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况？”苏衍内心喜悦。

    他前世也算是熟读诸子百家典籍的学生。在这思想最为繁荣的时代，他最为佩服的就是这个教出韩非、李斯和提出“人性本恶”的天才思想家——荀子荀况！

    他已经幻想起自己以坐忘道的身份混入这位大儒身边，在他讲学遇刺的时候护他周全的场景。亦或者与正值青年的荀子同买桂花同载酒，醉袍舞袖嫌天地窄！

    他连忙追问墨翟:“大家，不知道这个荀……荀况是学士还是先生？”稷下学宫，老师都叫作先生，从学的人都叫学士。

    此刻苏衍内心已经在暗暗盘算以什么身份来接近什么年龄段的荀子比较合适。

    “什么先生学士，他只是先生带过来的家眷，才八岁。”墨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八岁？怎么才八岁啊？”苏衍的憧憬之情瞬间烟消云散。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带娃仔，内心有些不屑:“八岁能懂什么？我甚至能用他的劝学这篇文章反向劝学。”

    墨翟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屑，只是微微一笑:“你可不要小瞧他，孟轲见过他也曾言说是神童。”

    “而且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白白打工的。”他掏出来一张面具，上面印着九筒。

    “这个九筒，对应着修为的一到九品。并且可以储存任何性质的灵力。也就是说，它可以让你容纳另一条诸子百家的道。”

    “想必有了这个，你就更容易愚弄世人了。对你的坐忘道升品也是很有效果的。而且你们坐忘道虽然能够使用别的学派的术法，但是仔细探查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灵力的不同的。所以有了这个，也就更不容易被发现。”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苏衍沉吟了一下，却没有急着回答。他承认他确实对这个九筒面具很心动，毕竟能多一条“伪道”在稷下学宫混也确实很吃香。但是，听墨翟的言语，怕荀况到荀子的蜕变怕是藏着很多凶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冒这个险去沾染这样的大因果——虽然根据历史发展，荀况肯定会到达九品成为荀子。但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墨翟的面容，依稀看到了老师每次要坑他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想到这，他连忙想给自己两巴掌。内心暗暗告诫自己。

    苏衍啊苏衍，你真的堕落了，不要把任何人想得都像老师这么坏。

    告诫完自己，苏衍再次开口:“墨大家，我想问一下家师是什么修为。”

    “九品巅峰，真正的坐忘道！”墨翟收起之前一贯的不着调的笑容，郑重的说道。

    苏衍听到这，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猛得抬头:“那好，我去。”

    “我保荀况，九品之前无恙！”

    “真的吗？”墨翟郑重的问道。

    “对，定不负墨先生所托！”

    “出山？”

    “对，不负所托！”

    “你要接受九筒面具？”

    “对……什么？接受？”苏衍很快反应过来，如果给予的话不会说出接受二字的，只有存在契约性质的东西，才会提出接受二字。

    可惜已经晚了，墨翟立马从胸前掏出一个面具，快速的甩到了苏衍的怀中。“说好了，接受这场试炼可不要反悔啊。”

    苏衍本能的接过面具，有些懵逼:“什么试炼？”

    “你不是接受这个面具了吗？”墨翟目光得意:“这个面具其实相当于一种令牌，持有这种面具的人都必须参加一场试炼。”

    “这场试炼为期十八年，每过一年就会将所有试炼的人召唤到云梦泽进行比赛。每场比赛考验的项目涉及到方方面面，每场前几名都会获得不少的积分。”

    “到最后，总分前三名可以获得成为九品的机缘！”

    苏衍听到这，内心松了口气:“墨大家直接讲明就好，这种天大的机缘，我自然会主动接受的。”

    墨翟看到苏衍这般，突然叹什么口气:“罢了罢了，我还是告诉你事实好吧。”

    “以前大家确实都是各凭实力，全力去争那第一，倒也侧面反映了百家争鸣的繁荣景象。”

    “可是你们坐忘道参加后，每一次试炼，第一都是你们坐忘道的。”

    “若当真是技不如人到也罢了，关键是坐忘道得到第一的方法大都是坑蒙拐骗之法，甚至有时候能直接得罪到所有人。”

    “恶评传下来，那些有底蕴的大家甚至都不要那个机缘了，点名只要成功发现每一次试炼里谁是坐忘道，同样给一次九品晋升的机缘！”

    “因此无数人趋之若附，只为找出坐忘道。”

    “然而，全部碰壁！”

    “他们不仅没有找到谁是坐忘道，还被好好戏耍了一番。”

    “于是到了后来，变成了自发的不找到坐忘道，不进行比赛。”

    “可惜，依旧一无所获。甚至有一届，十八场场场都没有找到坐忘道，却在最后一刻你们坐忘道的弟子出现，夺得第一！”

    “所以现在变成了，坐忘道不参加试炼，这种试炼不开始。”

    “并且一旦试炼开始，每一次比赛结束后，他们会投票最可能是坐忘道的人，线下见一次打一顿，直到十八次结束。”

    “啧啧啧，那惨状……”墨翟摇了摇头。

    苏衍听到这，脸色越来越苍白。“那我还能拒绝吗？”

    “总的来说，只要你接受这张九筒，试炼就开始了。”墨翟摇了摇头，“你同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传递消息给百家了，他们应该也开始分配名额了，大概三个月后，第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你个老登。城市套路深，我要回我的小镇。”苏衍在心里怒骂和哀嚎，“果然天下的老头都是一样的心黑。”

    他现在怎么还不明白，什么有大势力盯上坐忘道啊、必须去稷下游学啊、什么失控啊、什么护持荀子啊、出手相救啊，都是假的，明摆着就是他的老师和墨翟联起手来坑他，让他接受面具，使他参加这场试炼，估计他的两个便宜师兄也是这样被骗的。

    “只有坐忘道名声极臭是真的。”苏衍想到这，欲哭无泪，“怎么玩？天崩开局啊，我能想到坐忘道被大家所厌恶，可没有想到这么离谱啊。要被一群同龄人揍，饶是我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已经能够摸到七品门槛，怕也遭不住啊！”

    他同时还在内心告诫自己，“苏衍啊苏衍，你还是太年轻了啊，以后谁的话都不能相信啊。”要不是他打不过墨翟，定要跟他拔剑对上一对！

    “奥，对了。”墨翟起身就要走，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再次开口提醒:“不要以为只要在你们这一代人里隐藏好坐忘道的身份就行了。他们不少师傅都是遇见过坐忘道的，若是遇见了你，可能真的顺手就把你揍一顿了。”

    听到这，苏衍深吸一口气，拔出腰上的宝剑，“墨大家，拔剑吧。”

    墨翟:“？？”

    苏衍此刻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出:“拔剑吧，毁灭吧，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