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有胆子你造反啊!
太子东宫。
进入宫门的一瞬间,江渊便看到了一座起伏连绵的假山。
只是此刻的假山之上,满是枯败的野草,颓败的地藓,
一片苍黄之间,深沉的假山透着压抑的死气。
而那假山之下的池沼更是成了一潭死水,几条仰泳锦鲤正在自由浮沉。
几片残破的荷叶碎裂在死水之中,只留下一个个茎干好似乱剑,插在池中。
眼前这景象,一看就很久没人打理了,瞅着这无比衰败的一幕,江渊的心又凉了几分。
换做他江渊是太子,怕是早就癫狂了,那位姬空倒也是个狠人,沉得住气。
穿过那悬着白色薄纱的回廊,江渊直觉得晦气。
这太子东宫,搞得和死了人一样,知道的会原谅你太子畏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搞汉王朱高煦那一套呢。
咋滴,给自己办丧事。
你对你老子有意见啊?
越往里走,白绸越多。
恍惚之间,江渊觉得自己来到了那盘丝洞一般。
在这太子东宫内,江渊也终于见到了人影,那是几个行色匆匆的宫女。
江渊在好奇地打量着她们,而她们也在好奇地看着江渊。
“又是一个送死的,待会儿又得拖地了,叮嘱下去,准备焚香,殿下可不喜欢血腥味。”
听着那些宫女的窃窃私语,江渊更觉得晦气。
怎么,今天我江渊还必丧命于这太子东宫了不成?
我倒要看看,这太子姬空能有多厉害!
念及此处,江渊的脚步越发坚定。
进入一处白绸如林的宫室之内,江渊渐渐躬起了身子。
规矩他都知道,但是这位太子又岂能常理度之。
越走越近,江渊隐隐约约看到了那白纱背后,端坐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
“拜见殿下,小人奉命给您送药……”
江渊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利剑出鞘之声。
下一刻,那锋利的剑刃已然划破白纱,直奔江渊的面门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仓皇之间,江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把抓住了那锋利的剑刃。
尖锐的疼痛,顿时激起了江渊心底压抑许久的不甘,自打魂穿而来,过得都是什么鬼日子!
火柴盒里听哀嚎!
役者司里刷马桶!
稍有不慎还要挨那细长的竹条!
眼瞅着就要升官他处,这上任第一天,没来由得就要杀我?
老子生在新时代,又岂能受你这般封建委屈!
暴怒的江渊睁开那双猩红的眼眸,直接看向了这个所谓的东宫太子,姬空。
眼前这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眼睛上更是蒙着一层洁净的白绸。
看到这一幕,江渊是真的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杀我?!
一把握住手中长剑,那剧烈的疼痛反倒是助涨了江渊的胆气。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其实江渊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暴怒而起的时候。
他的心腹之中,那无名功法催生出的火苗也在悄然燃起。
这边的太子姬空也觉察到不对劲了,这剑怎么竟然被逆着推了回来!
那股恐怖怪力直叫姬空心头一颤,难道来的不是送药人?
宫里那个毒妇下手了?她敢明目张胆地派人刺杀我!
没等姬空反应过来,他眼前的白绸便被一把扯下。
映入姬空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凶了。
“大胆!”
区区一个太监受死即可,他竟然还敢反抗,还敢扯下自己眼前的白绸!
简直是大胆!
没等姬空继续说下去,一个拳头已经狠狠地朝着他的脸颊袭来。
这重重的一拳直接将姬空的整个脑子都放空了,而他手中的长剑也顺势脱手掉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之间,姬空直接一头倒在了地上。
江渊也顺势骑在了他的身上,拳头好似雨点一般径直落下。
“我叫你杀人!你就会欺负弱小了,是不是!”
“你有本事杀了那福王、寿王!你有本事拉拢军队站队啊!”
“就会躲在这里扯白绫!你怎么不自杀呢!”
“有胆子你造反啊!推翻那老头自己坐上去!”
“你个懦夫!鼠辈!呸!”
……
一时之间,姬空被打懵了。
身上的痛苦倒是还能忍,就是这江渊的话好似挖心刀一般,直往姬空的痛处戳啊。
打着打着,这姬空的眼睛却越发明亮。
兽!
这个太监像一个破笼之兽!
“哈哈哈哈哈……”
一边吐着嘴中的血水,一边开怀大笑着。
江渊看着如此太子,正欲再给他一拳,又听得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殿下?可要奴婢进去收拾?”
一听这话,江渊一边死死地看着身下的姬空,一边紧紧抓住掉落在地的锋利长剑。
姬空看着江渊如此姿态,他的脸上渐渐勾起了一丝笑意。
好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太监!
“滚出去!莫要来烦孤!”
听到殿外那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江渊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看着口鼻哗啦啦冒血的姬空,江渊心中的热血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凉。
其实走到这一步,江渊也没办法啊。
坐以待毙的话,刚才那柄长剑就直接把他江渊扎到对穿了!
困兽之局,只能殊死一搏!
要么打醒太子,重新激发他的斗志,江渊还能多活几天。
最不济,一命换一命,江渊也就认了。
一把推开坐在身上不知所措的江渊,姬空踉跄起身,直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长剑。
下一刻,那柄锋利的长剑直接搭在了江渊的脖子上。
啪!啪!啪!
长剑竖起,姬空直接拍向了江渊的脸颊。
“怎么!你刚才不是打得很痛快嘛!现在怎么就怂了!”
昂起头来,江渊那双眼睛毫不畏惧地看向了对面的姬空。
姬空的眼睛渐渐眯起,这小太监的这双眼睛,他可是真的不喜欢啊。
那双眼睛中闪耀着太多光芒了,而那些光芒正是姬空所没有的。
“小人此番前来,乃是给太子送药的……”
瞄了一眼姬空手中的长剑之后,江渊继续说道:
“现在看来,太子您的病,凡药可治不得!”
听着江渊这话,姬空气笑了。
“哦?那你说我的病是什么病?你又打算怎么医?”
“太子之病,乃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二王,一皇,可治殿下心病。”
江渊此话一出,那姬空的脸上渐渐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江渊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
难道……
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