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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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刁蛮公主依玛

    捧着神奇的烙耶剑,洛侬感觉到一阵无名的喜悦自心底涌起,不由自主地轻轻笑出声来。

    他仔细地端详烙耶剑,见剑身通体赤红,剑心一点血点像新鲜的血液就要溢流而出,抚之一阵冰寒,哪有血滴,洛侬暗自称奇,心里对那郎更是感激。

    奕奇见此情景,一拍大腿赞叹道:“好剑!漂亮!”

    洛侬捧着剑向竹允一鞠:“感激小兄弟送烙耶来,一路辛苦。”

    竹允洒脱地一笑,说:“你跟我客气什么,要谢,你让烙耶剑来谢我,他用剑身拍了我一下,我屁股还疼着呢。”

    洛侬惊讶地漂了烙耶剑一眼,忍酸不禁:“小兄弟真逗,一把剑怎么知道谢呢?既然我是它的主人,那当我来谢,真的很感谢小兄弟!我知道烙耶现在还是个孩子,多亏小兄弟一路陪伴他。”

    竹允冷着脸漂了烙耶剑一眼,哼着鼻子说:“怪不得人说灵剑见着主人就止语了,它在你手上就这么乖了,一个字都不显现,行行,你这冷铁无心的家伙,早知道你这样就不陪你来了,你哪会谢我嘛,我懒得跟你计较,我找那郎算账去。”

    洛侬忙问:“小兄弟,我以后怎么找你?”

    竹允指了指烙耶剑:“你跟它说,它就会带你来找我。”说完一晃就不见了。

    洛侬惊讶地环目四顾:“小兄弟,小兄弟,走好,谢谢啦!”

    奕奇说:“他早已去远了,哪里还能听到,嘿,想不到他是一只竹鼠,真逗!”

    洛侬用锦布把剑包起来,背在背上,跳上马,对奕奇说:“走吧,已近中午了,我们得赶紧赶路。”

    这里依玛和拉曳女扮男装出了布山,一路青山绿水,不胜美景在眼前,观之不尽。依玛想到乜娘吹的曲子,忍不住技痒,就叫拉曳停下来,歇一歇再走。

    拉曳看看日头正在正头上,时至中午,又累又渴,就对依玛说:“公主,往前走一点,找有大树的地方再歇吧,这儿都是短树丛,太阳太大了,没有阴凉的地方怎么歇息呀。”

    依玛望见前面树叶茂密,对拉曳说:“前面有一片树林,我们走快点在前面树林里歇息吧。”

    拉曳松了缰绳,甩了下马鞭,马儿奋蹄向前奔去。

    不多时,路两旁的树木渐渐又多又高起来,很快她们就已进入树林中,依玛跳下马,把马鞭往上马背上一甩,就在一棵树下坐下来。

    拉曳从马背上拿下面包和水,来到依玛身边坐下,把面包和水递给她。

    依玛喝了几口水,才慢慢地吃着面包,又累又困的她却再也提不起吹篪的兴致。吃完面包后就靠在树杆上睡了过去,蚊虫的叮咬把她惊醒,拉曳在她旁边发出轻微的鼾声。依玛伸着懒腰站起来,什么时候才到龙脊?她们走了多少路程了?这是在哪里?

    依玛抬头看树梢透下来的阳光,突然一股气息飞快地从树顶上过去,依玛很快就捕捉到了,那决不是人的气息。

    依玛展开轻功跃上树梢,迅速地向那股气息追去,可是那股气息的速度远远超过她轻功的速度,依玛懊烦地看着那股气息飞去的方向,抽出竹叶弯刀扫了一路的树叶,树叶纷纷落下来,飘到拉曳身边。

    拉曳刚刚醒来,不见依玛在她身边,把她吓坏了。

    公主看丢她是会没命的,她慌张地左看右看,正要大声呼唤依玛时,突然见落叶纷纷,正在惊异,却见依玛从树上飘下来。

    拉曳这才松了口气,问:“公主,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从上面下来?”

    依玛说:“有一个生灵从上面经过,我去追他,可惜他太快了,没能追上。”

    “是什么生灵?公主知道吗?”拉曳又惊又好奇。

    依玛摇摇头:“太快,功力不下八百年,感觉它不是很大,可是跳跃的速度很灵敏很快。”依玛闭上眼睛,“它喜欢在树上,很少到地上来,有竹子的味道。”

    “竹鼠。”拉曳接口说,“怎么会有竹鼠过来?它往哪边去了?”

    依玛拉她跃上树梢,指着刚才气息飞去的方向:“那边,带着一种不一样的剑气。”

    “那是黎山的方向。”拉曳皱起了眉头,“修行的生灵怎么又带有剑气?除非那是一把非比寻常的剑,而且它和那把剑有缘,曾经一同修行,公主,这太不寻常了,咱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依玛说:“怎么能在别人的国家去追查一个没有伤害过我们的修练的生灵?骆越国也有自己的大巫师,大巫师一定懂,我们去查,骆越王发现了,会把我们送回西瓯的,回去必被父王一顿训斥,还被关在屋里听夏伯一个月的训导,那岂不把我闷死,再说我们也没有时间查了,走吧。”

    两人落到地上,拉曳去牵马过来,依玛对她说:“你又叫我公主,记着要改口叫我‘兄长’,我们现在是‘男人’。”

    拉曳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忙说:“是,兄长。”

    依玛展颜笑了,牵过马一跃而上,对她说:“走吧。”

    两人骑着快马,一前一后往龙脊的方向去。

    竹允疾如流星似的飞了一程,见依玛不再追来,就在空中停住现出身形,得意地笑了:“嘿嘿,想追上我,回去再练一百年吧。”想想又自语着说,“西瓯国的公主怎么来骆越?而且只有一个女婢跟随,难道大王不知道吗?慢待公主,西瓯国会有怨怼心的,此时正在强秦即将压境之际,她来骆越国做什么呢?”

    他双手合十,观察了一会,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自己说给自己听:“刁蛮公主,任性出走他国,真够可以的,她是丈着西瓯国和骆越国兄弟般亲切任意来去啊。”叹了一声,摇摇头,往启谷的方向飞去,

    下午的启谷,潭水清洌,竹丛茂密,树林阴凉,竹允飞下来,一头扎进潭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才又变作竹鼠的原形跳进竹丛中,在里面卷伏着休息了一会,又出来变作少年的模样,抖擞抖擞精神,一旋身就进骆城去找那郎。

    天气热,打铁营下午一般要在申时才开炉,那郎正在房里半卧着养神,竹允不招自来,突然就出现在那郎面前,把那郎吓一跳。

    竹允半开玩笑半戏虐地说:“你好自在啊。”

    那郎坐起来,定了一下神才说:“你——你不要吓人行不行?至少进来也要打个招呼哇。”

    竹允不以为意地说:“我要打招呼那得经过多少关卡,费多少时间,我可没耐心去折腾这些,直接见你岂不便利。”

    “行行,跟你说也白说,烙耶怎样?剑送到洛侬了吗?”那郎知道他是个不受约束出入随意的人,便不与他分辩。

    “见着了,见着了主人它就不理我了,白送了他那么多路程。”竹允在他旁边坐下来,有点气哼哼地说。

    那郎笑起来:“我在启谷养它的时候,你也从中受了很多益处,与它成为莫逆之交,难道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它才肯让你送它,并和你说那么多话的吗?它潜在的另一种力量只有你知道,洛侬不知道,这样还不够吗?还要怎么理你?要是换了别人连命都没了,不是谁都能和一把剑成为朋友的。”

    竹允正襟危坐,面容肃整,点了点头说:“确实也是,我们扯平了。”

    那郎豁朗地一笑,说:“我没有给你什么,是你的善良和智慧让你得到的,反是你延我一命,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用什么来报答你。”

    竹允见他如此,不由肃然起敬,手一挥像要把那些恩义相欠的念头都挥去:“我们都不相欠什么,是知己相知,我把你当朋友了,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不嫌我是异类就行。”

    那郎爽朗一笑:“生命平等,你愿把我当作朋友,我便与你真心相交,有空我必去启谷看你。”

    竹允一拱手,说:“好,我随时恭候。”说着,人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那郎笑笑:“真是来去无踪。”看看时候还早,就又躺下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