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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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依玛讽幽皇

    洛侬、奕奇和乜娘离开屹山村,回到龙脊城的栖霞客栈。

    这几天真的奔波得累了,洛侬和奕奇一到客房中,就躺着不想起来了。

    乜娘静静坐在客房里,不知道依玛是否已来,她想她回到母国,亲人在旁定是不舍离开的,可能要呆个三五天才来吧。

    乜娘拿出箫吹起来,箫声如泣如诉,像诉说想见的故人,不知故人离去,是否已归来?

    乜娘正自陶醉在箫声中,此时一阵箎声传来,乜娘一听开心地笑了,就要再应和过去时,却听到一阵琴声应和而起。乜娘一听就知道是谁的琴,幽域的琴再好,也带着阴暗和污浊之气,她心中一阵恶心。立即又来了怒气,她和依玛好好和着箫、箎,幽皇来搅合什么?

    乜娘想用术法以箫音顺着琴声打将去,让他琴碎人伤,却又忍住了。不急在一时,免得打草惊蛇,要了结幽域得暗中来,不要伤及无辜。

    乜娘吹出一声长长悠悠的箫声就收住了,箎声也随着她的箫声停了,一时寂然无声,琴声一下子没了意趣,寥落地弹了两下后,也停了。

    乜娘知道依玛回来了,开心得不得了,但也不必即刻就去见她,还是休息一下为好,便在床上躺下来。

    依玛知道乜娘、洛侬和奕奇等人已在栖霞客栈里,她不必再辛苦费脚程去找他们了,心中安定,也躺在床上休息,待会晚些时候起来再去见他们。但刚才的琴声让她知道是幽皇的,这使她很反感,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断定自己能胜得了幽毒,她很忌惮他手中的幽毒。

    拉曳躺在床上,高翘着二郞脚,对依玛说:“公主,我看人家的琴可对你的箎念念不忘呢。”

    依玛气不打一处来,恨道:“哼,他不是对我的箎念念不忘,是对龙血天图念念不忘。”

    拉曳拉长声调说:“他盯上我们啦,公主,他与你琴箎相和呢。”

    “呸!”依玛撑起了半个身,又躺下,将脚在床上狠狠砸了一下,愤愤地说,“谁与他箎琴相和,半个活死人,当真他有一颗爱国心,怎会不抗而亡?又怎会让门客和故国遗胄半死不活地幽居地底,而他却周游各国逍遥,听到他的琴声都脏了我的耳朵。”

    拉曳笑起来,继续打趣说:“公主啊,他是幽皇啊,这个身份也珍贵的。”

    依玛跳起来,气外面说:“我现在就打过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和我的篪声?”

    拉曳连忙和声劝她:“公主不必生气,那公子幽给公主提鞋都不配,更不配公主生气了,幽域祸害一方,是必要铲除的,既要铲除他咱们必先了解他,公主,不如咱们找丹霞聊聊,更多地了解幽域,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依玛来了兴致,躺到拉曳身边,侧过身来问她:“你说丹霞跟随幽皇多年,尽心尽力,却无名无份,是否心甘啊?”

    拉曳笑了,不无嘲讽地说:“从咱们女娘来说,不但不甘心,还恨不得杀了他。”

    依玛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我想一个跟随在一个人身边,必有一个盼头给他,幽皇给丹霞的盼头是复国,然后可以过无忧的生活,这也是给所有幽人的盼头,但这分明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谎言,但他们却愿意相信,你说这是为什么?”

    拉曳想了想,说:“难道他们是被幽毒所控,或者是在幽域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吃有喝,那些人习惯了过寄生虫的生活,所以甘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过活。”

    依玛坐起来,看着窗外,说:“不对,刚开始那些人一定有很激昂雄伟的目标,不然不可以聚在一起,忠心地一直追随他,但是日复一日地就变了,就像天图阁,天图阁还有期盼,因为阁主的野心和行动一直没有停止,而这个幽皇分明就是个活死人,骗子,你说得对,咱们得找丹霞谈谈。”

    拉曳苦着脸,说:“公主,好困啊,我们睡一会再去吧。”

    “睡吧,睡吧。”依玛躺回床上。

    拉曳闭上眼,不会就传出了轻轻的鼾声,这两天赶路太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吧。依玛却精神很足,丝毫没有睡意,见拉曳睡着了,她便轻轻下了床,悄悄开门出去。

    依玛手里把玩着玉箎,沿着溪流走。溪边种满毛竹,竹子投下阴凉的气息,依玛一边走一边用手一棵棵抚摸着竹子。

    正走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人长身玉立,站在依玛前面不远处,依玛看着那身影,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变得冷峻。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看着依玛笑,那张脸是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但却很俊气,若是对那些喜好看帅哥的女娘,那肯定是移不开目光的,但依玛只冷冷地看着他,因为她知道,他是幽皇,她口中的活死人。

    幽皇对依玛微微一笑,说:“在下见过依玛公主。”

    依玛心中哼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对他说:“幽皇尊驾,我怎么当得起。”

    幽皇受用地一笑说:“公主谦逊了,本皇一域怎么比得公主一国呢?所以公主当受我一礼。”说着就向依玛一揖。

    依玛侧身避过,不受他的礼,便要继续往前走。

    幽皇赶紧几步跟着她,说:“公主这是要进龙脊城吗?本皇也正要去,咱们正好同路。”

    听到他说“本皇”,依玛心里嗤之以鼻,这人真是不要脸,一洞之地不足百人自称王,这真是好笑到了极点。可恨的不是他自诩尊大,而是他视人命如草芥,为一已之私坑数十人于地底。现在他走在她身边,自得洋洋,依玛恶心至极,再也无法忍耐。

    这时,一只蜻蜓趁着霞光在依玛面前翩翩飞舞,依玛飞身而起,向那只蜻蜓飞去,蜻蜓见有人抓它,快速震翅飞走。幽皇比她还快,跃身飞起一把将蜻蜓抓在手里。但依玛却并未等他落地,手中运气一掌向他击去,幽皇连忙躲过。依玛哪里容他喘息的机会,以手中玉箎为器向他击去,幽皇吃惊地看她,飞速躲过,运掌提气向她袭来。

    依玛一个鱼挺身飞上竹梢,吹起玉箎来,立即她身边的一丛竹叶飞离竹枝,叶尖对着幽皇变成一支支利箭向他刺去。幽皇大惊,要避开已经来不及,急忙以袖袍裹住自身以抵挡,可哪里挡得住,利箭穿过衣袍直刺到肉里,仅一眨眼的功夫,身上就密麻麻地着了几十只竹叶箭,象一只刺猬。幽皇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瞪着依玛,忍着痛徐徐降落在地上。

    依玛一个旋转身,从竹梢飞下来,稳稳落在地上,满目寒光地看着他。

    幽皇一身血淋淋,忍痛问依玛:“公主为何对本皇下此狠手?”

    依玛冷冷地说:“本皇?哪里的皇?公子幽,我这几只竹箭是替那些无辜被你变成幽人的人出气的,半死不活地居于地底,却说要复国,复谁的国?怎么复国?拿什么复国?好个幽域,那只是为你成为‘幽皇’的尊荣而享受的吧,这明晃晃的谎言竟然骗了那些幽人五年,哈,真是一群笨蛋!”

    幽皇恨恨地瞪着依玛,怒道:“我尊你重你,你竟如此奚落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依玛喝道:“出尔反尔,无人情人性的东西,谁怕你!”

    幽皇“呀”地一声大喝,一团烟雾向依玛袭来,依玛以袖遮面暴退,却还是着了那许烟雾,右手一阵钻心地痛,手掌迅速发黑,而幽皇已不见了踪影。

    依玛握着右手,想要跑回客房,却疼得迈不开步子。她中了幽毒,她恐惧地想:难道她就要殒命于此?不能,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能有事。她左手迅速点自己的穴道,坐下来运气调息,要把毒逼出去。

    正在这时,洛侬飞落到她身边,将一粒药丸塞进她嘴里,又立即双掌抵住她后背给她输气。依玛只见一团黑气从自己右手上飞出去,手掌慢慢转回肤色,很快她就周身通泰,呼吸顺畅。

    依玛转身面对洛侬,对他深深一鞠:“多谢!”

    洛侬说:“你也太莽撞了,直接跟幽皇开打,你不知道他有幽毒的嘛。”

    依玛说:“没想到幽毒这么历害。”

    洛侬笑说:“我听到你的箎声,尽是萧杀之气,知道不对劲,所以立即就来了,但还是慢了一步,让你中了幽毒。”

    依玛说:“你有幽毒的解药。”

    洛侬点点头。

    依玛笑着问:“在屹山时练制的?”

    洛侬点着头说:“嗯,是的。”说着,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依玛,说,“给,这是幽毒的解药。”

    依玛接过,天下至毒的幽毒竟也有了解药,看来幽域的气数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