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起
河南,禹州。
正一教,逍遥观。
这道观建于山林之间,此间鸟鸣声脆,青草丛生。院中几个道士与道姑正操练着剑法,为着即将到来的中原武林大会做准备。
砰!
“什么声音?”
院中的道士们惊奇到。离道观不远的后山处,突然传出一声惊人的巨响。
“是后山祖祀传来的声音!”
“走,去看看!”
逍遥观的后山,是为历代师祖坟冢之地,这山上不知埋葬了多少正一派的已故之人。
一行人来到后山,这里遍地皆是坟墓,平日里若非清明时节,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
但在这尽皆安详中,竟有一座坟毁坏了。
众人跑了过来,发现这棺材盖已经被打破,坟上的瓷砖也尽数摧毁,一旁的墓碑也断成几块。
“谁,这是谁干的?”
这道士刚喊完,只见空中一道白影缓缓落下。
这白影细看,竟是一眉目清秀,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俏女子。这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穿白色道服,手中握着一柄剑,虽已披头散发,却难掩动人美貌。几个道士看到这景象个个呆滞,就连几个道姑也感叹,真是宛若天仙的存在。
这女子缓缓落地,却无任何进攻之意。
“你,你是何人?”一个小道士对着这女子喊到。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女子轻声回到,眉目间婉转的忧虑为这样貌又增添了几分动人色彩。
“你,你从哪来?”
“从哪来?我。。。”女子看了看面前支离破碎的坟墓。指了过去。
“就从,那里。”
“什么?”
所有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女子。这姑娘的样子凌乱不堪,散着头发,身上的白色道服却也破旧泛黄。莫非,她真是从这棺材里面出来的?
诈尸了?
“我醒来以后,身边一片漆黑,四周空气甚是稀薄,让人无法呼吸。我只能,冲破这黑影,飞身出来。我也是出来才知道,原来我刚才所在之处,是这墓中棺材。”
其他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样的功力,能让这坚实的坟墓破碎的不成样子?
“我看你是在骗人,哪有那么离谱的事情,束手就擒吧!”
一个小道士举剑来刺,女子只飞身一转,躲了过去。
“好身法。”众人叹到。
那小道士依旧刺过去,这一把剑插刺了数回合,都被这女子轻易躲去。
小道士急了,侧身一转,将宝剑置与空中,这剑竟生成两个幻影,那小道士双手各持一剑,飞身向那女子刺去。
这女子也拔出手中宝剑。此剑出鞘,银光乍现,令人看一眼也觉得锋利无比。女子在手中将环绕一周,向前一挥,一道白光犹如巨浪般闪过。只这一下,边将小道士击飞了出去。
“师弟!”
“师兄!”
一旁的道士道姑们一齐喊到。
那小道士倒在地上,不过没有吐血,只是揉着身体,似乎甚是疼痛。而那女子一脸的漫不经心,似是根本没有用多少的功力。
其中两个道士忍耐不住,冲了上去,又有两个道姑也迎了上去,四个人合围那女子。
四人围着那女子,皆亮出手中宝剑,向那女子刺来。那女子飞身一跃,将剑也在手中分身出两个幻影,双手持剑与四人打斗起来。五人斗了数十回合,却依旧是难分胜负。
这四人眼神交流一番,竟摆出一个阵势。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第四人站与后两人肩头上。此为“东西南北阵,”四人用剑成阵,一并内功,可释放出超出常人的武力。
只见四人摆完阵法,手中不知比划着什么。紧接着四把剑宛若充满了神力,四人之剑汇成无数剑影,冲那女子袭来。
女子面色冰冷,面无表情。只用剑在身前随意划上几下,便恰似有一面八卦阵的图案作为堡垒,抵挡住了那剑影。刹时间四周凉风四溢,吹的人睁不开眼睛。那四人剑阵被破,四个人也飞了出去。
“这。。。这是,八卦无相功?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也不知道。”
女子皱了皱一双细眉,眼神中浮现着悲伤与不解。
其余的人纷纷亮出手中的剑,打算继续进攻。
“住手!”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男子也从空中缓缓落地。
这男子看上去三四十岁,身穿道袍,浓眉圆眼,嘴唇偏厚,同样持着一把剑,一身的稳重气质。
“掌门!”
“这位姑娘。”这男子说到“在下正一派掌门人张宇清,不知姑娘从何而来,又为何会我门的武功?”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我一睁开眼,便在那棺材里,我无法呼吸,只得冲破这墓地,飞了出来。”
张宇清瞧了过去,这墓地的棺材早已破碎,坟上的石砖也尽数碎裂,再回忆起那姑娘刚才举重若轻的招式,这姑娘的武功,绝非等闲之辈。
张宇清靠近那坟墓,看到了地上一块一块的,被震碎的墓碑。他试图将这墓碑拼凑起来。过了一会儿功夫,张宇清的瞳孔放大,身体颤抖,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掌门,怎么了?”
“这墓碑上的字是。。。璇。。。卉。。。这,这怎么可能?”
张宇清看向那女子,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惊诧。
“掌门,你看到什么了?”
“掌门,她到底是谁啊?”
张宇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对着那女子问到:
“姑娘莫非是,前掌门师兄的唯一女弟子,张璇卉?”
“什么?”
“怎么可能?”
“她不是五十年前就死了吗?”
周围的人个个皆发出难以相信的语气,而那女子迷茫的看向四周,看着远处的风景,喃喃自语到:
“我叫,张璇卉吗?”
“这个放那,这个搬到二楼去!”
大运河旁,在这一百两买来的酒楼里,喻归尘一边指挥着干活的伙计,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
“尘哥。”
“哎,清荷,你来啦?”
那陈清荷进来,看着这高楼,眼中充满着诧异和疑惑。
“好大啊,尘哥,这地方你是怎么找来的啊?”
“嘿,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前期由我包办。你就等着店开起来以后当老板娘吧!”
“老板娘?”
陈清荷突然脸红了起来。这店的老板应是喻归尘,如果他管自己叫老板娘,那岂不是。。。
喻归尘也反应过来这话不对,赶快找补到:
“啊,女老板,女老板,一个意思,一个意思哈。”
杨绍明在旁边刚刚搬完东西,拿了一块切好的瓜吃了起来。这是南宫星教他的,一般遇到喻大哥和别的女子单独相处,吃瓜就对了!
陈清荷还未从刚刚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心跳也加速起来。
只等你,一句话啊。。。
“咳,喻归尘,你这几层楼,打算都怎么安排啊。”
章舟突然在一旁冒了出来,陈清荷吓了一跳,红着脸走开了。
“煞风景!呐,这一楼就是大堂,给散客们吃饭用的。二楼都是大桌子,给大家聚会用的。三楼就都是包房了,每个包房都有不同的名字和主题,想来包房里用餐的人,还要多付银子。至于顶楼,就是咱们的戏台子了!”
“包房主题?什么意思啊?”
“不同名字的房间,装修也不一样。呐——”
喻归尘拿出手中的画纸。
“这名为'千里莺啼'的,里面便是一片江南水乡的氛围。名为'新桃旧符'的,则是红红火火的过年样式。这个名为'长河落日'的,就是大漠景象了。这里每个名字都是在诗词中摘取的,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装修,也就是不同的主题!”
杨绍明在一旁听得啧啧蹭赞,陈清荷更是满眼都是喻归尘,章舟眼神里有着短暂的崇拜,但是一瞬,便自己收回了这份眼神。
“还行,挺好的。”
章舟浅应了一句,走开了。
“嘿,这女人!”
喻归尘正要干活,便听到了一声呼喊。
“臭小子!喻归尘!”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那越兴商号的老掌柜来了。
“哟,掌柜的,您怎么过来了啊。我这还没搞好呢,等开张那天,你可要过来玩玩啊!”
“哼!臭小子!还真有本事搞这么大阵仗!别忘了,你还欠我九十。。。反正你还欠我银子呢!”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儿出来不是跟您告假了么,您怎么还跑过来找我了?”
“有个人到票号,说是来找你的。你又不在,我只能过来寻你了。顺便看看你这酒楼准备成什么样了,还真有点意思嘿!”
喻归尘听罢,便回了票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