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开门回来时，半睡半醒的界殊再一次被光线惊醒。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走动声，大人们起来了。

    今天的行程很满，众人匆匆吃了点早餐，往下一个地点出发。

    鱼王国管辖区。

    这里有雪儿熟悉的风俗文化，她走在最前面带路。

    这时候的雪儿是自信的，她带领大家在桥上四处走动。脚下是人工湖。

    “我们因为有腮，能够在海里生活。”雪儿说，“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在陆地上居住，会更加方便。

    鱼王国的海里有一座城市，大家度假时会去那里暂住。”

    “好酷！”加帕尖叫道。

    界殊也幻想起来，那一定是很梦幻的地方。

    鱼王国人在圣茨城的管辖区内建了一块人工湖。

    许多有腮的人已经跳入其中，畅快地游动起来。

    行走于人工湖的桥面上，能够看到清澈的水面下游泳者的身影。

    界殊极喜欢水流动的样子，幻想中，时间也是这么流动的。

    “他们天生就会游泳吗？”界殊问。

    “不是的，游泳需要学。”雪儿捂着嘴笑了，“我还看过不会游泳的鱼王国人呢。”

    这时，有调皮的孩子们往他们身上泼水，界殊也开玩笑般地坐下来，用手回泼回去。热热闹闹的，加帕和雪儿加入其中。

    ——都是早就做好准备，不打算干着回来的。泳衣已经穿在里面。

    大家从人工湖的桥面上走出来时，身上都湿掉了。

    于是他们在人工湖旁的自主淋雨器上冲了个澡，买下景点处价格有些坑人的毛巾擦干。

    界殊注意到自己的毛没有吸水。把水珠擦一擦，身体就干了。

    但是其他人好像不是这样的。

    加帕的毛湿成一团，春月的白色长毛更是可怜，平日里的柔软蓬松全都不见了，吸水之后看起来十分沉重。

    砚影、雪儿和界殊一样，毛都不吸水。

    在太阳底下，界殊的自然卷毛发着光般的好看。

    加帕关注到这件事，自豪地让大家看妹妹的光芒。

    姐姐也很好看。

    想到这里，界殊的脑袋中又浮现出那位男人的问话。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姐姐。

    天气晴好。

    人们任由温暖的阳光晒干身体上的最后一点潮湿。

    界殊在剧场里观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听说的水下演出。

    鱼王国人与水里的动物们共泳。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们也像一只鱼儿一样漂浮在水里，顺着水流舞蹈着。

    真是神奇，不久之前还在为了桉树镇与鱼王国打仗的父母，现在正在欣赏鱼王国人的舞蹈。

    水下的舞者腰肢曼妙，不同于鸟王国人的轻盈，他们的动作柔中有力，看似依水而飘，实则利用水流自在游动。

    界殊将视线转向家人。

    都看得入了迷。此时每个人的表情不同，加帕的眼睛睁大，看起来很震惊。

    砚影则是双手抱臂，用一种欣赏艺术的神态看着面前的水下世界，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大家的表情跟表演一样有趣。

    在众人身后，跟界殊一样看着家人的是春月。

    她将目光不舍地停留在每个人的身上，这位极坚强极英勇，在众星捧月下长大的女人鲜少哭泣。

    泪水却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原本坚不可摧的阀门。

    她们还那么小……

    我的女儿们，我爱你。

    秋花、砚影、雪儿、时衫，我爱你们。

    爸爸，我爱你，妈妈，我想你了。

    春月眯了下眼睛，泪水滴落地面，视线和水波一样模糊，让她极为不适应。

    无论如何，她早已做好准备。

    这位年轻的佼佼者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低头后，再次抬起脸俨然恢复镇定，甚至还有面对未来不屈的倔强。

    她走的砚影身边，调侃道：“看来我们黎落最棒的军人现在已经放下警戒。”

    砚影本来放松地靠在栏杆上，听春月这么一说，离开栏杆直立起来，跟着春月走到后面，也饶有兴致地回道：“我的大指挥家，出来玩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吗？”

    “生活中又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呢？”

    “黎落离边界太近了。我们的紧张，看来是一样的～”

    砚影戳穿春月长期以来的镇定，春月好看的毛绷不住了，有些炸开，佯怒道：“有指挥家在，你怕什么。”

    砚影双手举起，用无辜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春月：“指挥家与黎落的安危，都是我的责任。”

    春月看着那双绿色眼睛，此时砚影的神态跟平时的他区别很大。春月捕捉到了他的反差萌。

    与砚影一来一去的对话使春月脱离了刚才的负面情绪：“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春月用手捏了捏砚影的俊脸。

    “喏，即使这么可爱，前面有人还怕你呢，不想趁着这次旅游的机会，修复一下你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