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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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国主潭彻

    苏珩听得一愣一愣的,尽管程景行说的很慢,还是只听懂了一半多点。

    看苏珩的脸色,程景行微微一笑,喝茶润了润喉咙后,从袖中掏出了一细卷宣纸递给苏珩。

    苏珩打开后,发现是刚刚说的故事,仍是用正楷书写,字迹清晰。

    边看边点头,待她看完,程景行说道:“今晚在这里休息吧,明日我们一起回神殿。”

    苏珩点点头,将二人送出了门。

    程景行和同光出门后,直接去了一处偏殿。渤渊国主潭彻的贴身侍从将二人领到了内室。

    此处装饰较其他宫殿朴素些,墙角处的数十盏灯不仅将室内照耀的恍如白昼,还将中央地上的水晶棺映的越发显目。

    二人走上前,同光对坐在首位上的渤渊国主躬身行礼,分立在水晶棺旁的太子政和几位身穿玄色朝服的大臣则对程景行恭敬低头。

    那坐在雕花石座上的国主面容深邃,同潭政有六分相似。

    一双眸子狭长,眼睫短密,脸上岁月的痕迹让他在低眉时显得愈发慈和,像一尊不涉世事的神佛;抬眼时却难掩锐光,君王威势十足。

    “容德,你怎么看?”潭彻把玩着手中的国玺,看了一眼程景行身后的同光。

    同光毫不在意,只专心看着水晶棺中躺着的鲛人。

    鲛尾灰黑,鳞片不再由内散发着光泽,只单纯地反射着殿中冷白的光线,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鱼,双眼大睁、空洞无神。

    “凝魂后期的王族都能控制,想来不是一般人。”

    “哈哈!”潭彻兀地笑出了声,盯着程景行说道,“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啊。”

    程景行微笑道:“怎么会呢,毕竟是在走向神殿的路上发生的。某就算不为国主着想,也得为神殿考虑。”

    “那这事就交给政儿去查吧,辰协同。”

    “是。儿臣领命。”

    “臣领命。”

    潭彻起身,走到水晶棺前,颇为惋惜地说道:“王叔辛苦了。”

    说罢就挥了挥手,将棺盖合上。从殿中角落里走出两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暗卫,将棺椁悄无声息地抬了出去。

    “你们都退下吧。”

    从程景行进门时就笔直站在一旁的几位大臣应诺行礼,后退几步转身走了出去。随后潭政和同光二人一前一后也退了出去。

    同光转身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着前方的黑色背影,似是陷入了回忆。

    当房间里只剩下潭彻与程景行时,二人分坐在围棋盘前谈起了苏珩。

    “容德打算几时开始教导她?”潭彻举着黑子,思索第一步该如何下。

    “你看出她有几条灵根了?”程景行不答反问,等着对方下手。

    “至少两条,比你那时候多。”

    “我今晚看她眼睛似是有所好转。想来已经开始觉醒了。”

    “嗯......确实比旁人快些。”潭彻举着黑子,快要落在棋盘上时又抬了起来。

    “......”

    如此反复多次。

    “......”程景行感觉自己的脾气要上来了,他有些受不了第一步就开始犹犹豫豫之人。

    “容德,不如我们今天还是让九子?”潭彻抬头满怀期待地看着程景行,眼角细纹和下巴上的胡茬随着嘴角的笑越发显眼。

    “......”程景行沉默了一息,面无表情地说道“好。”

    潭彻行动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黑子,二人之间一时无话,各自专注于棋盘上的战势。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潭彻蓦然出声道:“容德你觉得那姑娘可与我家政儿相配?”

    程景行一直分着的心神听到这话瞬间作出了反映,将手里的白子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结束了这场棋局。

    “唉......寡人技不如你,寡人认输。”长叹一声后,潭彻将手中的棋子抛回了盒中,向后潇洒地倚靠在迎枕上。

    “你最好先把那心思歇一歇。”程景行将棋子一颗颗收好,从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你修炼吧,我先回去了。”

    潭彻从棋盒里拿了两颗黑子在手中把玩,关切地嘱咐道:“药记得按时喝,我们鲛人王族的心头肉虽有千般好,可这毒也无解。”

    程景行默不作声,不再看他,背着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