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嵩震惊之余，更觉得心里瘙痒难耐，他恨不得立马跟离堆较量三百回合。

    而且，从这之后，武嵩眼里就只装得下离堆这个难得的对手。

    没人注意到离堆是如何摧毁五行锁妖阵的，就看见他吐出一颗完好无损的内珠，内珠飞至胡芬芳的胸膛。

    内珠入体，血洞快速愈合，完好如初。

    胡芬芳恢复意识的刹那，就是变成人形，她还是想在心爱之人的面前保持最美好的形象。

    “离堆，你真的太棒了！”董惜萱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也要竖起大拇指夸赞离堆这事儿干得太棒了！

    离堆傲娇的歪了歪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喜悦。

    这一人一熊的相处，倒是挺和乐融融的。

    “舵意！”胡芬芳一活过来，就要找裴舵意。

    “都怪你害死了我儿子，还装什么无辜！死的怎么不是你，你个扫把星！”裴恒氏摆出泼妇骂街的气势，揪着胡芬芳就不撒手。

    此时，裴恒氏已然忘记自己之前看到变回原形的胡芬芳之时，她有多惧怕和避而远之。

    裴恒氏只知道自己后半辈子的唯一依靠，她如珍如宝的儿子就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情，白白惨死！

    裴恒氏全然不念旧情，不顾胡芬芳惨白的脸色，她拽着胡芬芳就是一顿揉搓。

    “是我害死了舵意？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胡芬芳伤心的抽泣道。

    董惜萱语含歉意道：“对不起，是我没用，连累裴舵意因救我而死，是我欠你们的！芬芳姐，你要怪就怪我，我……？”

    “舵意，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胡芬芳完全沉浸在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之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裴恒氏抓准这个时机，玩命的掐打胡芬芳，还把过错全退到胡芬芳的头上。

    哀莫大于心死！

    无论裴恒氏如何欺负胡芬芳，胡芬芳都没有多余的反应，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的心，还在跳动……？”董惜萱正要把裴舵意的心脏，递还到胡芬芳的手里，就被一只魔爪狠狠抓碎，鲜血溅了董惜萱和胡芬芳一脸。

    董惜萱整个人都被吓得呆滞住了，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胡芬芳癫狂大笑道：“哈哈，说我们妖怪残忍无情，你们人类难道就个个都是好的？我杀了你，为我男人报仇雪恨！”

    这句话问得董惜萱心头一震，扪心自问，人分善恶，妖怪亦是如此。

    董惜萱立志成为一名惩善扬恶的大捉妖师，然而她所遇到的妖怪都分正邪两面。

    当然，也有少部分的穷凶极恶的存在。

    比如，重情重义的青白蛇妖和忘恩负义的许真人，以及无辜受牵连的聂小倩，还有幡然悔悟的钟葵和善心错付的织儿，还有野心勃勃的老蛤蟆和忘记初心的捉妖师刘多籽等人，数不胜数。

    人性之复杂，妖心难测。

    这些都是值得反复深思的事情！

    “董美女，这头老虎已经发狂了，同为捉妖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死在妖怪的手上？”武嵩嬉皮笑脸的说道。

    武嵩轻松自如的应对胡芬芳丧失理智的攻击，在他看来，胡芬芳就是属于那种不存在智商一说的动物，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因这世上再没有自己在乎的那个人，胡芬芳也不再执着于人类的外皮，她直接就变回原形朝着武嵩的脑袋疯狂扑咬。

    她希望自己是真的疯了，心里也就不会那么痛！

    但她又害怕自己会疯魔，变成嗜血杀生的怪物之后，就不记得自己爱过人。

    “你个疯子，死也是该死！”董惜萱破防道。

    董惜萱不仅不帮同为人类的武嵩，还落井下石，破口大骂道：“薛武嵩，像你这种卑鄙无耻又残忍血腥的怪人，早点去死，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法是横尸街头，还是挫骨扬灰！”

    “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薛府的人！”武嵩面容扭曲道。

    “你不是薛府的人，那你要丹药做什么？薛金钗一副将死之相，薛夫人又有久治不愈的头疾，想必薛老爷也身患隐疾吧？你呢，你又有什么病？精神病？”董惜萱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在董惜萱的追问之下，武嵩被干扰得几次分心，而胡芬芳又有离堆在旁边协助，还没大战三百回合就已经把武嵩弄得遍体鳞伤。

    武嵩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怨恨不舍的看了一眼薛府大门上的牌匾，他这一生，都是在为薛府而活。

    死，也应当如此！

    就在胡芬芳想要一爪子送武嵩去见阎王的时候，董惜萱及时拦住了她。

    “我要杀了他，为舵意报仇！”胡芬芳哭着说道。

    “我知道！”董惜萱淡定的说道：“是我无能，这罪孽应该由我来担！”

    说着，董惜萱漠然的割破武嵩的喉咙，武嵩瞪大眼看着董惜萱，看他张着嘴巴就知道他临死前有话要说。

    董惜萱没有给武嵩这个机会，也同样不给胡芬芳杀生的可能。

    有罪之人，她一人便够了！

    纵然她满手鲜血，也不想别人沾上一丝罪恶！

    “裴舵意死前，就是拜托我救你，我……说到做到！”董惜萱如释重负的说道。

    离堆看了看董惜萱故作潇洒的身影，笑道：“喂，你不要内珠了？”

    “呃，再去找一颗新的，更强大更漂亮更……随便吧！”董惜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走自己的道。

    “你们不要内珠了？”胡芬芳疑惑的问道。

    “虎大姐，我希望你活下去，好好修炼，带着裴舵意对你的那份深沉的爱，更好的走下去。这大娘要是再不识趣，不认你这个儿媳妇，我这边建议你快刀斩乱麻！况且，你儿子没了，薛府还会认你这个孤寡老人？薛府都派人杀了你儿子，你觉得他们会怕你？你要找死，没人拦着你！”董惜萱对着欺软怕硬的裴恒氏，笑着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

    裴恒氏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说道：“是，我儿子走了，我不靠着儿媳妇过活，又还能指望谁？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都没活够呢！”

    “娘！”胡芬芳情动之下，又变成人类的模样，她红肿的眼睛，身上也新添了不少的伤痕，血痕累累的叫人看了就心有不忍。

    裴恒氏“哎”了一声，她也不傻，抱着胡芬芳这便宜儿媳妇就不再撒手。

    活着，比什么仇啊恨的都现实靠谱！

    “你不要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等你送完你婆婆百年之后，我会再来取走你的内珠！”离堆抢在董惜萱开口之前，对胡芬芳语重心长的补充道。

    董惜萱不满的叫嚷道：“什么叫你来取走内珠？内珠是我的，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