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死吗？我要跟过去吗？几乎是一瞬间，谢云璃已经往人少的方向走去，她的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回答了问题。

    他们离得不算近，走动步子又大，谢云璃追过去的时候，眼前空无一人，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嘲笑自己多管闲事。

    刚涌出来的眼泪就被谢云璃自己干脆地擦掉了，这算什么，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只好快步沿着野利郎烈离去的方向撞运气，边走边拔出了当日野利送的匕首，袖在背后，一来壮胆，二来以备不时之需。

    越走越僻静，完全像是没有苍蝇一样的瞎转，谢云璃几乎要泄气了，直到风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穿透她。

    谢云璃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轻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来的有些晚，但似乎还不算太晚。

    地上躺着一个人，草里拄着刀跪着一个人。草已经被削去半人高，底下撒溅的都是暗红的血迹，分不清是谁的。

    花辞树听到动静，吃力地抬头才看见是谢云璃，甚至还哑着嗓子打了个招呼：“是你啊。”只是到底受了伤，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过路人如果听到草丛里传来的声音，大概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见到野利郎烈杀人的时候，谢云璃只想跑，现在她已经能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跟他说话。

    他伤的有点重，谢云璃想要伸手扶他起来，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想起匕首还握在手里，差点给他又开一个窟窿。

    四周空无一人，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花辞树没什么力气了，但他知道要是躺下了，谢云璃可拖不动自己，伤口不及时处理，也是很危险的。

    “那个杀手，死了吗？”谢云璃心思流转，问出的确还是杀手。

    花辞树有点想笑，按照对方的出血量，大概已经凉透了，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去确认。云璃真可爱，这时候了还问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诓骗对方：“不清楚。”

    做了几个深呼吸，谢云璃调整好心态，才握着匕首上前。这个背枪的杀手，闭着眼很安详。他的枪滑脱在手边，谢云璃先踢开了才凑上去试探，尸体还带着余温，但已经没有呼吸了。

    谢云璃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才转身去安慰野利郎烈：“他已经死了。”

    花辞树没有动静。

    谢云璃吓得大声喊：“野利郎烈！他死了！”

    花辞树像是被叫醒了，嗯了一声，但好歹算是回应。

    “你也会死吗？”看他有反应了，谢云璃凑到他身边，不确定的问。

    花辞树语气虚弱的反问：“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谢云璃不敢再问了，野利郎烈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回光返照，她怕自己再问下去，对方要交代遗言了。她出门并没有带药的习惯，但幸好有火折子，因地制宜，先用干草生了一捧火，一来取暖，二来想烧点草木灰，凑活用一下。

    她只能一叠声的喊：“野利郎烈，你别睡啊！”

    等着也是等着，火光带来的暖意让花辞树恢复了点力气：“我要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