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不起的弱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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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罗知县秉公执法

    大半个时辰前,下乡视察的罗县令,听到衙役的禀报后。带上两位师爷,和一大群衙役和吏员往回赶。此时,已经匆匆回到了县衙。张秀兰收起那一两银子说道:“刚好一百个,不用找了。罗公子,请回吧!”罗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从一家人跟着他爹上任休宁县以来,罗公子何曾受过这种鸟气。愤怒地说道:“好好好!你等着,我让我爹派兵围剿了你。”

    罗县令听到儿子的怒吼,赶紧跑上前大喝道:“混账,你这混账,还不跪下!”罗膑见到是自己的老爹来了,立刻说道:“爹,您不知道,这娘们打伤咱们县衙多少人,您快带多带兵”

    不等罗膑说完,罗县令一巴掌打在罗膑的脸上,咆哮道:“畜生,你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了。你爹是一方父母官,派兵去围剿一个村姑。你不要脸,你爹我还想要点脸呢!还不快跪下,你还敢忤逆不孝不成!”古人孝道大于天,除非你已经声名狼藉,死猪不怕开水烫啦,一般没人敢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罗膑无奈地跪下之后,罗县令对着周围还没走的文吏,冷冷说道:“你们还没看够吗?用不用老夫叫人搬来椅子,请你们继续看戏?”

    十来个文吏连称:“小的不敢。”然后就散去了。罗县令对着张秀兰拱拱手说:“本县罗开礼,给犬子赔罪,姑娘莫怪!”李村长见到罗县令之后,腿都一直在打哆嗦,这可是整个休宁的父母官,连忙上前拉着张秀兰说:“见到县尊,还不赶紧跪下磕头,你还愣着干啥!”

    张秀兰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村长九跪了下去,磕头行礼:“草民,李贵。民女,张秀兰。见过老父母!”罗县令微笑着说:“你们快起来,今日都是犬子胡作非为,老夫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罗膑听罢委屈地哭着说:“爹,且容孩儿禀报。今日,孩儿来此,本是想找工房匠头,给静宜这丫头做个风筝玩。不曾想,这两个狗才,竟然对这位姑娘出言不逊,才打了起来。孩儿并不曾让他二人做什么,却受到了这位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罗县令问道:“这位姑娘,我儿说的可是事实。”张秀兰说道:“罗公子,确实不曾吩咐两个衙役,要纳民女为妾,只是罗公子在见到民女之后,两位衙役便拦着不让走了。”村长哭着说道:“老父母,刚才还有两个官兵,对着俺们秀兰放暗箭,您要为小民做主呀!呜呜!”

    一个年龄大一点的长须师爷,对着县令耳语道:“这位姑娘武功,修为远在陆某之上。能徒手接住暗箭,还能打落另一只,恐怕已经是大宗师了。东主,万万不能逼迫过甚。”

    宋代的地方父母官,基本上都是科举出身。刚到地方上任,那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自己花钱请些有经验幕僚,来给自己充当师爷,辅助自己执政一方。这位陆师爷,名叫陆伯昭,乃是陆秀夫的一个族叔。年轻时,不喜读四书五经,偏好刑律和习武。考中武举之后,在禁军中当了教头。后因一次在酒楼中吃酒,酒醉后开始背诵《大宋律》,正好被楼上的刑部右侍郎听到,下了帖子,将他调到刑部,充当了一个文书,这一干就是十来年。

    罗开礼在淳祐十年,高中三甲第五十七,赐同进士出身。在刑部观摩期间结识了陆伯昭,二人一拍即合。陆伯昭不仅自己辞职,还从户部拉来一个文吏,自己的好友钱正,也一同辞职。陆伯昭充当刑名师爷,钱正充当钱谷师爷,二人一同随罗开礼返乡,接上罗开礼一家人,前去休宁县赴任。

    罗县令听了陆伯昭的建言后,指着两个衙役,呵斥道:“来人,把这两个狗才,押下去重打二十。赶出衙门,永不录用。”两个狗腿子听罢,跪下求饶道:“县尊饶命,县尊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两人见罗县令不为所动,赶忙向罗膑求情道:“罗少爷,小的为您鞍前马后五六年了,没有功劳有苦劳呀!”“是呀,大少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等到两个狗腿子被带下去之后,罗县令说道:“李贵,张秀兰,你们二人可以走了。”罗膑见状,开口说道:“爹,你处置不公,两个衙役已经为处置了。这个小娘皮,打伤百十人,还屡次羞辱于我。您要为我做主呀!”

    罗县令已经打算要放人,他可不想平白得罪一个大宗师。更何况还是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罗县令怒骂道:“大胆罗膑,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若不是你在这位姑娘身上瞧来瞧去,那两个狗才岂能如此无礼。还有你又不是知县,你凭什么调动衙役和官兵,还敢擅用衙门工房,为己谋私。你不是想要公平吗?”

    罗县令转头问:“陆师爷,依照我大宋律法,平民冒用县令的职权,私自使唤衙役和官兵,该当何罪!”陆师爷淡淡开口说:“回禀东主,腰斩弃市!”罗知县又问:“平民辱骂知县的公子该当何罪?”陆师爷回答:“君子应当待人以宽,赔礼道歉便是了。”

    “好!”罗知县大喊一声,说道:“本县宣判,张秀兰给罗膑道歉。罗膑腰斩!张治同,你去签发文书,让罗膑签字画押!”一个年轻的刀笔吏,直接跪下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罗膑发懵地说:“啊,这!”

    钱师爷赶紧劝道:“大公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给你爹磕头认错。”罗膑醒悟过来,膝行上前磕头说道:“爹,孩儿不孝,孩儿知错,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罗知县怒喝:“不行,刚才不是你让本县秉公办理的吗,想反悔,晚了!你们都还愣着干嘛!把这个罪民,给本县押下去,重打三十!”

    此时,罗县令的正妻孙氏跑过来喊道:“我看谁敢!”儿媳田氏和孙女罗静宜也跑了过来,跪在罗县令的跟前。罗县令摆摆手遣散了众位衙役和吏员,孙氏哭着说:“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杀他,就先把我砍了吧!呜呜!”罗静宜也哭着说:“爷爷,你就放了我爹爹吧!静宜求您了!”

    罗县令说道:“唉,真是慈母多败儿!罗膑,你这个逆子。作威作福了几年,也该够了!现在马上离开休宁县,带着你媳妇返回瑶田水心村,闭门思过吧。除非参加乡试,否则不许出村!”罗膑问:“那静宜呢?不跟我们回去!”罗县令怒骂:“你个畜生,你还有脸问,你不是一直不待见闺女吗?静宜以后就归我们老两口管,用不着你了。”

    孙氏哭求道:“老爷,你就让妾身,一起回水心吧。妾身实在放心不下膑儿。”罗县令拒绝道:“不行,要不是你往日,纵容过甚,膑儿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屡试不中!要是还考不中,你们娘俩这辈子,也不用相见了。”

    罗县令大喊一声:“来人啊!”几名衙役小跑过来说道:“请县尊吩咐!”罗县令说道:“你们几个,安排马车和行李,护送公子和少夫人回心水村!人没送到地方,你们几个也不用回来了。”几个衙役领命之后,跟随孙氏,罗膑和田氏去收拾行李。

    孙氏帮儿子儿媳,收拾完行装。看着儿子哭喊道:“儿呀!我的儿呀!你让娘以后怎么活呀!呜呜!”罗膑见自己老娘痛哭,自己也不自觉,眼角湿润起来。跪下对着孙氏磕头说:“娘,孩儿不孝,胡乱惹是生非,让您老担心啦。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您替我照顾好我爹和静宜,孩儿告辞,望母亲珍重!”说罢便起身,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带着田氏和几个衙役离开了县衙。

    孙氏见儿子儿媳离开了,直接哭晕了过去,几个婢女和婆子,连忙分别给夫人顺气,通报老爷和请郎中。

    而在这边,罗知县在问清楚,所有经过之后,越发欣赏张秀兰。罗知县说道:“张宗师,不知可否给本县一个薄面,来本县这儿担任个捕头,以你的身手,定能助本县多抓贼人,造福一方百姓。”张秀兰摇头道:“启禀老父母,民女不久后就要成亲,只能辜负您的美意。宗师听着太别扭了,还是叫民女秀兰吧!”

    罗知县笑着说:“恭喜,恭喜!不知何时举行?”张秀兰脸色开始羞红,开始支吾起来。村长说道:“启禀老父母,秀兰和启铭贤侄,六月初六大婚。”陆伯昭听到启铭两字忙问道:“李村长,秀兰姑娘要嫁之人可是刘启铭?”

    村长讪笑道:“不是嫁,是招赘。”罗知县见陆师爷情绪激动,问道:“伯昭,何事竟令你如此失态?”陆师爷说道:“我是陆秀夫的族叔,君实离开休宁之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照顾好这位刘公子,里面还有他的一首词。”

    罗知县忙问:“什么词,可否让本县观瞧?”陆伯昭笑着从袖口掏出书信,递给罗县令说道:“东主,我见此词之后,便爱不释手,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罗县令打开之后,喃喃念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罗知县说道:“这,这,此人如此大才,怎么就偏偏当了赘婿。天都不佑我大宋吗?”此时,一个衙役禀报道:“启禀县尊,夫人在后院晕倒了,小红姐,让叫您赶紧回去看看。”