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妹走天涯
宁辰迷糊间,发现自己面前有一盘还在滋滋冒油飘香的烤鸡。早已饥肠辘辘的他,一把抓起烤鸡狼吞虎咽。
香,真是香。
但脸怎么一阵痛?
“哎,醒醒!瞧这口水流的。好家伙,你这是梦回御膳房?”
宁辰睁开眼,就见夏三斤正拍打自己的脸,一脸调侃。
宁辰皱眉,下意识的身体后移。
“嘿,还在防我。宁辰,你这防范心真够可以的。昨晚离我这么远,你是担心我劫财,还是劫色?”
夏三斤揶揄了一句,转身坐到门槛石上,手里抓着半只鸡开始大快朵颐。
宁辰喉咙滚动了一下,但没有靠近。对方能弄到烤鸡,应该是修脉者。
“得啦,戒心别那么重。这鸡是昨儿从一家大户哪里顺来的。还有半只,吃不吃?”
“我可没钱。”宁辰没有伸手去接夏三斤递过来的半只鸡。
“没劲,不吃拉倒。”夏三斤刚要缩回手,宁辰一个箭步抢过鸡。
不管了,吃了再说,他已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两人聊了几句,夏三斤也是乞儿,还有几个手下。正说着,几个枯瘦少年跑进来,看见宁辰有些迟疑起来。
夏三斤摆摆手,“不碍事,就是他丢了妹妹。”
“帮主,这一带的乞儿都问过了,以前倒是见过,但这两日没看见。”
“去吧,继续打听。”
宁辰有些心烦,妹妹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两人走出破庙拐个弯来到县城大街上。夏江县乃江南道最偏远的县城,再往前两百多里就是与西羽异域接壤的边境了。
“不会被西羽人拐走了吧?”夏三斤皱眉。
宁辰没有接话,他不愿意去想。
此时大街上正是乡民每日聚集兜售一些农副产品之时,还有小商小贩在吆喝售卖胭脂水粉等小玩意。
此时五匹快马蹬蹬而来,面对前方的乡民没有丝毫减速避让之意,为首一人大骂,“都瞎了,都给本少滚开!”
人群惊呼,急忙闪避。
一老者正在大街中间,急着拖动两箩筐青菜躲避奔马,但已来不及。
宁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想都不想就扔出手中的打狗棍。
好巧不巧,打狗棍正中为首奔马的外侧马小腿膝盖。白马吃痛,一声嘶鸣向外侧倾覆,砰一声砸在大街上。白马倒地之际,骑马之人飞跃而起,稳稳落地。
其余马匹受惊,踢翻了一些小摊,但迅速被骑马之人勒住缰绳,纷纷下马簇拥住落地之人。
老者看着四周乱糟糟一片有些错愕发呆。宁辰和夏三斤连忙上前帮他拖动两筐青菜到街边。
少年人怒目环视四周,“谁偷袭本少?混账东西,找死!”
没有人应答。
少年一贯目中无人,一行人适才惬意纵马狂奔,根本未留意两边之人。乡民们慌乱之中也无人看到是宁辰出手,除了夏三斤。
“全部蹲下!”少年怒骂,他要找出袭击者。对方偷袭马匹的手段不像是一般人。
随从们纷纷抽出钢刀,围住这些惊慌的乡民,他们不得不蹲下,瑟瑟发抖。
少年一个个扫过他们,宁辰和夏三斤有些紧张,不敢看这暴怒少年。此人查看两遍未发现这些乡民中有修脉者,虽然很不甘,也只能当街大骂一阵后鼻孔朝天骑上一匹随从的马,带人离去。
责不罚众,他总不能把这些乡民全部抓起来。
老者待少年消失,急忙对宁辰和夏三斤行礼致谢,“多谢两位小哥,小老儿感激不尽。”
宁辰连忙拉住老者,低声开口,“老伯不必如此,此人是何人?如此嚣张。不过我等还是离开这里,以免被此人发现端倪。”
老者一惊,的确如此。三人迅速离去,转到一旁的小巷内。
“是小老儿草率了,差点害了小哥。那跋扈少年乃夏江县衙之子。”老者再次行礼,解释了一句。
宁辰点点头,“老伯不必介怀,您去忙吧。我们还有事,就此别过。”
夏三斤却是呵呵一笑,“老汉,给几个番薯如何?”
老者连连点头,挑了几个大番薯递给夏三斤。多了,他也给不起。
宁辰看见老汉箩筐中的破碗,心思一动,拱手问道,“老伯,前日可曾见过一个乞讨的小女孩?”他把宁姝的样子描述了一番。
“哎。”老者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宁辰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老伯,发生何事?”
“前日我也是挑着两筐番薯和青菜进城。快进城时,就听到官道后方有尖叫声,我扭头一看,就见三个黑衣壮汉把一个女孩绑了,扔上马扭头就跑。马匹转身时,我恰好看到了女孩的脸,似乎就是你所描述之人。小老儿想救她,但实在是有心无力,真是对不住。”
宁辰拧眉,原来妹妹是在城外被劫。到底是谁掳走了妹妹?为何要劫她?
夏三斤若有所思,“难道是山贼?胆敢在县城大门附近劫持小妹,这些贼人真是无法无天。”
老者想了想,点点头,“看这些壮汉装束,倒有可能是山贼。若非是贼子,光天化日之下,谁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多半是绑上山去逼迫当压寨夫人了,小小年纪,真是造孽哦。”
“这附近有山寨?”
“小老儿倒是听人说过,离此地一百多里地的磨沧山上有伙贼人盘踞。因距离边境不太远,而边境有边军驻扎,县衙捕快一般也不会过去清剿他们。这伙贼人时常下山打劫富户,但也未杀太多人,因此边军不管,县衙也不想管,便是三不管状态,哎。”
“多谢老伯,我要去找妹妹,就此别过。”
宁辰行礼后,转身就走。
“哎,你真要去磨沧山?你连衣服都没有,就这找过去?”夏三斤跟了上来,不可置信。
“当然。”宁辰毫不迟疑道。
“你这样去,不是白白送死?你虽是修脉者,境界也不会太高吧。”
宁辰停步,“你是何境界?”
夏三斤眼睛瞪大了,“感情你一直怀疑我是修脉者!”
“难道不是?”
“是个屁!我任督二脉都未融合,修什么脉。倒是你,之前那一手打狗棍快准狠,已是气冲境了吧?”
宁辰苦笑,“气冲境?我说我是一时生气冲动扔出打狗棍,你可信?”
夏三斤翻了个白眼,然后拍拍宁辰肩膀,“宁辰,咱俩虽然才结识,但我觉着你这人有胆识有正气,也够谨慎,可深交。所以,我决定陪你一起去磨沧山救咱妹。”
宁辰皱眉,“你确定?可能会丧命。”
“我本乞儿,活一天算一天。有生之年能干点大事,即便是死,也值当了。”
宁辰一笑,拍拍夏三斤肩膀,转身朝城门走出。
“哎,我去交代乞儿们一声,你在城门口等我!”
一个时辰后,城门处,夏三斤背着个包袱,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宁辰正色施了一礼,“夏兄,你真要随我去磨沧山?”
“废什么话。倒是你,不回家去跟爹娘说一声?”
宁辰一叹,摇摇头,“不必了。”
前日他大声说不想交稻谷给周家,是故意为之。聪慧的他岂不知种周家的地需要交粮?他只不过是想做个情感铺垫而已。
一早显露对交粮周家的不满,让爹娘明白自己不甘受辱周家,将来某日家里粮食不够了,他便留下妹妹,自己悄然离家独自去讨生活。到那时爹娘有所心理准备,或许不会太难过吧。
可谁曾想,妹妹居然先被强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