空气中的水汽似乎都能凝结,李长贵的内心也如天气一般压抑。
雨水是那位力量的延伸,他不知道大山中又发生了什么。
老人站在屋檐下,望着远方。
茫茫雨雾掩映群山,更远处的天地似乎融合在了一起,仿佛一张肆意涂抹的水墨山水画,以世界为画布。
李长贵皱眉,眼中满是忧虑。
最近这些时日,大山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种变化他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如今却偏偏接二连三。
是某种预兆?还是警示?
他不知道。
老人咳嗽了几声,打开了一把泛黄的油纸伞,慢慢朝着村子中心的方向走去。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去?”
有人看到连忙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搀扶着。
李家村中都是青石铺就的道路,早已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如今又下了好几天的雨,就算年轻人稍不注意就会摔跤,更别提年纪大的村长了。
“山神庙。”李长贵回答。
“山神庙?您下着雨去拜山神啊?”村民无奈。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山神庙。
李长贵先是点燃了香烛,然后认真地跪拜下去,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旁边的村民同样也是如此,毕竟山神可是真实存在。
李家村能安安稳稳几十年,少不了山神大人的庇佑。
“这雨下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村民来到山神庙前,看着细密飘落的雨水忍不住说道,“村长,会不会是山神大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长贵摇头,他又不知道山神的想法。
如果秀才还在,说不准能猜出个一二。
“不会又有仙人过来吧?”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村民压低了声音,不太确定地猜测着。
先是那名进山之后就没再出来的红衣少女,接着又是从各个地方汇聚于此的江湖修士,现在他们已经离开的七七八八了。
都已经来了两次,莫非还要有第三次?
“或许,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老人叹息,那日刘秀才离开之前特意对他有所叮嘱。
“道长告诉我肯定有人不甘心,不会就此罢休,平静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到时候又是一番风雨。”
又是风雨么?
老人叹息,他不知道外界的修行者到底在找什么,他只看到了一件事,妄图打扰群山安宁的不速之客,最终没有一个走出大山。
次日,有外来者抵达李家村。
数量很多,比之前因古迹现世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江湖修士的数量还要多,他们沉默不言,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
“全都是万妖门的人,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那位山神而来。”
“不,是古迹,区区山神还不至于。”
“所谓的山神都是那些村民所言,有谁亲眼见过?”
江湖修士们讨论着,试图猜测万妖门的真实意图,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背后肯定存在原因,这令他们感到好奇。
“你们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被万妖门涤荡的苍茫山?”
有人开口,交谈声顿时一滞。
他们对视,眼中流露震惊,时隔二十年,看来万妖门选择了此处。
平静只是暂时,接下来的大山将会被死亡笼罩。
至于山神……
已经不重要了,群山中的一切生灵都已经成为了猎物。
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肆意冲刷万物,村民们躲在了家中,偷看着来此的不速之客成队走入大山。
“掌握气候,的确可称之为异数。”
“上等的美味,可是掺杂着一丝讨厌的味道。”
“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就好。”
黑暗中,有生灵在窃窃私语。
山雨并不普通,每一滴中都蕴含着特殊的灵,封锁了群山,也隔绝了来自外界的视线。
可这并不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毕竟,他们本就是为此而来。
林木高耸,让本就阴沉的天色显得更加昏暗,明明是中午,却和深夜没多少区别。雨水顺着枝叶树干流淌,在满是落叶的地面汇聚成一个个水洼。
有人经过,踩入水洼。
可下一瞬,血液将积水染红,藤蔓挥动打断惨嚎,将其拖入地下,最后只余下了骨骼破碎的咀嚼声。
旁边的巨猿走来,握住藤蔓嘶吼,地面渐渐隆起,一株巨大的怪异花朵被强行拔出,白色花瓣被鲜血染上妖异。
巴掌大小通体幽紫的毒蝎攀附在树干上,尾部的钩针呈现弯弧状,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一条舌头撕裂雨水,如同闪电转瞬即逝,落叶被踩踏,一名万妖门成员经过,脸颊鼓鼓囊囊似乎正在嚼着什么东西。
群狼在密林中穿梭,仿佛鬼魅般的幽灵,数名外来者被围堵在此,戒备地望着四周,可庞杂的雨声遮掩了一切。
随着一声悠远的狼嚎,沉闷压抑的对峙被打破了。
风夹杂着雨,遮掩了群狼的身影,它们迅速逼近,幽绿眼眸与森白利齿流露嗜血气息,它们每一个都掌握着灵。
站在边缘的男人衣衫被利爪撕裂,与昆虫无异的弯曲臂刃反手划过,瞬间撕裂了身后袭击者的身躯,鲜血内脏抛洒。
壮汉咆哮嘶吼,每一寸皮肤都被漆黑鳞甲覆盖,群狼的爪牙与之交错,却只迸发出了阵阵火花。
女子振翅而起,双翅上是眼睛模样的花纹,随着扇动洒落阵阵烟雾,与雨水交融化作腐蚀一切的毒液。
巨虎与长有鳃鳍的对手厮杀,毒蛇嘶鸣,同样匍匐在地的敌人吞吐着蛇信,四肢抓地形如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