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那就入魔给你们看看
房间内沉寂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三位金丹,涉及阵法,剑道,丹道,梁仁昊自身又是金丹圆满的修为。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拦下对方,甚至连对方的身份都不清楚。
天衍道长看向炎不悔,道:“炎师可曾见过这种手段?”
千里之外控制一个人,还能不声不响的离开,他只知道修士破丹成婴后,能够元婴日行八万里,可对方显然不是元婴真君,不然大可以杀上门来,何至于用这种手段。
炎不悔摇头,“不知。”
他曾是丹鼎宗的弟子,丹鼎宗的传承远比玄云宗更加完整,可是并没有记载过这样的手段或者禁术。
梁仁昊沉声说道:“不用查了,对方能动用绝命崖的金丹,又能看出我的问题,想来就是传闻中的绝命崖崖主。”
“可是绝命崖远在魔焰岛,他们和御兽宗走一起就算了,为什么非要盯着云州不放?”
天衍道人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上次御兽宗连带着绝命崖都损失不小,如今不趁着丹鼎宗元气大伤,荡平青州,这个时候还来玄云宗,显然是不智之举。
梁仁昊淡淡的说道:“兴许是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来验证一下。”
从去岁,到今年,他多数时间都在闭关。
对于修士而言,闭关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是他作为一宗之主,以前是基本不闭关的,对方应该是怀疑他受了重伤。
天衍道人忧心忡忡道:“这次没留下他,反而让他知道你现在被心魔缠身,就怕他到时候四处宣扬。”
“那就让他宣扬吧。”
梁仁昊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道:“不就是说我是魔修,说玄云宗是魔宗。”
炎不悔沉吟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随了他们的意,他不是说本座是魔修吗?那本座就当一回魔修好了!”
梁仁昊身上杀意逐渐浓郁。
炎不悔道:“魔焰岛的距离可不近,你要是过去,到时候宗门有个变故,怕是无人主持局面。”
“去青州!”
梁仁昊缓缓吐出三个字。
现在青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据几名奔赴青州的弟子传回来的消息,现在丹鼎宗只能依靠护宗大阵龟缩起来,整个青州都在被御兽宗和绝命崖不断蚕食。
大大小小的修仙势力被一一荡平,死在妖兽口中的修士数以万计,至于那些凡夫俗子,因为没有任何的威胁,反倒没遭受什么损伤。
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弄清楚御兽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见梁仁昊去意已决,炎不悔沉声说道:“我去帮你准备一些安魂丹,不过你最好省着点用。”
“有劳炎师了,炎师放心,我心中有数。”
炎不悔点了点头,大步向外走去。
从山上下来,他看了眼半山腰的别院,径直落了下去。
“嗷呜……”
大灰夹着尾巴,蜷缩在角落里,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弟子拜见炎师!”
周毅躬身行礼,炎不悔直接说道:“随我去丹火堂炼丹。”
“是!”
见炎不悔面色严肃,周毅也不含糊,关上门,临走前,拿出几瓶辟谷丹扔给大灰,“饿了自己吃,一粒能管一天。”
路上,周毅忍不住问道:“可是宗门出了问题?”
“嗯,宗主被心魔困扰的事情瞒不住了,不久之后,恐怕玄云宗就成了众矢之的。”
周毅:“……”
要不要这么直接?
他还想着玄云坊进一步扩建,把登云仙府直接囊括进去,到时候登云仙府的价格少说也能翻倍。
不过……宗主心魔一事,怎么会外传的?
似乎知道他好奇,炎不悔说道:“绝命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陈老六送进来,日破天也是心大,非要让人从外门把人提回来亲自审,结果对方直接占据了陈老六的身体,借此发现了他入魔颇深。”
“天衍我们三人也没能留下对方,现在说不定关于玄云宗是魔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炼制足够多的丹药,再不济,到时候还能开启阵法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周毅早就习惯了炎不悔满嘴不着调的调子。
二人来到丹火堂,炎不悔冲守门的弟子说道:“让正和来见我。”
“是!”
半个时辰后,紫阳真人匆匆赶到。
“师尊!”
“这里是一百三十万灵石,你拿这些灵石,带几个人前往云州各处采购灵草,但凡能够炼制丹药的,哪怕是搓药丸子的草药也要给我带回来!”
紫阳真人接过乾坤袋,沉声说道:“是,弟子马上去办!”
“等一下。”
炎不悔叫住他,思虑再三,说道:“除了灵草,你再打探一下有关绝命崖的消息。”
“弟子遵命!”
紫阳真人转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为什么。
炎不悔示意周毅,“跟我来。”
沿着长长的甬道来到丹室中,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周毅忍不住惊叹道:“这地火怕是又要孕育出新灵了吧?”
“你就别惦记了,还不赶紧把你那后天生灵放出来?”
周毅神识化作一只巨脚,将正在睡觉的火融喊醒。
“老爷!”
火融揉了揉屁股,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周毅道:“这位是炎师!”
“火融拜见炎师老爷!”
炎不悔目光灼灼的盯着火融,以至于炼丹都不急了。
他“啧啧”道:“这就是后天生灵?天地造化当真是妙不可言,老夫只听闻感悟天地大道,领会个中真意,有可能培养出后天生灵。”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到火融,可是每次见,都不妨碍他心中感慨万千。
周毅笑道:“弟子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炎不悔斜了他一眼,机缘巧合?
你能机缘巧合的把五行真意全部都领悟一遍?
想到这里,他本就烦躁的内心更加气结。
“炼丹吧,你就负责炼制二阶和一阶丹药,丹鼎的话,四周墙壁上有不少,用神识一扫就能看到。”
周毅愣了一下,他茫然的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墙壁。
来了那么多次,他竟然不知道丹火堂的丹鼎是挂在墙上的。
放开神识,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墙壁变得坑洼不平,墙壁上被挖出一排排的洞穴,里面摆放着形态不一,颜色各异的丹鼎,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丹鼎没有一尊灵器。
不过炼制三阶以下的丹药,也用不着动用灵器。
从墙壁上随便选了三尊二阶中品的丹鼎,他又取出自己的青木鼎,一共四尊丹鼎。
炎不悔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青云鼎上。
周毅往角落里靠了靠,把丹鼎摆好。
火融说道:“老爷,这么多鼎,一次能成吗?”
“你只管烧火!”
“听老爷的。”
火融双手掐诀,身形顿时化作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火焰一分为四,分别落在四尊丹鼎下方。
砰!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炎不悔骂道:“看什么?没见过炸炉?”
周毅:“……”
骂归骂,炎不悔还是扔过来两个乾坤袋。
里面全是灵草,对应的也是一阶和二阶丹药。
能一次起四炉丹,与他远超同阶的强横神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至于一分为四趴在炉鼎下咕噜咕噜吹火的火融,那是一灵碎的关系都没有。
这次炼丹一共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一早,炎不悔收起最后一炉安魂丹,起身说道:“我去青云峰一趟。”
“我呢?”周毅感觉自己身上都快长草了。
“你?等正和回来,继续炼丹!”
三个时辰后。
玄云宗发布了一条消息,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玄云宗宗主竟然入魔了?”
“是啊,看样子不像是假的,据说是上次对付御兽宗的时候,梁宗主施展惊天一剑引来了天劫,渡劫失败这才产生了心魔。”有修士开口。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修士不屑道:“玄云宗的公告都写了,现在梁宗主已经入魔,炎师去送药的时候被其重创,现在梁宗主已经离开了玄云宗。”
梁仁昊跑了,确切说是“畏罪潜逃”。
整个玄云宗,从内门到外门,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
内务堂,洪叶执事都快哭了。
他看向一旁的金长老,苦着脸问道:“现在怎么办?”
“凉拌!”
金长老面色同样不太好看,宗主一直都好好地,即便是被心魔所困,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疯了?
可要说是假的,凭宗主和炎不悔的关系,不可能对他下如此重手。
据说若不是天衍道长及时赶到,炎不悔可能已经陨落了。
他去青云峰看了,主殿被剑气劈开,从残留的灵力来看的确是宗主出手了,至于炎不悔,遭受重创,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调遣所有弟子,找宗主!”
“是!”
这个云州第一大宗门,在经历了上次被御兽宗,丹鼎宗,以及绝命崖联手偷袭都没手忙脚乱,这一刻,因为宗主丢了,所有人都跟着疯了。
周毅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足够让整个云州乱成一团,不少筑基势力也派人前来,主动请求帮忙。
炎不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整个玄云宗暂时由天衍道长和陆沉渊负责,对内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内务堂。
“哈米?宗主丢了?”
周毅震惊的看着吕玲玉。
吕玲玉反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被炎师拉来当苦力,一直到刚刚才算把丹药炼完。宗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吕玲玉急忙解释道:“七日前,炎师前往青云峰送丹药。然后不知怎的,宗主就突然暴起,一件将青云峰主殿劈得稀烂,炎师也被重创,至于宗主,则消失了。”
七日前?
周毅回想着那天炎不悔收起丹药,告诉他去青云峰一趟,自那之后,炎不悔的确一直没出现。
时间,逻辑都没有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
“有人看到宗主出手了?”
“嗯!”
吕玲玉说道:“天衍真人就在青云峰,若非他及时赶到,恐怕炎师这次就危险了。”
听到吕玲玉的话,周毅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他问道:“现在外面什么反应?”
“外面反倒没什么反应,我听说云州不少势力主动参与进来,想要一同帮忙寻找宗主。不过,最近也有一些闲言碎语,说……说我们玄云宗是魔宗,宗主是隐世不出的魔头。”
得知外面没有发生混乱,周毅反倒笑了起来。
他说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场人为的谋划,梁仁昊的“伤势”被人知道,炎不悔催着他炼药,这些都在表明,有人要对玄云宗出手。
至于宗主失踪,炎不悔重伤。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更何况唯一的证人还是天衍道长。
只是……现在宗主去哪里了?
…………
青州。
梁仁昊伪装成一名普通的中年男子,他背着褡裢,风尘仆仆的,活脱脱像是过路的行商。
只有亲自来到青州,他才明白什么叫生灵涂炭。
自从进入青州以来,他沿途历经了三座城,虽几十年没有来过,可当年,这些城池,每一座都有数百万人居住,现在,只有一座空城,城中没有一个活物。
数百万人,三座城就是千万人。
这些人去了哪里?
御兽宗即便把这些人全部喂给妖兽,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吃完的,再加上城中一具尸体也不曾见到,这些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到把上千万人同时藏起来?
梁仁昊心中愈发沉重。
兴许,找到这些人,就能找到御兽宗的阴谋。
云州。
有商船沿着幽冥海的海岸缓缓靠岸,十几名脚夫开始有条不紊的搬卸穿上的货物。
“几位仙长,这就是云州了。”
船老大热心的把几名年轻人从船舱中引出。
领头的年轻人模样也就二十来岁,身穿一袭大红色的法袍,袖口和前襟用金丝勾勒出火焰的图案。
越过海岸,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蜿蜒起伏的山脉,年轻人平淡道:“此等偏僻之所倒是适合魔宗扎根。”
“少主,不要忘记掌门的嘱咐。”
“无需你来提醒,上岸,直接去就近的城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