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只是看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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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楼血(8)

    梳妆台上,血色身影缓缓显现。

    她安静地坐着,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脸上,临沭看不见她的表情。

    “嗯?”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她撩起一侧头发,深红色的瞳孔看向临沭,泛出一丝疑惑的神采。

    “你想出去对吧,我应该是合适的人吧。”

    梳妆台上的小腿停止了晃动,红色倩影飘到了临沭面前。

    “只要你帮我,我可以替你呆在这。”

    女孩愣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吗?为什么。”

    “呆在这很难受,你不会愿意的。”

    “我愿意啊。”

    “不,你不明白。这和你想的不一样。”女孩飘到窗帘前看了看上面的29个名字。

    “需要我帮你什么。”

    临沭一愣,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女孩像是笑了,“我们是朋友呀,帮朋友的忙是应该的呀。”

    临沭咬咬牙,如实道来。

    “嗯,我出不去,可能帮不了你了。”女孩看向门外,眼神暗淡了几分。

    “那就……”

    “而且,其实现在的我并不强,夺舍……可能都有点难。”她的眼神看向临沭,犹豫了下后再次开口。

    “你有多想帮你的朋友呢?”女孩等待着他的答案。

    “。”

    临沭张了张嘴,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目光游移看到了窗帘后的29个名字。

    “帮我吧。我怎么样……无所谓的。”

    女孩会意,额头贴向临沭。这次临沭没有反抗。

    在半梦半醒之间,临沭仿佛再次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万一,我出去了不帮你怎么办。”

    “不会的。”

    “这么相信我?”

    “嗯。”

    “有多相信呢。”

    “应该只是希望吧,像是你知道自己被骗28次,还是希望第29个能带你出去那样。”

    “以后可能会经常做噩梦呢,抱歉了。”

    一个关于灾难的梦。

    天翻地覆,地上的生灵掉到天上转而又被大地所掩埋。

    哭泣声,崩塌声,怪物的嘶吼声。

    永不停止的收音机播放着绝望的预言。

    毁灭后重启,我们的存在毫无意义。

    临沭惊醒,时间仅仅过去几分钟。红裙少女在他眼前浮现。

    “去做你想做的吧。以后我们都不会是一个人了。”

    ……

    “我靠,临沭那小子跑了。”马土坡花容失色。

    “什么?我记得我说的是让他带你们跑。”白烛挡开接连不断的触手声嘶力竭道。

    “还跑个屁啊,拼了算了!”

    “就是,这个b人还真以为我怕他吗?让我再给他开个瓤。”彭云虽然嘴上叫的凶,但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

    “开瓤?就你也配!”血肉长鞭生生钻过火焰封锁线,缠住了彭云的脖子。

    彭云的脸涨的通红,额头暴起了青筋。他挣扎着举起右手艰难地汇聚起穗力。

    光盘现,束缚断。

    彭云掉在了地上,捂着嗓子不断咳嗽。

    “胖子,小心!”马土坡眼见更多血管朝着彭云涌去,急忙提醒道。可就是这暂时的分心,自己的头发已经被死死缠住。

    彭云再次像被拎小鸡一样拎起。安长忠怪笑着,似是很享受众人的挣扎。这次彭云剩下的穗力只能发动一次逆转了。

    他眯起的眼睛艰难的睁起,先是看了看马土坡又是看了看白烛。

    那,你们保重了。

    马土坡觉得自己的头发突然被斩断了,他摆脱了束缚。

    他急忙对着安长忠发动情绪干扰,可是他感受不到安长忠的情绪。他现在觉得安长忠根本不是人,而是只凭本能的怪物。

    彭云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四肢也无力的垂下。

    安长忠把彭云用力地甩向马土坡,马土坡惊魂未定,被砸了个结实。

    马土坡口中涌出一团鲜血,他现在感觉胸口很闷,快要死了的那种闷。

    抱歉了,老大。

    马土坡闭上了眼。

    白烛感到二人都没了动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希望临沭能跑了。

    女孩拼命挥舞着手中长剑,试图多拖一段时间。可是她逐渐力不从心起来,长剑慢慢萎缩成了短剑,身上的火焰也慢慢熄灭。

    “玩够了。去死吧。”安长忠无情地宣告了白烛的结局。血肉组成的大手泰山压顶般向白烛甩去。白烛无奈地一笑,避无可避,歇逼。

    时间仿佛变慢了,临沭甚至可以踩着延伸的血管走向白烛。

    视角也变的很奇怪,四面八方的事物碎片化的映入眼帘。粗壮血管下延伸的细小血管。白烛慢慢闭上的双眼。几秒前的事,几秒后的事?

    临沭看着几秒后袭来的血管,提前做好了规避的动作。

    简单避过,像是呼吸一样轻松。

    “呵,小子还敢回来啊。”安长忠轻笑。

    “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他撇了眼倒地不起的马土坡二人。

    “能救下一个就不算晚。”临沭轻声道,缓缓放下晕过去的白烛。

    “就凭你?”

    “对!就凭我。”临沭抬手,手臂上密密麻麻缝合的针线透体而出。

    迅速将十几条血肉长鞭捆扎穿透,银白的针线渐渐变得血红,原本血红的长鞭却转变为毫无生气的灰白尸块。

    针线被临沭唤回体内,临沭感到一股力量从手臂传来。

    “不是这样用的。”临沭身旁的红裙女孩鄙夷道。

    “应该像这样。”女孩脸上慢慢浮现出癫狂的笑。纤细的手臂交错一挥,双手指间便卡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

    双手甩出的红线汇聚成渔网状袭向安长忠,安长忠不敢硬抗,可是红线依然不断延伸,他无处可逃。漫天的渔网红线里,还夹杂着部分深黑的针头,它们藏在暗处,在接触到安长忠恶心躯体的一瞬间,或绞或刺或劈或穿,迅速地进行着铺天盖地的攻击。

    安长忠虽被打的鲜血淋漓,但依然有着背水一战的底气。

    “不错嘛,但就凭这个,你可未必赢的了我。”安长忠身上长的锯齿状嘴巴脱离了本体在血肉长鞭的掩护下袭向临沭。

    临沭从几秒后的投影看到,如果自己被命中将会被从外到里吞噬干净。

    “呵。”临沭消失在原地。

    “人呢?又跑了不成?”安长忠见攻击不中愤怒地大吼。

    “没有呢,怎么会呢。你还没死透,我怎么舍得跑呢。”临沭拉出相机里的照片,照片上深色的区域分外显眼。

    感到临沭的声音离自己本体很近,安长忠不由得心神大乱。

    怎么会?怎么过来的,这里的红鞭都差不多,怎么会直接就找对了呢?

    安长忠感到心头一紧,不好!

    临沭用力一拔,红线栓着一块心脏被拽了出来。

    红衣女孩见状接过,然后消失不见。

    四周的血肉突然都停止了行动,然后全部迸裂,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后,整个一楼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肉块。

    临沭一惊,针线卷起白烛等人就往上层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