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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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图阁阁主的真正秘密

    天机和天算换上了洛侬买来的产里人平常百姓的衣服,依玛拿起眉笔画浓了他们的眉毛,奕奇给他们贴上了胡子,拉曳重新给他们梳头发,留了一绺流海垂在右边。

    洛侬退开几步看着他们,笑说:“不用戴长围帽他们也认不出来了,要不两个大男人戴着长围帽反而引人注意。”

    依玛拿出一盒胭脂,递给天机和天算,说:“这是棕色的胭脂,你们把它抹上,把脸抹黑一点,让熟悉你们的人更难分辨,这样上街更安全。”

    天机和天算把粽色胭脂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和脖子上,用铜镜一照,他们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他们高兴得连称依玛、奕奇、拉曳是易容高手。不用戴长围帽方便多了,他们可以向路人打听天图阁的情况了。

    大家收拾好行头就一起出了客栈,街上人来人往。街旁摆着各种货物的小摊,还有各种小吃和美食。

    依玛和拉曳买了两样不同的小粑粑,又去看各种胭脂水粉,产里国比西瓯国小多了,货物也不比西瓯国丰富,但这里的胭脂确实好,依玛在本国就听说产里水里好养红花,做的胭脂不仅色泽妍红,而且芳香扑鼻,抹一点就面如粉黛。

    依玛看了几样,挑了一样她喜欢的香的胭脂买了一盒。拉曳买东西一向贪多,拿起看这个好那个也好,选来选去买了两盒。

    洛侬和奕奇、天机、天算看各种小器物,在街上走了一会,天机便向行人打听在哪儿有算卦的,他想算一卦。

    行人停下脚,打量了他一会对他说:“瞧你这一身打扮不象我们本地人,你是外地来的吧?”

    这话正中他意,天机便趁机说:“是啊,我每年在这个时候都来产里进一些货物,今儿来了,又听说产里卦很准,所以来了就想算一卦。”

    行人听了,连忙说:“唉呀,你来得可不巧,我们这里都是天图阁算卦,确实是准,只是他们阁主刚受了伤,阁里弟子便放出话来说十天不看卦,可知他们阁主受伤不轻了。”

    天机怔了一下,心里一阵畅快,可是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因为作为外人,天图阁阁主受伤确实与他没有关系。

    于是,他假装惊讶地问:“天图阁阁主受伤了?唉哟,这可了不得,他是怎么受的伤啊?”

    行人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是他们阁里自己的事,我们外人怎能知道呢?不过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闭关时受的伤,还说整张脸都被烧伤了,可知伤得不轻。”

    天算差点就要笑出来了,天机用脚悄悄踹了他一下,天算使劲忍着,表现得听到别人八卦好奇的样子。

    天机说:“那他们十天不算卦,对于你们可就很不方便了。”

    行人点头说:“可不是,我们天天卜个卦看吉凶再出门干活,都成了习惯了,这突然说不卜了,我们一下子出门觉得像个盲子一样,提心吊胆啊。”

    天算说:“你们也还有本地的相士嘛,不一定都要天图阁的弟子卜的卦。”

    行人说:“我们算惯了天图阁弟子的卦,不习惯去看本地的相士,唉,虽说算卦虽是个闲差,但每日街头摆摊也是风里来雨去的辛苦,而且还是个泄漏天机的活,虽然给我们行了便利,却也得罪了上天,得,受罚了吧。”说着摇摇头,走开了。

    看着行人走远,天机和天算互视一眼。这对于他们是天大的好消息,阁主烧伤了,只有他们知道是依玛烧的。天图阁的弟子来自百越各国,有些弟子入阁时谎报了母国,天图阁也不会认真去查,天图阁的弟子都知道一入阁门深似海再回头,但他们都聪明机敏之人,都想会有一线生机,隐瞒母国就是想抓得住那一线生机后,天图阁人找不到他们。天机和天算就是隐瞒了母国的内中人,西瓯国是他们的故国,依玛是他们的公主,所以屹山法坛被破后,他们醒来看见依玛,那一身的装束便让他们识得归途,一下子就毫无顾虑地跟随依玛一行。此次阁主闭关烧伤,不知有多少弟子在心中欢呼雀跃。到底是聪明人,都知道逃生的机会来了。

    但是这个消息对于谨慎的天机和天算来说,还需要再进一步确认才能够放心。要想得到真实的消息,那得听从天图阁弟子嘴里说出的话,所以天机和天算希望能遇见一两个天图阁的弟子。

    天机和天算四处张望,希望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一两张他们熟悉的面孔。这时他们看见师兄天问和天望走进一个小吃店,太好了,终于等到天图阁的弟子了。天算轻咳了一声,依玛立即会意,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青衣布巾的天图阁弟子,当然,洛侬和奕奇也看见了。他们互相示意,便也两人一伙进了那家小吃店。

    小吃店里,天问和天望在一张桌子前坐下,点了两样菜,天机和天算经过他们身边,他们竟没认出来。洛侬等人在他们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来,天机和天算也坐下来,本是同门弟子,相隔不远,却没有认出。

    很快,菜上来了,天问和天望却没有动筷子,显得没有胃口的样子。

    好一会,天问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到碗里,又放下没有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望长叹了一声,说:“天图阁危矣,我等将何去何从?”

    天问说:“不如,我们走吧。”

    天望苦笑一声,说:“走,去哪里?天机和天算已经死了,阁主休养几天缓过劲来又要去镶命,这回可轮到我们了,我们也会像天机和天算那样去送死,阁主选到去镶命的人,是逃不出产里的。”

    天问左右看了一眼,放低声音说:“我们天图阁是没人会武功的,我们年壮跑得快,只要跑出产里就可以隐姓埋名活下去。”

    天望苦笑又自嘲地说:“你真的那么天真,以为阁主不会武功,仅仅以相命就可以面见各国国主,真的那么容易吗?国主都有自己的巫师或钦天监,那些人的相命术难道会比阁主差吗?民间的很多相师都对我们不屑一顾,更何况那些国主身边的相师,我们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而阁主能经常面见产里国的国主,必定是那国主有一样重要物件被他拿捏在手里,才不得不经常约见,大谈玄学。”

    天问一听,都呆了,这是他想也没想过的问题。而旁边的天机和天算更是惊掉下巴,天啦,阁主会武功!他们被耍了,什么天资聪颖,他们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他们被阁主欺耍、玩弄于股掌,竟还自许聪明天赋异禀。哈,天大的笑话!

    天算恨得恨恨掰着手中的筷子,竟将手中的筷子折断,天机连忙握住他的手,暗示他不要惊动了天问和天望。天图阁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对他们是好事,因为他们可以平安地回到母国去生活了。

    此时,天问似有满肚的问题,需要天望给他多多解答,此刻他哪里还有吃东西的胃口。阁主会武功,那阁主身边的近侍弟子必也会武功,因为阁主出门他们紧随左右,他们要保护阁主的安全,不会武功如何护阁主周全?天问郁闷得透不过气来,一拳砸在桌上。

    天望看着他激愤的样子,自己反而平静,说:“你也别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们也还是他手中的玩偶,任其拿捏耍弄,因为我们无法反抗,就像白白送了性命的天机和天算。”

    天问想起了什么,问天望:“那我们尽皆年到三十而亡,这又是怎么说?难道是泄漏了太多天机?”

    天望说:“这也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被夺了寿纪,这么多年阁主的形貌、体态、力气、精神可有一丝一毫随着年龄而增长?据说阁主是五十多岁创立天图阁,三十多年过去了,阁主看起来却还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这不可疑吗?”

    这话让天问彻底暴怒,一把抓住天望怒问:“难倒,我们就如此很乖乖等着就死吗?”

    天望想了想,说:“他受伤了,闭关烧伤,而且是在天机和天算在屹山镶命之时,这说明镶命出大事了,天机和天算生死未卜,他的伤很重,所以我们的机会来了,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如我们就逃吧,趁乱逃。”

    “逃还有一线希望,好,我们回去做好准备。”天问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阁主命他们十天不摆卦摊,绝对是伤得重了,太好了,阁主受伤,撑事师兄稳不住,阁里就会乱,还会事情来临的,那撑事师兄肯定撑不住,那可太好了!

    他们是精于相命之人,当然懂天图阁的大劫来了,他们生的希望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