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鱼鳞虫怪还处在全盛时期，又在自己的主场，它也是用不着拼了命的躲避一只鹅妖的追杀，而且它还躲得这么狼狈不堪。

    无论鱼鳞虫怪如何上蹿下跳，躲到哪儿去，都很快被鹅毛找到，并险些葬送鹅腹，但鱼鳞虫怪也迅速反应过来，只要它试图往水面一钻，就能感觉到鹅毛有些紧张。

    这，便是一个破绽！

    “想吃我？没门！”鱼鳞虫怪为了逃命，少有智慧的它竟然再次使出金蝉脱壳，成功骗过了鹅毛。

    鹅毛气急败坏的同时，连忙作出妥协，说：“等等，只要你交出剩余的那颗内珠，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相信比起那颗内珠，你更想活下去，杀更多的人，报仇雪恨！”

    这一番话，无疑是刺激到鱼鳞虫怪那敏感的神经。

    它不再停留的加速马力，直挺挺的冲出水面。

    “我们走吧。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离堆牵着董惜萱的小手，深情款款的说道。

    董惜萱被他这甜言蜜语，迷得找不着东西南北，傻愣愣的跟着离堆走。

    却在下一秒，离堆敏锐的察觉到水下有异常的动静，他回头仅仅看了一眼河面，当机立断的抱起董惜萱就要飞离这片水域。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少牵扯进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里，才最有利于他俩在一起。

    “嘭！”鱼鳞虫怪像一只会飞的陀螺，朝着董惜萱的心口，攻击而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及董惜萱对离堆的信任，她根本不会想到鱼鳞虫怪还窝在水底下苟延残喘。

    死亡，在这一刻离董惜萱很近，近得她都已经忘了如何呼吸，不记得自己还有心跳。

    “啪！”离堆一掌拍飞鱼鳞虫怪，傲慢的说：“呵，这么弱！”

    鱼鳞虫怪只觉着天旋地转，待它稳住身形，哪儿还有离堆和董惜萱的踪迹？

    这笔血债，它这是没法报了？

    转瞬间，一根鹅毛穿透鱼鳞虫怪的身子，还来回穿爆鱼鳞虫怪的下腹。

    鱼鳞虫怪的肚子，当场爆裂，汁液肉壳乱飞。

    纵使是迟钝如董惜萱对这不小的动静，产生好奇之心。

    她当即决定返回，搞清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跟她有关，那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准回！”离堆冷冷的说道。

    离堆一直都没有正面要求过董惜萱做任何事，今儿却出奇的怪，出言干涉董惜萱的去留。

    董惜萱狐疑的问道：“难不成，你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发生什么事？无非是水中精怪又在搞事情，毕竟那儿才刚死了一些虫子，对小妖小怪来说，也算一顿大餐！”离堆认真分析道。

    董惜萱并不认同离堆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什么样的小妖小怪才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大餐？

    “我们又忘记取走内珠！”董惜萱语气凉薄的说道。

    离堆打马虎眼道：“一个寄生在鱼鳞修炼成虫妖的怨气怪，能有内珠？我不信。”

    “我的意思是，琅琅和她爷爷的内珠。”董惜萱说到这儿，果断抽身返回，来到河边察看情况。

    仍然是平静无波的河面，残留的血腥味已经淡去，再怎么找也没能一只虫子。

    就好像他们之前的经历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留下的，就只是模糊不清的梦境碎片，一如河边石头上凝结的狼血。

    鹅毛躲在水里，窥视着河边上的人儿。

    要不是董惜萱和离堆突然返回得太过迅速，它早就变成白天鹅，从容的飞走了。

    好在，它拿到了狼琅琅的内珠。

    这一趟，它不算白白的跟来。

    “什么都没有，走吧！”离堆又想故技重施，抱着董惜萱飞走。

    董惜萱罕见的不吃离堆这一套，拒绝道：“我不走。不管鱼鳞虫怪死没死，我都有义务找回琅琅的内珠！我真心拿她当朋友看，她出了事，我就应该寻回内珠，复活她！”

    “复活一头狼妖？”离堆满脸震惊的看着董惜萱，问道：“你自诩是斩妖除魔的捉妖师，现在却天真的想要救活妖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不是能儿戏的事情！此事一旦被朝廷或捉妖司的人收到风声，你……很有可能会被当做是异类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离堆这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再现实不过的警告。

    曾有不少利欲熏心的人意图脚踩两只船，两边收好处，既杀妖也救妖，俗称骑墙派。

    但大多骑墙派的下场都很惨，不是葬身在妖怪的嘴里，就是死在同类的兵刃之下。

    董惜萱之前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知道了，她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大不了，我不回人间，彻底把自己伪装成妖怪，在妖界里苟活呗！”董惜萱嘴上说得轻松，但她还是挺慌的。

    慌，也不代表她言而无信！

    只见董惜萱一头扎进河里，就要潜到水底去找内珠。

    离堆就这么放任董惜萱没头没尾的到水里去乱找，他盘坐在河边，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怎样，要不要我将还没捂热的内珠拱手相让？”鹅毛飘落到离堆的脚边，又施施然的变回一只白白胖胖的天鹅。

    白天鹅为了吸引离堆的目光，还公然搔首弄姿，翩翩起舞。

    离堆一心注意着水里的董惜萱，完全没有看白天鹅一眼。

    “我的王，你就不能瞧奴家一眼吗？奴家只为您独舞，您看了便会喜欢的，奴家……多美！”白天鹅捏着嗓子，学着女人的腔调，自信的笑道。

    岂料，离堆皱着眉头，冷淡的嘲讽道：“与其浪费妖力将身上的羽毛美白增亮，还不如努力修炼，增长修为。你，太弱了！”

    “王，你不喜欢弱鸡，喜欢的是强熊？”白天鹅激动的说道。

    这下子，白天鹅感觉自己的鹅生又有新的奋斗目标，不再是一昧的追求洁白无瑕的羽毛。

    他的鹅生，也从此有了光彩！

    “咳咳！”董惜萱浑身湿漉漉的爬上了岸，泪水混合着河水，糊在她脸上，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